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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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由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打破沉默，故作輕鬆的説:“就快到了，只要再轉過一個山頭，這裏雖然偏僻，但路還算不太難走。”後座的她靜悄悄的沒發出一點聲音，只是縮回了手，環住自己。

前幾因為要回美國了，她終於在闊別數後看到了誠然，他一臉落腮鬍像是數未修整儀容，神情極憔悴，面頰也瘦削了些，看來這幾他也不好過。

在機場礙著顏面，他終於開口同她説話了，但也只是禮貌的寒暄幾句，就像是陌生人般，既冷淡又帶著距離，使她想要跨出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回程的路上，氣氛依然僵硬冷漠，車廂內沉默的氛圍讓她覺得快要窒息。

好不容易到家，她下了車後以為他會停好車跟著回家，沒想到她一將車門帶上，他就踩緊油門飛馳而去，一句話也沒説，連一眼都不肯施捨給她。

她該放棄了吧！面對空蕩蕩的家，不，這不是她的家，這只是當初他憐憫她所施捨給她的避風港，而今，主人已不再疼惜，那麼她也不該再死皮賴臉的待在這。

思及此，她若有恍悟。也許他是打從心底痛恨她，他之所以神情憔悴是因為家裏頭有他不想看到的人，有家歸不得，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該再鳩佔鵲巢，只是…她能去哪裏呢？

她想到在“夏夜”遇到的男人，他説他認識她，或許他真的是她的朋友，或是她的親人？

刻不容緩，封奔進屋內撥打一組始終縈繞在她腦海中的電話號碼，她不確定這組電話是不是可以讓她恢復記憶，是不是可以讓她找到認識她的朋友，但這是唯一的希望了。

而打了電話後，那個男人很快的出現把她接走。

“會冷嗎？”凱爾注意到她的動作，以及她身上單薄的細肩帶短洋裝，馬上伸手將冷氣轉小了點。

“你還是跟從前一樣，那麼怕冷。”封抿住雙執意不説話似的，完全無視他的關心。

不悦逐漸蒙上凱爾的眉眼，他甩開頭悶著氣繼續開了好一會兒的車，最後仍是不住這令人沉悶的低氣壓，索靠邊把車停了下來。

“我就在你眼前，活生生的一個人，請你不要忽略我的存在！”他氣惱的朝她咆哮。

“是你提出的協議，我全都照做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不要跟我玩這種差勁的抗議手段，如果你是想引發我的怒氣，那麼恭喜你做到了，但是僅此而已，我奉勸你別白費心機，因為是你主動來找我的，那麼我就不會再放你走了！”封仍舊對他的話無勁於衷。

當凱爾來到她的面前時，許多片段的記憶湧現在腦海中，再經過他的解釋，她終於瞭解，記憶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可是她不想再回到那種打打殺殺的世界，跟誠然共同度過美好的一段子後，她明白自己其實是嚮往那種平凡的幸福，茶淡飯，平靜的過一生。

但凱爾卻不允許，因為他要將她留在身邊，而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讓她離組織。

“無話可説？還是你本不想和我説話？”他惱怒的盯著她。她的面容雖然蒼白如雪，卻依然有著叫人傾倒的絕美，就因為痴痴眷戀她的美麗，他心甘情願、著了似的傾盡所有去追逐，但她卻連一個笑容也吝惜給予！

再也顧不得理智，凱爾傾身向前，大掌輕而易舉的鉗制住她纖弱的手腕，力道很猛，彷彿想就此印證他的話語。

“説話！不要這我做出我不想做的事！”痛楚並沒有讓封屈服，她轉過頭回應他的視線，但那眼光裏有的，只是無止境的冰霜。

“開車。”她簡短的吐兩個字。

空荒涼。這是凱爾唯一能從她的眼神裏搜尋到的東西。

他坐回駕駛座，放棄與她爭辯，他知道再多的言詞也打動不了她，因為他並不是她所在乎的。

那麼，什麼才是她所在乎的呢？他猛力搖頭，將浮現在眼前，再清楚不過的答案驅逐。他不會輕易認輸，在愛情面前，他永遠不可能是失敗者！

重新發動引擎，銀灰跑車再度上路，後座裏，封默默的下了哀傷的淚水。

英國倫敦“主人，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就等您的吩咐。”一名黑衣人立於門扉微敞處，以法文必恭必敬的向屋內人通報。

昏暗的房間裏，奢豪的陳設隱約可見，懸掛的吊扇微微轉動，約莫半人高的棗紅洛可可式沙發座椅背對著房門，坐落其上的人影在幽微的光線下開口，“知道了。”沉沉的説話聲略帶點不經心，卻又不失其威嚴。

但黑衣人停在門口，沒有離去的意思，臉上出現了言又止的矛盾表情。

“有事就説。”那人簡潔的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