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二夜和精靈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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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來就好了，正好我和小葉子兩個一起去旅行。”靈對着尤達消失的方向小聲説了一句，然後轉身走近小柳身旁。

“十幾年沒見了，我總是忘記了人類可以長得這麼快的。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也就是尤達那麼高，”靈一隻手摸上小柳那亂草一般的長頭髮，努力把它們梳理平整。

“就像才隔了一天，你已經變成老頭一樣了，連你的孩子都那麼大了…説起來，尤達比那時候的你還要厲害一點呢。”雖然被美女這樣摸着很舒服，可小柳還是被她的話嚇了一跳。

“尤達是我的徒弟，不是我的孩子。”説完突然又想起來，靈們習慣只要是晚輩都可以説孩子的。

“雖然是天賦的神之血脈，可作為一個地能讓靈也到認同，你教育的很成功呢。以後，可能他的麻煩也不會比你的少吧。唉，十來年前你就在夢想的那種安定生活，居然到現在還沒有得到嗎？人們都渴望得到的神之力量，果然帶來的不止是利益呢，就像我那瘋狂的師傅…十年對人類來説真的那麼長嗎？為什麼你看我的眼光如此陌生？我的朋友，見面以來你還沒有喊過我的名字，你是不是把我的名字也忘記了？”靈給小柳理順了頭髮，退後一步看着他。

暫時還是記不起來，以後應該能的吧。可眼前的問題等不到以後了。小柳拼命想啊想，終於想起來剛才尤達的話裏包含的一點信息。

“恩，夜風…”儘量不出試探的語氣。

“唉，你果然是把我忘記了。”靈低下頭，聲音裏帶着一絲失望。

“那時候，我好象沒告訴你我的姓呢。想想看，那時候我們的聯軍，你們，德魯伊和巡林者，我們，阿格拉隆的靈遺民，他們，萊瑟曼的獠牙騎士和女巫，還有我們的敵人，紅袍法師和他們的骷髏大軍…那天，也是我們在天上飛，我抱着你，卻是你帶着我。你説，我一點也不像個靈，反而跟萊瑟曼的男人一樣戰鬥。”她再退了兩步，拔出間的細劍，彷彿舞蹈一般作了兩個劍招。

“還記得你教我的劍術嗎，你説，靈應該這樣用劍，像在風中舞蹈的樹一樣，用你自己的語言，叫什麼…”

“迴風舞柳劍，我想起來了，克萊迪爾…十年對人類來説真的太久了。”柳葉飛不慶幸這腦子關鍵時刻還是很好用的，那麼久的回憶都能想起來。克萊迪爾，讀起來很好聽，卻是靈語瘋狂的意思，本不可能有靈會給自己的孩子起這種名字的。當年克萊迪爾也是跟她的名字一樣與眾不同，她不跟自己的族人一起，反而和萊瑟曼的狂戰士並肩站在最前線，揮舞着跟自己一樣高的巨劍同拖雷帝國最鋭的骸骨軍團作戰。恩，當年自己還把她從天上扔下去一次，雖然是她自己放開手掉下去的，可責任還是應該由男人來承擔吧，不過那時候好象只是個男孩…“很高興沒看到你帶着那把難看的骸骨巨劍一起過來，過了這些年，你總算看起來跟個正常的靈也沒什麼兩樣了。”恩，不但記憶找回來了，連當年的覺都找到了。十來歲的小孩板着個臉一本正經地教訓實際年齡比自己大上十倍的成年靈，覺怎一個好玩了得。難怪如今也就是十來歲大的尤達説起話來也是那樣的老氣橫秋，果然是自己教出來的啊。

“是啊，我們都變了好多呢。你看起來老了那麼多，內心好象反而年輕了啊。怎麼樣，現在肯叫我姐姐了嗎，反正現在你打不過我了。”克萊迪爾·夜風瞬間便完全扔掉了一臉的憂鬱，換了張笑臉。她收起劍，走到大樹旁邊坐下。

“哎，你還記得拖雷那棵留着我們名字的樹嗎？現在應該也像它這麼高大了吧。”那倒黴的樹先是被你用火焰巨劍連燒帶砍毀了一半樹皮，你走後又被一個騎獅鷲的紅袍女孩用燃燒瓶完全燒掉了，再説上面寫的也不是什麼定情的話，而是“某年月，靈狂戰士克萊迪爾率領獠牙騎士全殲骸骨軍團於此，留言告阿格拉隆的同胞，萊瑟曼的戰友和拖雷的敵人。”下面用小字提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繳獲火焰巨劍一把，撿到一個叫耶費的小孩。”這種話連萊瑟曼人看到也是要毀去的，要是有人知道獠牙騎士的領導權歸了個靈，他們的榮譽就玩完了。

“教團的長老告訴我，那棵樹一直茂盛地生長着，向所有過往的人宣示你當年的功績。”實話肯定是不能説的，考慮到謊言被拆穿的可能，黑鍋也是要找人背的。還有，牛皮也是要吹一吹的，畢竟不論是人類還是靈，女孩還是哄一鬨的好。反正那是在拖雷境內，她很難再回去看看吧。

“長老説，那棵樹將來會像至高森林的祖父之樹那樣頂天立地，受人敬拜，你寫的那些字一個個將有這麼大，它們讓你的名字像眾神一樣被人記得。”柳葉飛張開雙臂比畫着。靈居住的地方肯定享用不到這等高級的馬吧。

果然克萊迪爾被一番吹捧吹到了天上，興奮了半天才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很不好意思的説:“其實人家還沒那麼偉大啦，我一直想，我只要能做到我師傅…就是風暴女王陛下…能像我師傅那麼出名，就很…”説着説着聲音就小了下去，最後聽不見了。

看來十年對靈來説真的是太短了，這個靈好象本一點都沒長大麼，這麼簡單就哄的找不着北了。不過這也正好證實了小柳的一點擔憂，原來她真是風暴女王的弟子。本來這丫頭就夠野的了，再被風暴女王帶去調教上十來年…不知道狂戰士加上個狂法師會是個什麼德行。恩，她還不是法師，以前沒聽説過有狂術士這麼個類型啊。還有，這種劍與法術同時修煉，不知是叫戰鬥術士？奧法騎士？還是靈風格的劍詠者？恩，狂劍詠者這個詞好象適合她的。

趁着一番馬使得倆人關係融洽了好多，小柳走過去跟她並排坐下，一起仰頭看上面的樹冠。

“恩，克萊迪爾姐姐這次出來，一定會闖出很大的名氣的。説起來，你的鼎鼎大名也就是在東邊那幾個國家傳着，在劍灣這一帶不怎麼有名啊。咱們這次外出，先去北邊轉一圈銀月聯邦，再去南邊轉一圈安姆、泰瑟爾和卡林杉…”小柳一邊回憶地理名詞，一邊敞開了吹牛，欺負人家初來乍到不悉地形。

“要去世界之脊的最高峯，還要去一次永聚島。”克萊迪爾興奮地接茬。

“恩，得先把劍灣沿岸和北地那裏玩個遍，什麼謊言王子啊暗月武僧啊風暴大君啊還有那影賊和刺客公會什麼的，凡是名聲不怎麼好的挨個砍一遍，真可惜我那把火焰巨劍太重了沒能帶來，遇到不怕閃電的敵人可能吃虧啊。我從阿格拉隆一路飛過來用了十天呢，比你當年飛的快吧…對了，你的力量怎麼丟的啊？現在怎麼連飛都不會了？”柳葉飛很鬱悶，咱倆老老實實吹牛多好玩啊，為什麼非要扯上我記不起來的東西呢？

“師傅得到的神喻是你背叛了西凡那斯，紅袍他們占卜結果是西凡那斯拋棄了你，有人説你妄圖封神失敗了，還有人説你挑戰一個半神巫妖被打碎了靈魂，反正有好多人都知道這麼一句話‘西凡那斯之劍折斷了’，跟我説一下好嗎？我想知道你自己的解釋。太可怕了，不清楚我會睡不着覺的。”克萊迪爾向小柳身邊挪了挪，伸手攬住他的肩膀，彷彿怕他消失一般緊張地説。

“可我們都知道你的力量並不是來自神的賜予，那是你自己鍛鍊…呃，你那個詞怎麼説？

…

修煉，是你自己練出來的，你不需要祈禱，也用不着使用時好時壞的魔網…給我看看你的劍好嗎，它還是像以前一樣只有你自己能拔出來是吧？你以前一把劍就可以面對所有困難的，這次你出去為什麼帶了那麼多東西，你…連自信都沒了嗎？”靈那温柔的氣息吹在柳葉飛的臉上，吹的他心裏直癢癢，連編個囫圇謊話的思維能力都沒了，只好咬咬牙來個實話實説:“恩，我忘記了好多東西，最近的一切都想不起來了。倒是很久以前的事還記得一些。我記得很多法術如何施展，可就是用不了。我昨天偶爾用出了一次召喚漿果，可現在也用不出來了。”小柳把背上的行李放到地上，拿出那把長劍，輕輕拔了出來。

簡單樸素的木製劍柄上，只有不到二十釐米長的一截劍刃，沒有開鋒的劍身在漂浮不定的法術光芒下反着柔和的光，如同水波一般。

“哦，傳言果然是真的，在這之前我還一直幻想…”克萊迪爾長出了一口氣，放在小柳肩上的手加了些力度。

“不要擔心，我的朋友，不要擔心，西凡那斯之劍斷了就斷了吧，柳葉飛還在就好。我要的不是西凡那斯之劍這個盟友。你不再需要它了，以後，我就是你的劍…”克萊迪爾雙臂攬過小柳的肩膀，把他的頭抱進懷裏。

“安心吧，我的朋友，只要我在這裏，沒有誰能傷害你的…”柔和綿軟的靈細語在柳葉飛耳邊呢喃着，一遍又一遍。

“我對附魔法術的抵抗力這麼差了嗎，怎麼隨便誰都能影響我了…”帶着這個念頭，柳葉飛漸漸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