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嚴肅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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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只聽説過勒脖子可以勒死人，眼下柳葉飛發現原來勒口也是可以死人的，一力降十會的説法果然沒錯。估計自己連窒息而死都享受不到，直接就因為折斷的肋骨刺破肺臟而死了。

伸手想去掰開口那兩隻小手，卻驚訝地發現那平時纖細纖細柔軟的美麗雙手彷彿成了鐵鑄的一般，以自己那點可憐手勁本無法撼動分毫。

“呃…輕點…”柳葉飛把肺裏最後一點空氣化做幾個單詞吐出來，然後倆眼一翻準備聽天由命。

過了幾秒鐘，口依然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柳葉飛覺得再不來個最後掙扎就真要成為死得最最窩囊的穿越者了，情急之下雙臂舉高，鼓足了最後的力量猛地一擰身子，在女孩懷抱裏轉了半圈，跟克萊迪爾來了個面對面。

好危險，要是胳膊稍微低一點的話就打到她臉上去了。

可惜危機還沒解除，現在可以很方便地把靈摟在懷裏，卻還是掙不開她的胳膊。

還是看看仙劍的靈魂有沒有什麼辦法吧。柳葉飛垂下左手，握上了劍柄。

不得不説仙劍這樣有靈的物品即使殘廢了還是很有頭腦的。柳葉飛淅瀝糊塗地發現自己喪失了對身體的支配權，然後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的右手穿過女孩的辮子將她的頭環抱住。

然後，柳葉飛將臉往前湊去，吻上了女孩的耳朵尖。

比往耳朵裏吹氣見效多了，靈的身體馬上癱軟下來，鐵箍一般的雙臂也失去了力量。

在恢復了呼自由的同時，柳葉飛發現身體的支配權也回來了，絕境逢生之後卻面臨更大的難題…自己正抱着女孩維持着異靈之間幾乎是最親密的姿勢。

放開也不是，繼續下去好象也不太好…雖然確定能控制自己身體了，可柳葉飛還是做不出任何動作來，值得任由這種尷尬的狀態一直維持着。

雖然劍柄還在手裏握着，卻得不到任何行動上的指引，連勇氣的供給都中斷了。

關鍵時候掉鏈子啊！見死不救啊！管殺不管埋啊！

…

柳葉飛沒敢動女孩的心思，只是不停地腹誹着那把名字好象自己兄弟的破爛劍。

不知道過了多久，懷裏的靈總算有了反應。柳葉飛覺到一隻柔軟的手在自己耳朵上捏了捏，然後揪着耳垂往後扯去。

雖然耳朵並不很疼，小柳還是順從地離開靈那張已經徹底紅遍的臉，這才有機會仔細觀察一下她的反應。

還好，克萊迪爾對於這樣的親暱動作或者説嚴重的冒犯行為並沒有表現出怒氣，只是不安地低下頭去，好象在試圖掩飾羞澀的神情。小柳只能看見她微微上挑的嘴角和急促起伏的口。不過她如果真的不生氣的話，為什麼耳垂上那隻手捏得越來越用力呢？

兩人緊靠着身體靜靜站了一會兒，柳葉飛覺口不再那麼疼了，克萊迪爾的呼也平靜了下來。

“真有趣，你的耳朵跟我們靈的是朝相反方向長着的呢…”克萊迪爾終於抬起頭來，滿臉的紅暈已經稍微褪去了一些，嘴角帶着温柔的微笑，而捏住小柳耳朵的那隻手已經不再滿足於簡單的捏，而是上下左右扯來扯去了。

説的也是，靈的耳廓尖而長，沒有耳垂，這個世界的人類很少有長耳垂的，而小柳發現自己現在這具身體跟前世的差不多，那不小的耳垂幾乎一模一樣。

靈社會里很少有家庭暴力，長輩教訓小孩子最嚴重的懲罰也就是捏耳朵了，由於靈的耳朵屬於身體最靈的部位之一，再加上小孩的忍耐力差，耳朵被捏重了甚至可能疼到暈過去。靈對身體之間的接觸看的很嚴重，耳朵更是屬於不可冒犯的地方，除非是情侶之間才能合禮地接觸到。

好在人類耳朵的觸覺比靈遲鈍多了，而且耳垂的痛覺更是沒耳廓那麼靈。柳葉飛享受着耳處那介乎愛撫與蹂躪之間的覺，見依然偎在自己懷裏的靈看上去那麼乖巧，一時間壯慫人膽，左手放開劍柄向她上抱去，同時湊上臉去想再吻一下。

可惜這次沒能如願，克萊迪爾沒有傻傻地等在那裏，她先是仰臉避開，然後往前甩頭，前額輕輕地撞上小柳的鼻子。

對人類來説鼻子的痛覺可是比耳朵上的嚴重多了。雖然沒用上太大力氣，柳葉飛還是覺整張臉都酸了一下，接着眼淚就不爭氣地下來了。

“哼，這次我先不計較，以後沒有我同意，你不能這麼隨便地…碰我…，這樣讓我覺得變軟弱了似的。”克萊迪爾一邊小聲地説着，一邊從小柳懷抱裏輕輕掙出來，然後扳着他的肩膀胳膊調整成一個標準的立正姿勢。

“…我抱你的時候呢，就像這個樣子，你不能動的哦。”説着靈又擁抱住小柳，把他兩隻手都捆在身體上不能動。

這要求，未免有點…

鼻子發酸、淚眼朦朧的柳葉飛看着幾乎跟自己貼在一起的女孩的臉，動了動嘴卻什麼也沒説出來。

“當然，為了照顧你的自尊心，要是有外人在的話呢…你想做什麼我就不管啦。”靈將嘴湊到柳葉飛的耳朵旁邊，用幾乎聽不出來的細微聲音説道。

這個要求跟沒有一樣。雖然費倫大陸的普遍風氣比開放了幾十年的中國還開放的多，可柳葉飛一直保持着農村的傳統思想，大庭廣眾之下估計連跟克萊迪爾拉個手都會渾身不自在。

“葉子…”克萊迪爾輕輕地喊出柳葉飛的靈語暱稱。很奇怪，柳葉飛以前的小名也一直是葉子，他自己一直想要改成阿飛卻普遍得不到認同。

“恩？”小柳回答的同時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開口過了。

克萊迪爾環抱着站得像木樁一樣端正的小柳的，臉放到他肩膀上。

“別再亂打岔了，我們回到原來那個問題上，你有辦法去掉巴爾的種子嗎？”脖子裏受着女孩吹出來的温熱柔和的氣息，柳葉飛實在很想動一下手，無奈雙手被抱得緊緊的，大有一言不合便一個別腿將自己放倒在地的架勢，只好老實回答:“沒有。”

“那你想想看有什麼辦法應付，別説你要試圖使用它了。”

“我想不出來。你要是有辦法的話，我一定照做，好嗎？”被女孩的温柔所打動，柳葉飛也懶得岔開話題了。

克萊迪爾的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彷彿等這句話好久了一樣，説話卻依然是不緊不慢的柔聲細語:“這樣的話呢，你還是學學尤達的樣子吧，用信仰去抵禦另一個神的信念。你選擇自己的信仰了嗎？”

“還沒有，這個世界的神太多了，不知道應該選哪一個。”還是説實話，畢竟克萊迪爾看起來比史達特聰明多了，不是那麼好忽悠。

“無信者的結局可是很悲慘的哦。你也該知道的吧，我們死後靈魂會去各自的神的神國，而無信者呢，就要被釘到一面牆上去，慢慢的就消失了，就像你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克萊迪爾努力讓聲音低沉下去想營造一個恐怖氛圍，可她的聲音無論多麼刻意改變都那麼好聽。

“那麼，今天晚上，月這麼好，反正閒着沒事，咱們想一想你該信仰什麼神吧。”克萊迪爾興致地説着，臉在小柳肩膀上蹭來蹭去。

柳葉飛三天之前還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和無神論者，如今幾乎全盤接受了劍仙的記憶，知道這個世界的神是確切存在的，人生的世界觀一下子坍塌了一半。好在無論魔法也好，神也好，現實存在的東西用唯物主義的方法去分析總還是沒錯的，這才不至於整個的世界觀都被毀掉。不過對於小柳這種曾經麻木的喪失了生活目標的人來説，就算以往的思維體系完全崩潰，照樣可以過的好好的。

可是，眼下雖然不是花前，這月下的良辰美景用來談論宗教這麼嚴肅的話題也太不象話了吧…

柳葉飛這邊還在胡思亂想呢，靈已經換上一副稍微嚴肅一點的聲音，開始在小柳耳朵旁邊長篇大論了。

“特定信念的集合，用人格化的形式顯現出來，那就是神了。所以，你沒必要刻意的去崇拜某個神的名字，只要認清楚自己內心的信念，看看跟哪個神的教義相吻合，那就是你的信仰了。當然，信仰的選擇跟自己居住的環境也有很大關係。比如説我吧，阿格拉隆和萊瑟曼的主要信仰就是大地母親查提和森林女王梅莉凱，查提的領域是農業，可我們靈喜歡森林，對農業沒什麼興趣，我又不喜歡在一個地方呆太久，所以就選擇崇尚自由的遊俠女神了。你從小也是在森林長大，應該選一個森林神系的神吧？我猜你説信仰黎明之主肯定是在騙人玩呢，你又不是那種喜歡毫無邊際的幻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