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威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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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京猛地出劍橫揚,可是砍在赫達身上,如中敗革,赫達雙手拍中他的肩頭,往外一拋,卞京的身子跌了出去,砰然落地,居然連腦袋都掉了下來,腔中鮮血直噴。
這一場突變使每個人都為之一震,倒不是驚於卞京之不敵,而是驚於卞京的身首分離。
誰都看得出卞京是被一種利器割下腦袋的,然而誰也沒有看出赫達用的是什麼利器,他上身赤下身一條緊身緞褲,一隻腳上包着布,一隻腳蹬着皮靴,全身上下都沒有可以藏兵器的地方,而且也沒有人看見他使用兵器。
赫達伸手撈過一張座椅,椅背的支柱與椅腳是一整木,他用掌一劈,削去其他部分,成為一
枴杖。
赫達撐在手中站在殿心道:“佛爺嘗過滾的滋味,那是不太好受,因此不想再滾,誰敢再對佛爺提出那個字,地下躺着的那個傢伙,就是最好的例子。”強永猛陰沉沉地看了白少夫一眼,然後冷笑道:“白少夫,你對繼承我的地位,這麼興趣嗎?”白少夫惶然地道:“教祖説的什麼,屬下實在不明白。”強永猛冷笑道:“你如果不明白,就沒有人明白了,你一直在覬覦我的武功,夢想着接替我齊天教祖地位,可是我已經有了三個傳人,一時還是輪不到你的,於是你跑來暗中加以挑撥是非。
首先是陳揚聽了你的唆使,以為張自新不堪一擊,叫他表現一下,以博取我的好,結果陳揚在張自新的袖底藏刃招式下,白白送了一條胳膊…”白少夫急忙道:“屬下所知,張自新確是沒什麼了不起,他那袖底藏刃一招,還是到了泰山才學會的…”強永猛冷冷地道:“好!這一點算你辯過去了,可是你又唆使蕭麟私自出去攔截張自新,白送了他一條命。”白少夫道:“那是蕭使者自己想建功,便命在下陪他前往,而且屬下一再強調説張自新摔跤功夫了得,請蕭使者特別當心,誰知蕭使者仍是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兒…”強永猛厲聲道:“你説實話,蕭麟是死在誰的手上的…”白少夫在他峻厲的
問下,顯得很惶急。
強永猛又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我是個糊塗蛋,可以隨意欺騙的,如果我真是那麼不明事理的話,豈能創下今天這份事業,爬到今天的地位,我認為蕭麟是死在你手中的…”白長庚連忙道:“犬子怎敢如此大膽…”強永猛冷笑道:“白大人,你可能不知此子之美,令郎在工於心計方面,已經是青出於藍了。
他説蕭麟是被張自新活活摔死的,這就不太可能,蕭麟的內家氣功已稍具底,即使摔
了力,最多昏
而已,絕不會喪命。”公孫述忙替白少夫辯道:“教祖,張自新在闖關時曾與散花仙子較量一下,氣功已具八成火候,蕭使者自然不如,在摔跤手法與氣功兼用下,焉有活命的可能!”強永猛道:“張自新不是一個肯下毒手的人。”哈回回為了替白少夫遮掩,居然也開口辯白道:“濁世三神龍與張自新情誼深厚,卻有兩位死在你們手中,所以張自新對齊天教的人不會客氣…”強永猛哈哈大笑道:“你們與白長庚父子也是對頭,居然會替他講起話來了,這不是成了奇聞嗎?”哈回回笑道:“仇怨是仇怨,事實是事實,我們以俠義為衷,對這一點分得很清楚的。”強永猛哈哈大笑道:“白少夫存的什麼心,閣下與我一樣明白,閣下替他辯飾,無非是想他作成本教的地位,以便將來借重他顛覆本教,這一點豈能瞞得了我?”哈回回聽強永猛如此一説,才覺得這個傢伙果然
明,因此也就不再開口了。
強永猛沉聲道:“白少夫,你跟我説句老實話,蕭麟是不是你殺死的?”白少夫不敢回答了。
公孫述道:“他不敢這麼大膽吧!”強永猛笑道:“公孫老弟,你在本教不得意,實在是委屈了你,這可怪不得我,因為你的人緣太壞了,我想借重你也沒辦法。
因此你想延攬人心之舉,我還是不怪你,不過你要看清楚一點,像白少夫這種年輕人,你拉攏了並沒有好處,他的野心比我還大呢,你也耍不過他的,將來給他賣了,你還被矇在鼓裏呢。”公孫述為之一愕。
純陽子笑道:“教祖法眼如電,明察秋毫,什麼事能瞞得過教祖的,不過教祖説蕭使者是死在白少夫手裏,總得拿個確實的證據來,才能使他心服。”強永猛笑道:“蕭麟與人動手遠在五百里外,至少也得一天一夜才能回到此地,如果他是當場被人殺死,屍體應該變硬了。
可是當我檢查屍體的時候,居然還是軟軟地,這麼看來他是到了山下才被人以利器殺死了的。”白少夫語為之結,沒話説了。
強永猛又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説?”白少夫頓了一頓,才橫下了心,説道:“沒有了,教祖明察秋毫,使屬下無所遁形,屬下只好認罪。”公孫述的臉大變,道:“這小子真的敢如此大膽,簡直是不要命,一定要好好地處置他才行。”強永猛笑道:“豈僅是蕭麟死在他手下,連卞京的死也是他的傑作,他剛才偷偷告訴我一件事。
説這兩個番僧在京中耀武揚威,卻沒有一點實學,我只要派出一個小輩來,就可以解決他們了。
他説自己也是足以應付的,只是顧全他父親的關係,所以不便出手,剩下就只有一個卞京可以派了…”白少夫將頭一昂道:“是的,屬下久仰教祖神威蓋世,但憾無由進身,只好想辦法把障礙物間接除去。”強永猛哈哈一笑道:“除去了他們,你就一定會有機會嗎?本教能人很多,未必就會輪到你呀!”白少夫道:“老一輩的屬下不敢比,年輕一輩中,屬下自信不在各位使者之下,他們不除去,屬下永無機會,他們除去了,屬下可能會有一點希望。”公孫述憤然道:“教祖,此人如此狠心,幸虧教祖悉其
,否則本教很可能會砸在他手裏。”強永猛笑道:“依老弟説該如何處置他呢?”公孫述道:“凌遲處死,以儆效尤。”強永猛搖頭笑道:“錯了,相反的我還要重重地嘉獎他,我喜歡有作為的年輕人,人不能不死,我也不能永享其壽。
可是齊天教是不能中斷的,必須要有個有作為的年輕人來繼承下去,這小子倒很中我的意思。”公孫述愕然道:“教祖準備選他作為繼承人?”強永猛道:“目前還談不到,但是他是個可造就之才,不擇手段以求達到目的的人,才是最有出息的人。”眾人俱為強永猛的態度震得驚愕不止。
強永猛笑笑道:“白少夫,你以前的表現我很滿意,關於你殺死蕭麟的行為,我也不追究了,你好好的幹下去,在齊天教中,總比跟令尊在官方求發展要有出息得多,你以為如何,可有意見?”白少夫連忙道:“教祖栽培之恩,屬下永銘不忘。”強永猛笑道:“那你就該好好地表現一下。”白少夫道:“教祖如有所命,屬下殺身不辭。”強永猛冷冷地笑道:“我如果要你拼命,那就是瞎了眼睛,你算算你自己的能耐,能夠幹什麼的。”白少夫惶恐地道:“教祖有何指示呢?”強永猛冷冷笑道:“你自己不會想,如果要我告訴你才做,你依然是個庸才,距我的理想太遠了。”白少夫搔首苦思,就是不知道強永猛要他幹什麼。
燕青忽而笑道:“強教祖要問問剛才卞京是怎麼掉下腦袋的。”白少夫説道:“是用無形劍氣。”強永猛笑:“原來是這玩意兒,我怎麼以前沒有聽説過呢,在我的想像中,這門功夫只是説説而已。”白少夫道:“屬下也是這麼想,所以家父告訴了屬下後,屬下以為未必可能,所以未曾稟報。”強永猛道:“令尊手下這些能人有什麼拿手功夫,你好像都沒有説過,難道你還想考考我嗎?”白少夫惶恐道:“屬下怎麼敢呢,自家父接任開始,這些高手都是剛從大內撥出來的,連家父都不清楚,何況是屬下呢?至於兩位神僧會無形劍氣,是家父特別暗示的。”強永猛笑道:“令尊特別告訴你這一點是為了什麼的呢?”白長庚笑笑道:“小犬得蒙教祖青睞,自是無上殊榮,可是因為上面的能人頗多,小犬無緣進身。”強永猛笑笑道:“白大人以此為告,是想叫他利用來除去一些障礙的,大人倒是真肯為令郎打算。”白長庚訕然笑道:“望教祖多予成全。”強永猛看了白少夫一眼道:“令郎器度人品都不錯,只是還不能符合我的理想,將來即使我不幹了,令郎最多也只能坐上第二把椅。”白少夫連忙道:“屬下只想能受到教祖的一點教誨,絕不敢妄想承受教祖的偉業。”強永猛笑道:“這又不像你的真心話了,你能屈居人下嗎?第二席的位置就能令你滿足了嗎?”白少夫道:“人往上爬,水往低
,屬下自然也想能力爭上游但屬下自知才具有限,不足與飛鳳使者為匹。”他想像中,強永猛的第一繼承人必是東門靈風無疑,因為除了知道內情的某些人外,誰都以為東門靈鳳是強永猛的女兒,連齊天教中諸人也莫不以為然。
強永猛笑道:“你們都是這樣想嗎?”公孫述討好地道:“當然了,飛鳳使者稟教祖天縱之奇資,除教祖外,任何人也難及其項背。”倒是東門靈鳳笑笑道:“錯了,教祖所説的人並不是我,教祖認為女子難成大器,從來就沒有考慮到我。”眾人都為之一愕。
強永猛笑笑道:“靈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武功有些只適合於男子,倒不是我輕視你,那你説我中意的是誰呢?”東門靈鳳用手一指燕青道:“這個人。”眾人又是一怔。
只有強永猛哈哈大笑道:“你到底是我的女兒,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心意。”他特別加重女兒兩個字,意在觀測眾人的反應,特別是李鐵恨的反應,可是李鐵恨先得燕青的暗示,居然毫無所動,倒是其他人都為之一震。
一來是為了他的話,二來也是為了強永猛第一次公開承認了東門靈鳳是他的女兒。
在他身邊的東門雲娘第一次開口道:“你不是開玩笑吧?”強永猛臉動道:“夫人怎麼説我開玩笑,難道雲鳳不是我的女兒嗎?”東門雲娘淡然一笑道:“靈鳳是我生的,怎麼會不是你的女兒呢?因為你不喜歡女孩子,所以才讓她跟我姓,其實全教上下,誰不知道她是你的女兒…”強永猛道:“誰説我不喜歡女孩子?”東門雲娘道:“你從來也沒有把她當做女兒。”強永猛笑笑道:“那是因為我對她的期望太切,惟恐她恃寵而驕,不肯好好學功夫!所以才對她嚴一點。”東門雲娘道:“靈鳳是個好孩子,天
極厚,你不當她是女兒,她可一直當你是父親。”李鐵恨已從燕青口中得知原委,知道東門雲娘這番話是説給他聽的,心如刀絞,卻不敢現之形
。
強永猛反問道:“夫人的開玩笑是指何而言?”東門雲娘道:“你準備把這姓燕的當做繼承人…”強永猛笑道:“不錯,我聽説這年輕人很不錯,今天闖關時,他了幾手都很漂亮,但我只是耳聞,恐怕別人有渲染過甚之處。”苗天神立刻道:“教祖,灑家可不會説瞎話。”強永猛笑道:“不錯,可是我看人必須經過親試。”苗天神道:“教祖大可再試幾次,燕公子必能讓教祖滿意,灑家很少服人,惟獨是對燕公子衷心佩服。”強永猛笑笑道:“不必試了,剛才他一口説出我心中所想,足證比白少夫高明多了,如果我要覓個傳人,非此子莫屬,各位以為如何?”後一句話是問他身邊的三仙二老。
鐵笛仙樂和代表諸人答道:“教祖看中的人自然不會差,此子骨格不凡,英氣溢於眉表,是塊絕頂聰明的佳材,只是他與張自新是一夥的,未必能為教祖所用吧。”強永猛哈哈大笑道:“樂兄請放心,論資質,張自新比誰都強,只是張自新得了他祖父的死心眼兒,不能入吾等之道。
這姓燕的如果跟張自新一樣的死腦筋,再好也沒有用,如果他真是絕頂聰明的傢伙,一定會投到我門中的。”燕青看了強永猛一眼,並未開口。
強永猛笑笑道:“難道我説錯了?”燕青淡淡地笑道:“是不是一夥的問題我是並不在乎的,但我與張自新結,完全是為了傾慕他的天才。
那麼教祖如果真要我投歸,我是不至於反對的,但是至少也得拿幾手讓我看看,好叫我心服了才行。”強永猛笑笑道:“那當然了。”燕青道:“有把握令我心服?”強永猛笑笑道:“絕不叫你失望的。”燕青道:“我所要看的不僅是武功,器度、才華人品、心智、學識等等,才是真正的擇師條件。
至於武功那僅僅是最後的一項,因為武功是完全在於機緣的,如果我有機會的話,未必不如教祖。”他的話狂傲到了極點。
公孫述立刻大聲地叫道:“教祖看得起你,已經是你天大的造化了,你居然還擺出那副樣子,真不識好歹。”鐵笛仙樂和沉聲道:“公孫護法,你少開口,教祖如果用你的方法去衡量人才,那隻會得到一羣奴才。”公孫述碰了一鼻子的灰,默然不語了。
樂和笑笑道:“燕老弟,你的話倒是頗合我的胃口,你説説教祖要如何才能趁你的心,要拿點什麼才能叫你心服?”燕青淡淡地笑道:“説出來就沒意思了,強教祖喜歡不動聲的來考驗人,就該知道如何被考。”強永猛哈哈大笑道:“妙,有意思,我一向以考驗來取才,今天居然會因要用人而受到了被考。”純陽子笑道:“這倒不足為奇,非常人必須要用非常的作為,教祖以齊天為旨,自不能以常理而取才。”強永猛大笑道:“純陽兄之言深獲吾心,我會表現兩手來收收這個小子的心,你就等着瞧吧。”説完臉
一沉,朝場中的赫達與巴魯克道:“二位在本教殺了一個人,而且是本人的嫡傳門人,該當何罪?”赫達情知是無法善了,也怒氣上肝,大聲叫道:“閣下若有本事的話,也可以把佛爺殺來抵命。”強永猛笑道:“殺你們不要我親自出馬,你們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本教的人,哪一個都可以要你們授首庭前。”赫達怒道:“那閣下就派個人出來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