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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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替朝廷出力,擒治叛逆,也是為了消滅本身的敵人,功成之後,仍然歸退洛陽,絕不會與各位爭功,所以希望各位通力合作,將來擒治叛逆的功勞,仍然是各位的,我們絕不會爭功,張大人總該放心了吧?”張長傑道:“血滴子遭受破壞,分明是我們自己人所為,這叫我們實在難以安心。”強永猛忍不住道:“你要怎樣才能放心?”張長傑笑笑道:“很簡單,對方實力太強,大人是最清楚的,我們的實力如何,大人也很清楚,只要大人分派敵手時,別把我們勝任不了的工作硬派下來就行了。”白少夫又用手輕拍一下強永猛笑道:“那當然,對方這幾個功力較高的,教祖都準備自己對付,只是怕人手不夠,才請各位幫忙,絕不會故意叫各位作難的。”張長傑笑道:“那就行了,公孫述已經死了,這個姓梁的我們尚能應付,強大人是否要我們出手收拾他呢?”強永猛朝藥師看了一下笑道:“不必,殺雞焉用牛刀,此人雖然曾在本教名列三仙,卻不是靠他的武功。”張長傑笑道:“那強大人準備找誰去收拾呢?”強永猛道:“目前不急,等把幾個較為扎手的傢伙解決後,任何一人都可收拾他,以武功而言,管翩翩與拂雲叟才是值得注意的,張大人與賢昆仲可以在這二人中任選一個做對象,此外就別無所求了。”張長傑道:“強大人以為我們選哪一個較佔上風呢?”強永猛道:“宮門四傑與雪山雙皓的功力,是哪邊較為深厚呢?張大人如能誠實答覆這問題,強某就可替四位拿主意,找個較強的對象。”雲中鶴道:“這個我們從沒較量過,從何得知?”張長傑笑笑道:“鶴老別客氣了,二位是武林前輩,無論哪一方面都比我們高明得多,又何必如此謙虛呢?”雲中鶴道:“張大人如此謬讚就令老夫太不敢當了,老夫等如果血滴子未遭破壞,尚可一説,現在血滴子已不能使用,老夫等如廢物無異!”強永猛笑道:“鶴老又謙虛了,二位使用血滴子固為武林一絕,但二位的綿掌功力仍是獨步人間,對方的拂雲叟武功近剛,二位以柔克剛,正是他的剋星。”張長傑道:“如此説來,強大人已替我們擇好對象了?”強永猛道:“強某隻是説雲中二老的武功對拂雲叟有較多把握,而管翩翩是叛逆中的主犯,這個重要工作,令昆仲一定樂於擔任的。”張長傑笑道:“我們與雲中二老互相標榜,倒忘了強大人是真正的無敵高手,強大人把兩個最強的對手都給我們了,自己不是太屈才了嗎?”強永猛覺得張長傑的態度處處人,心裏實在忍不住了,厲聲道:“張大人,且不問你我的目的何在,這些敵人都是我們的共同目標,強某也不是故意躲懶,因為東門雲娘母女倆人都會一手極為厲害的暗器,不客氣的説句話,只有強某才能應付得了,所以強某必須留神監視這兩個人。”張長傑道:“強大人早説不就免得我們費猜疑了嗎?現在對方人手的應付問題大致就決定了,我們對付管翩翩,雲中二老對付拂雲叟,這兩個人給我們,只要他們一動,我們立時付之行動,強大人可以收拾其他人了。”強永猛道:“賢昆仲先把管翩翩解決了不好嗎?”張長傑一笑道:“強大人先把東門雲娘母女解決了,不是更為輕鬆嗎?老實説我們聽見這倆人的暗器手法,保證有強大人才能應付時,心中不無戒意,萬一強大人一個失神,我們冒的風險不是太大了。”這傢伙十分狡猾,説來説去就是不肯先動手。

強永猛氣得幾乎想翻臉了。

還是白少夫沉住氣道:“教祖,這樣也好,兩個最扎手的人物有了代,其餘就好辦。”強永猛嚥了一口氣道:“由你去辦好了!”白少夫朝藥師道:“你是否還有意思繼續出戰?”哈回回搶着道:“藥師先生一戰有利,應該由我們來接下一場了,藥師請下來休息一會兒吧!”藥師微微一笑,退後道:“哈兄也有意思下場小試嗎?”哈回回笑道:“我在這兒多少還算是個主人,他們欺到門上來,我總不能裝糊塗而坐視不理。”説着點首招呼沙麗道:“我們父女倆也得兩手,雖然身在中原,也是不能忘了咱們大漠本,這片馬場就等於草原牧場,對侵犯的敵人咱們該怎麼辦?”小沙麗以清晰的聲音道:“殺!來得去不得!”哈回回大笑道:“對!好女兒,咱們也宰他兩個出出氣!”強永猛一皺眉道:“幺魔小丑,也來送死湊熱鬧,少夫,隨便找個人把他們收拾了!”白少夫道:“哈回回原是大漠飛龍,與濁世三神龍齊名,不過哈回回散了功,除了摔跤手法特殊外,別無可取之處,倒是那小女孩的劍法很有底。”強永猛哈哈大笑道:“這點小鬼頭也敢説劍法二字,你真是枉為長劍派出身了,祁海棠,她的劍法中有一部分是你崆峒的招式,就由你去收拾他們吧!這是今天最輕易的工作,如果你辦不了,今後也不必跟我了!”祁海棠自從投身齊天教後,一直不得志,心裏確實很委屈,可是技不如人,他也只好認了,現在強永猛指令他出場,看看對象的確不高明,心想這一下我總該表現一番了,所以略加整束就傲然出場。

哈回回一笑道:“祁海棠,你從前是一門之長,我可實在不夠資格跟你高攀對陣,現在你竟連一個部屬都混不上,充其量只是一頭供人使喚的走狗,我跟你手,倒又到有點兒委屈了,你還是自己接劍抹脖子的好。”祁海棠怒叫道:“臭蠻子,拉出兵器來受死!”哈回回一擺空手道:“我當年憑這雙空手,就鬥過濁世三神龍,今天就是你一個人,我還用得着兵器嗎?”祁海棠仗劍徑刺,小沙麗忙上前招架。

哈回回卻笑道:“沙麗!走開,如果強永猛下場,我們父女一起出手説得過去,對付這種傢伙,你也上來,不怕降低你的身份!”小沙麗果然退了下來。

祁海棠滿腔憤怒,一心只想把哈回回刺了個對穿,可是他的劍出手雖厲,卻始終差上那麼一點,無法傷及哈回回,心裏暗暗吃驚。

白少夫道:“祁幫主,哈回回拳腳招式很,尤擅騰躍躲挪之術,才敢用空手接戰,你必須攻其所短才行!”祁海棠走了十幾招,一肚子火,怒聲道:“説得倒容易,你自己為什麼不下來試試?”白少夫笑道:“你出招太穩重,自然不易得手,你是用兵器對空手,無須將門户守得這麼嚴緊呀!”祁海棠被他一言提醒,才覺得有道理,自己用劍成了習慣,而且節節失得,才養成了謹慎的態度。

可是現在並沒有思考的必要呀!手下劍鋒一轉,直對方的前,自己的門户卻敞開了,神集中在攻擊上。

哈回回手腕輕翻,居然貼在他的劍葉朝外一震,潛力深厚,祁海棠連劍都握不住了,正想撤步退後,哈回回另一手已抓住他的衣領,身子一扭,將他拋出去。

祁海棠究竟是一門之長,經驗豐富,見自己使出了招,反而被敵所乘,就知道今天遇上扎手人物了。

這個老回回的空手入白刃功夫,已臻化境,以招式而言,自己幾乎已為敵所乘。

因此,他心頭一轉,想利用對方功力受損的缺點,突然發作,才能制住對方。

主意拿定後,他一躍而起,眼前人影飄晃,哈回回又按了過來,他又劈出一劍,勢子雖急,卻是急不成章,慌亂無底。

哈回回的手指轉翻,居然貼着他的劍葉摸下來,順勢去扣他的脈門。

祁海棠心喜巧計得逞,當下一鬆手,把劍在回回的掌中,化解他的扣勢,展出雙掌連足全力,砰然急翻,齊擊在哈回回口中,喝道:“去吧!”用心巧,出手毒,的確是高人一等。

哈回回沒有防到他這一着,是結結實實地捱了一下。

只是祁海棠所喝的那聲去吧!卻是走了樣,哈回回身子站立不動,倒是他自己的雙手像在厚鐵板上,震痛徹骨。

連忙一扭,想撤退後躍,哪知身子才動,立刻又像殺豬似的叫了起來,原來,他的雙掌貼在哈回回的膛上,竟像是有水粘住了,本無法扯得,而且為他自己的拉扯之力,頓時斷了腕間的關節。

雙掌急拍,已經為對方的內勁反彈,震得關節鬆勁,用勁一扯,豈有不斷之理,這骼之痛,尤甚於利丸刺心,所以他才忍不住叫起來。

哈回回是用內磁真氣住了他的雙掌,至時將勁力一收,祁海棠竟痛得彎下了,雙掌軟垂,痛得雙腳亂跳。

哈回回笑道:“祁大掌門,你又不是我兒子,怎麼也學老萊子綵衣娛親,如此盛情,叫我如何敢當!”老萊子是古時的名孝子,雙親高壽,但是百歲人瑞,他自己也上了七十多歲了,為博堂上之歡,故意穿了綵衣,學小孩子的模樣,嬉跳娛親,祁海棠這樣亂跳亂揮手之狀,倒十分地相似,因此大家一陣鬨笑。

祁海棠聽了差點沒氣昏過去,拼命忍着痛楚,向白少夫道:“白老弟,我的雙手節了,快替我接上去。”白少夫走上前去,按住他的雙掌,剛要替他接上,他臉忽變,突然提腿陰,猛踢出去,白少夫何等靈,早看出他的眼神不對,拉着他的斷掌一抖一扯,將他的身子扯一偏,那一腿踢了個空,痛倒在地。

白少夫冷笑道:“我好心為你接骨,你竟然對我暗下殺手,祁海棠,莫非你痛昏了,連敵我都不分。”祁海棠在地上一躍而起,厲叫道:“臭王八蛋,安的什麼心,你説哈回回的功力散失,我才用那個方法,可是人家不但沒有散失功力,反而增強了幾倍,這分明是你暗中與敵人勾結,存心排除異己,我自然不能饒你。”花蝶影反手輕揚,又是兩枚蝶須針拋出,祁海棠只吼出半聲,細針貫腦而人,立刻倒地伸腿,寂然不動。

強永猛輕叱道:“花護法,你這是幹什麼?”花蝶影道:“屬下原在齊天教擔任蒐集敵情之職,哈回回功力散去應是事實,但不知又如何恢復了,這怪不得白總監,只怪屬下對敵情搜聞失實。”白少夫笑道:“這也怪不得花夫人,我們所得的敵情是三個月以前的,自從來到京師後,與齊天教耳目了節,自然難以知道最近的發展…”強永猛道:“你又何必殺他呢?”白少夫笑笑道:“教祖,花夫人措置極為得當,祁海棠心狹窄,最會投機,含恨反噬,最不可靠,以前他為了投機,才背離五大門派投向教祖。

以後他也可能為了別的原故而背離我們,倒不如殺了的好,本教今後用人應以忠心為主,像這種見利忘義之徒,還是及早剔除為妙。”強永猛道:“這固然不錯,但祁海棠已無能為力了,又何必取他的命呢?這似乎太令人寒心了!”花蝶影笑道:“教祖難道忘了,自從屬下十二金釵在洛陽失手後,只剩一個七兒,教祖還着意運用崆峒門下,從頭訓練一批血滴子人員,祁海棠已把血滴子的製法與手法都學會了,所需人員必秘密調來京,此人心存不軌,就不能容他在世上。”雲中鶴聞言微不悦道:“強大人,血滴子是大內專用利器,你怎麼未經兄弟許可就擅自引用呢?”強永猛笑道:“鶴老忘了兄弟曾提過此事,説要再調集一批成員,歸供賢昆仲訓練,二位也答應了?”雲中鶴道:“那是為宮中所用的,而且也不能將製法與手法給別的不相干的人員得知這事呀!”強永猛道:“二位堅持新進人員必為女子。”雲中鶴道:“那是皇上的諭旨,以為後宮警備,必須要用女子才行,並非敝兄弟堅持如此。”強永猛道:“前強某可徵用人手,只有崆峒召取,祁海棠是崆峒掌門,自然要告訴他,由他負責初步入門訓練工作,何況血滴子高深一點的使用手法,仍是二位所控制,我們所知僅淺皮而已,諒無大礙。”白少夫此時為了爭取人心,明知花蝶影殺死祁海棠是為了擴充實力,居然加以支持道:“雲老新來的人員俱編入花夫人屬下管理,她是個很能幹的巾幗英雄,祁海棠稍有不穩,她立刻就付之制裁,關於血滴子的使用秘訣,絕不會輕易外的,二位請放心!”雲中鶴沉道:“經此一來,敝兄弟要考慮一下。”花蝶影沉聲道:“有什麼可考慮的?”白少夫也跟着幫腔道:“二位已經知道教祖不會常留京師,今功成之後,我們立返洛陽重組齊天教,所有功勞都是各位的,訓練成的血滴子成員,一半留給二位指揮,一半本教帶走備用,這是兩相得利的事。”雲中鶴道:“新進成員不一定非從崆峒徵用。”白少夫臉一沉道:“鶴老,齊天教與大內是二而一的事,有齊天教在壓鎮江湖,各位才能在京中安享富貴。

教祖與家父已取得協商,家父與中堂貝勒爺關係仍然十分密切,教祖離京後,軍機保衞統領之職,仍由家父接掌是沒問題的,二位如不肯幫忙,將來可能內外受敵,儘管二位在宮廷得力,恐怕也不會太方便吧?”花蝶影道:“二位再想想清楚,血滴子雖然厲害,對教祖卻毫無作用,我雖不才,憑着一把蝶須針,也不見得不如二位。”他們對雪山雙皓,就不像對宮門四傑那麼客氣了,花蝶影竟用威脅的口氣説話,雲中兄弟不愕然,用眼望向宮門四傑。

張長傑這次居然毫無表示,而且還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雲中鶴忍住氣,向張長傑道:“張大人,你的看法如何?”張長傑笑道:“這當然是好事,強大人志在江湖,二位志在朝廷,兩下連成一氣,裏外調協,二位在宮中的地位也會節節升高。”雲中鶴沒想到他會説出這種話,氣得説不出話來。

強永猛也沒想到張長傑忽然會幫自己的忙,心中雖然奇怪,但這對自己畢竟有利,哈哈大笑道:“張大人之言才是燭世情的練達經驗之談,人生在世,無非名利,強某為的是名,雁鶴二老為的是利,大家互不衝突,而且還能相互幫助,自應合作無間才是。”張長傑笑笑道:“強大人,援助、互助都是以後的話,目前我們要對付的難題是這一批敵人。”強永猛笑道:“沒問題,他們都是甕中之鱉,手到擒來,別看他們一個個都是海內名空,強某可真不放在心上。”張長傑冷冷地道:“捉鱉人已失去了兩個了,甕中之鱉還一頭都沒有捉到,現在來捉雖易,但要放進鍋中煮了,才能算是盤中之餚。”強永猛不有點生氣道:“那還不容易,前兩陣是我不想勝,現在就宰兩個給大人瞧瞧。”張長傑道:“那除非是強大人自己下手,照對方的情形看來,強大人手下這批人實在對付不了。”哈回回得勝之後,還站在場中未退,只吩咐馬場中的夥計把屍體抬開,看樣子還有意思接下一場,白少夫斟酌了一下道:“哈回回一定是從張自新那兒得到了練功的方法,將功力恢復了,而且還較前更進,屬下實非其敵,看來必須教祖親出了。”強永猛知道祁海棠並非弱者,哈回回能安然受兩掌而將祁海棠震傷,功力確不可輕視,白少夫自己不成,花蝶影也未必行,苗天神雖有毒蟲為助,藥師和燕青都能破解,如果自己不下場,只有赤霞客了。

了一段很長的時間,他才向赤霞客道:“霞老,這個老回回恐怕只有借重大力才能解決了!”赤霞客毫不推辭地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只是強兄多注意一點,東門雲娘那一手銀針,我可難預防。”強永猛道:“霞老放心好了,那賤婦一出手,我就發動玄天掌勁,把她的暗器反震回去,叫她嚐嚐味道。”赤霞客笑笑道:“強兄能留心就好了,我是怕強兄到時懷念舊情,下不了狠心。”強永猛咬牙道:“不會了,看她站在李鐵恨身邊那股得意樣子,我早就涼透了心,現在只等一個出手對付她的機會,連靈鳳那丫頭一併解決了,才消我心頭之恨!”張長傑在旁笑笑道:“強大人恐怕還是下不了手吧!否則何必要等機會呢?乾脆先解決了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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