篇一第二十六章吐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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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萍徹底變成凡人,從我送她首飾那天起,她變得會哭、會笑、會嗔怒、會撒嬌、會自艾自憐、會熱情似火…總之一切小女人的形態她都有,卻不再有以前那種神秘

這讓我一頭霧水,也手忙腳亂,月萍成天粘着我不放,下班後我很少有空出去,最多隻是去我媽那兒轉轉,以前我每個禮拜至少要在我媽家住一晚,現在月萍不允許我在外過夜,每天不抱着我就沒法入睡。

其實我不是那種住家男人,以前我窮困潦倒,不得不整天跟家悶着,現在好歹有點小錢,讓我成天呆在家裏實在難以忍受。最關鍵的還是月萍的改變,令我有點隱隱的恐懼。

這種受很難形容,因為月萍以前本不是這樣,她總是沉着冷靜,兩眼閃動着智慧的光芒,話雖不多,但每每一開口就是經典言論,令我讚歎不已。可是現在的她徹徹底底成了一個小女人,女人該有的小脾氣小子她都有,顯得天真幼稚,偶爾又會變成老樣子,一副明睿智的模樣。這種反差非常強烈,我莫名其妙之餘也到擔心,生怕她患上傳説中的神分裂症。

我悄悄告訴李玉桂有關月萍的變化,她卻一點也不擔心,笑説這是女人懷孕期間常有的表現,讓我放心照顧月萍。我心裏惴惴不安,當然行動上還是很積極,無微不至地對待月萍。這令我尊敬的岳父大人十分滿意,翁婿間的冷戰陰霾終於漸漸消散,出一線光明。

週五黃昏,我像往常一樣去我媽家吃飯,正在向我媽訴苦,電話響起,是一個不悉的號碼,我接起來説:“喂,你好。”那頭傳來悉的女聲:“阿明,是我。”我一愣,登時動起來,急道:“方姐,是你嗎?”那頭苦笑一聲,説:“是我,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好好好,我很好,”我説“我常給你打電話,你總是關機,近來怎樣?”方麗娟説:“我買了房子,前陣子在裝修,又不想跟其它人聯絡,就關了電話,昨天才開機,只有你給我留了幾條消息,所以打給你問聲好。”我心中生出一念,説:“方姐,我想見見你,可以嗎?”方麗娟沉默半晌,説:“你過來吧,我的房子在城北,高架橋邊上。”我説:“我現在也在城北,離你很近,你住哪個小區?”方麗娟説:“名城公寓。”我説:“好的,你等我,我就到。”掛了電話,我轉念一想,月萍可能會打電話來查崗,就對我媽説“媽,如果月萍來電話就説我多喝了幾杯,這會兒睡着了,十二點前準時回家。”媽答應下來,我匆匆出門,開車往名城公曰去。

來到公寓下,我致電方麗娟問明住址,乘電梯來到十五樓,按了門鈴,久違的方麗娟出現在眼前。

我仔細打量一番,她還是那麼明豔動人,不過此刻沒化妝,臉蒼白,眉宇間更有幾分憂鬱,略顯憔悴,向我淡淡一笑,説:“阿明,很久不見。”我走進屋子,説:“方姐,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方麗娟搖頭説:“不關你的事,我早就料到會有此一劫。你坐吧。”我在客廳沙發上坐下,舉目四顧,只見這套公寓面積適中,大概九十平方左右,是二手房,只換了新的家電。我問:“這房子要多少錢?”方麗娟遞給我一罐飲料,在我對面坐下,説:“這是兩年前造的房子,二手房價位每平方八千,總共七十五萬,我一次買下,好歹也有了自己的房子,再不用寄人籬下。”我説:“恭喜你,方姐,工作沒有了可以再找,賺回一套房子總是好的。”方麗娟苦笑道:“你有所不知,當初我和你收轉讓費一共賺到三十八萬,加上我原有的十七萬存款,只有五十五萬,還差二十萬。要不是我厚着臉皮去找鄧祖榮要錢,這房子還買不下來。”她既然明説,我也不再顧忌,問道:“你還和鄧祖榮來往?”方麗娟搖頭説:“沒有,那次我上門大吵大鬧,搞得他全家不得安寧,他老婆和我差點打起來,這才硬生生討回二十萬,隨後我就關機了,他本不知道我的下落。”我勸道:“方姐,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咱們要向前看,現在你有房子住,接下來就該找個工作,我有空幫你聯繫一下。”想起一事,又問“上回周婷婷查出我和你收取四十五萬轉讓費,我佔三十六萬,你佔九萬,後來鄧祖榮有沒有討還這筆錢?”

“沒有,他欠我的還沒算,哪好意思跟我要錢!”方麗娟説着就動起來,大聲道“我跟了他五年,從一個二十八歲的大姑娘變成三十三歲的小老太婆,大好年華都沒了!他口口聲聲説會和老婆離婚,娶我進門,可我等了整整五年,卻等來這樣的結果!阿明你説,這二十萬是不是我該拿的?五年青只換來二十萬,你説是不是便宜了他?”我忙説:“方姐你別動,這個事兒吧,它確實不值,從一開始就不值,可有錢總比沒錢好。現在好歹身了,咱們不往回看,應該考慮未來,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方麗娟緩緩下兩行眼淚,説:“我還年輕嗎?我三十三了,女人到這年紀就是黴乾菜,再也沒人要了,我以後只能單身過一輩子…”我勸道:“你別哭,沒事兒,一點事兒沒有,你真的還年輕,又這麼漂亮,工作能力也強,到哪兒都受歡。聽我的沒錯,你一定會過得很好。”方麗娟依然不停地落淚,噎着説:“阿明,我不容易…當年我有一個男朋友,差點就結婚了,可我爸身患重病,他沒錢付醫藥費,就跟我分手,正好那時鄧祖榮追求我,我為了給爸爸治病,就做了見不得人的‮婦情‬,後來我爸去世,我再也沒有親人,就指望鄧祖榮早點離婚娶我進門,不料他一拖再拖,整整耗費我五年時光。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他存心玩我,到頭來丟出二十萬,像打發叫花子一樣把我趕走,我不甘心…真不甘心…”我最不愛聽女人吐苦水,從小到大被我媽説煩了,一聽見這種話題就想逃。不過誰叫我是她乾弟弟呢,只好強打神聽完,柔聲説:“別哭了,以後會好起來的。”方麗娟外表朗大方,其實是個很拘謹的女人,這點從她收轉讓費上就看得出來,此刻有滿肚子的苦水,又只有我一個聽眾,就像那種嘮叨不休的怨婦,一口氣把她的人生經歷都説了一遍,我真想建議她去網上發表文章,這類題材很受歡,因為這年頭怨婦就像富翁一樣多如牛,有富翁就一定有怨婦,兩者本就相輔相成。

“阿明,”她説“每次看見你和月萍成雙成對,我總是特別羨慕,你們是幸福的小兩口,我卻沒這福分,只能天天獨守空房,還是租來的房子…”我差點笑起來,連忙咳嗽幾聲遮掩過去,説:“我理解,我理解,你確實不容易,不容易。”方麗娟見我喝完可樂,説:“冰箱裏還有,你自己去拿。”得,這位準備長篇大論憶苦思甜了,其實我的來意不是聽她長談,而是…

我的來意究竟是什麼?

我想幹什麼?

我不去拿飲料,而是對方麗娟張開雙臂,浮起最最温柔的笑容。

方麗娟沒有猶豫,一頭撲入我懷裏。

沒錯,這才是我真正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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