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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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夜深,金光攀上城市的每一處角落,温柔而公平地照入每一户大小人家的窗沿。

天上的滿月與星河鎮守四方,又由月宮裏的仙子在夜空潑下銀的瓊漿,祝福着所有歸家與未歸家的人們。

一葉孤舟着光,蕩呀蕩,不知去向何方。

也許……這會是他第一個沒有阿月的中秋。

要説不失落肯定是假的,可四年來他們相處一直都由阿月主導局面,壓抑已久的逆反心理從心底冒上來——今天他偏偏也想任一回,先一步搶下這次矛盾的話語權。

烏篷船一路遊過,放滿了速度所不曾停下過,似是毫無留戀地離開這座小城。

河道漸漸變得寬闊起來,兩岸夜景由光彩的城鎮轉變為幽靜的農田,節的暖意也隨之消失不見。

寂寥祥和,只剩一片孤零零的蟲鳴聲,時起時伏。

忽然,小河那頭冒出一點微光,閃爍不斷,在昏暗的河道中扯出一條蜿蜒閃亮的星軌。

這裏荒郊野嶺,怎麼會有亮光?

寄無憂探頭去看,身下的小舟卻是一滯。察看後才發現是受靈力驅使的船槳忽然停了下來,毫無徵兆。

寄無憂一皺眉,又撕了兩張符,想要重新控制小舟的動作。可兩隻船槳卻只是輕輕滑動了兩下,掀起些微小的波瀾後,便再無動作。

無奈之下,他抬眼望向遠處的光點。

光點逐漸變大,又發散為一個個小個頭的光點,緩緩朝寄無憂靠近,再靠近——金的光芒隔着紙燈的純白外殼靜靜閃耀,一個接一個游來。

原本昏暗的河道得此金光燦爛,宛若星河,如夢如幻。

寄無憂從河裏撈起一枚蓮花模樣的純白紙燈,捧在手中端詳起來。

他下意識地問出聲:“花燈?”隱隱約約的,不知從哪兒傳來一聲輕輕的‘嗯’。

阿月?

寄無環顧四周找了找,卻不見半點人影。

像是察覺到了他尋覓的視線,那個一直被他尋找的人影終於現了身。

半空中,楚九淵踏着無形的靈氣徐徐降下,輕巧幾步過後,深黑足靴便踩在船頭,穩穩着陸。

藏藍的衣袍飛揚在空中,忽而牽出幾年前的一場回憶。

也是一箇中秋夜,他牽着世上獨一珍貴的人,看過這世上最美的燈河。

循着記憶,他不伸出手,用記憶中的燈河輪廓,描摹着此時此刻的光景。

寄無憂喃喃着,忍不住道出心疑之處。

“你沒有去峯主大典?”楚九淵聽了他的疑問,稍意外,淡笑説:“大典怎麼會比你重要。”寄無憂忍不住輕飄飄地埋怨:“一個落魄山派的小小峯主,又不是掌門,確實是不太重要。”興許是楚九淵察覺到了寄無憂話中的醋意,又或是意識到自己最近因忙碌而經常無暇陪伴,褪去稚氣的英俊面龐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愧疚。

他輕輕伸手,似有若無地將他臉頰旁的髮絲至耳後,温柔卷拭。

“比起與師父相處的每分每秒,它們確實不重要。”

“你這幾年別的不長,淨光長些貧嘴的本事。”寄無憂消氣了大半,任是有再多情緒,都敵不過這些好聽話。

“我若是説我不信你,你該怎麼辦?”楚九淵微微闔眼輕笑。

“那這些話,我就一直説到師父相信為止。”寬大的掌心從寄無憂耳側離,轉而伸向外袍的襯子,小心翼翼捧出一枚香囊。

楚九淵為他解開小巧的紅香囊,拿出一枚發着青碧幽光的美麗卵石,萬般小心地遞到了寄無憂的手心之中。

寄無憂摸過卵石糙的一面,發覺其上似乎刻了一些文字,於是藉着小舟外的花燈亮光,看清了那行刻在卵石上的小字。

——小樓夜雨東風弱,少年一夢醉無憂。

心中默唸完這首詩後,也不知是從何刮來一陣清風,正巧面吹來,吹亂了二人的長髮,伴有花燈金光倒映,“你寫的詩?”寄無憂想要放回卵石,兩人手剛覆上,便被那隻捧着香囊的手掌握了過去,隔着一枚微涼的卵石緊緊相扣。

“一個算命的老先生寫的。”楚九淵垂下眸,十分小心而欣地將青碧卵石放回了香囊之中,“他算中我心念之人,還説,只要買下這石頭,便能使我們一世相伴,生死相依。”寄無憂看不出那枚石頭與河灘的其他卵石有什麼不同,只是想起當年自己在那個算命攤上算中的桃花成真,面上顯出些淺淺的喜:“想不到你身為仙者修士,居然還會相信那些凡人神算?”楚九淵重新系好香囊的小口,細細的紅繩宛如姻緣相牽的紅線,纏繞在骨節分明的指節上。

“原本是不信的。”他抬起一雙本是天生鋭利的星目明眸,出此生僅為一人傾吐的温情。

“可他算中了我心上人的名字,我哪裏還能不信他?”滿河花燈,烏篷小船,和兩個靜靜賞月的人。

漸漸地,有一輪滿月漫過天際,升上凡仙皆不曾到達的遙遠夜空。

“滿月。”楚九淵輕輕挽着他的際,望着滿月夜的璀璨光芒,似乎連身邊吹過的微風都散發着幸福的氣息。

寄無憂靜悄悄地,側頭看向了他。

他微微踮起腳,朝那看上去有些冰涼的,又有些寂寞的上,極盡輕柔地落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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