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曉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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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10392作者:鬼臉老師2019年5月30「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
,中午,
本天皇裕仁發佈詔書,宣佈接收盟國的波茨坦公告,向中國無條件投降,這是世界反法西斯戰線的勝利!是中國人民的勝利!」收音機裏傳來了我無數次在夢中渴望聽到的聲音,然而,我尚未來得及有更多勝利的喜悦,一陣軍靴踏地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最終推開了家門,一張拘捕文書立在眼前:「
據上級文件,你被指控為漢
,跟我們走吧。」官兵毫無表情的將我銬住,帶上了車……
一路之上,盡是歡聲歌舞,老百姓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笑容,所有百姓都自發的組織在一起,舉着自制的各種字幅、條幅、甚至還有搬着牌匾出來的,衝着英姿的軍隊高喊着:「歡
凱旋!我們勝利了!歡
你們回家!」此情此景,我不
有些
傷,我這個為了民族默默經歷了千難萬險,為了國家榮譽與信仰屢遭蒙難的地下黨,卻只能被當做「漢
」關在囚車中,連慶祝的資格都沒有!
我背靠着汽車的鐵窗,目不斜視,生怕民眾的喜悦擊垮我偽裝的最後一絲堅強!
忍耐了太久,經歷了太多,我無數次渴望這勝利的一刻,可當這一刻終於來臨時,一切卻又那麼的不真實……
「進去!」一名國民黨官兵將我一把推進了監牢,臨關門之前,透過門縫,還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當什麼不好,非得當漢!」隨後「咣」的一聲,鐵門緊鎖,也將我那顛簸盪漾的心緒,重新按的死死的……
「肖途?」監獄中響起了一個悉的聲音。
我抬眼望去,竟然是亞輝通訊社的蔣社長!
原來,亞輝通訊社被國民黨抄了,而蔣社長的老婆,竟然偷了他早早預備的船票,跟一個寫詩的跑了,無處可逃的蔣社長也就理所應當的被抓了進來。
此時的蔣社長一臉苦相,帶着哭腔問我:「肖途,我們會死在這兒麼?」我此時本沒有安
他的心情,長嘆一聲:「哎,也許吧,我也不知道……」
「哎呀……這哪是人呆的地方啊……」蔣社長正哭着,監牢的鐵門再次被打開。
「肖途,出來!」一名軍兵指着我,大聲喝道:「長官要見你!」我帶着手銬,被這位官兵一路押着,走到了一個無人的走廊,一個窈窕人兒此時正倚着牆,看向我的方向!
是她!
是曉曼!
那個一直在我心頭縈繞不斷,那個勵着我不斷前行的女人!
「肖先生,好久不見!」莊曉曼離開牆壁,一臉微笑的看着我,同時對我身後的人使了個眼,押送我的官兵轉身離開了。
「莊曉曼?」這句不可置信的疑問口而出。
莊曉曼走到我身旁,將我的手銬打開,輕輕説道:「辛苦你了。」看着她的一舉一動,今天所受的一切苦難,那些懸在半空飽受煎熬的委屈,此時都落了地。
我該説些什麼呢……
面對着這位一身國民黨勁裝,身形標緻的人兒,我有無數的話想説,但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又不知從何説起,唯有一聲輕嘆,緩緩説道:「難得,還能再看到你。」這,恐怕是自上次與曉曼一別之後,幾年來從我嘴裏説的第一句實話吧。
莊曉曼嘴角輕挑,用着她獨有的勾人聲線,温軟的説:「肖先生是怪曉曼沒有早點來看你?」聽她這麼一説,心中倒是真的有些酸了,我輕聲一笑,不置可否……
「這次回來幾乎什麼地方都去過,就是沒來看望肖先生。」説着,莊曉曼額頭微垂,皎潔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我的前,嘴角有些小得意的笑着,或許她是為了化解某些尷尬?
曉曼抬起帶着白手套的手,整理了一下我的領帶,繼續柔媚的説:「別怪我,『胡峯』很忙的!」我聽了這話,有些驚訝的問:「你是怎麼?」
「是第二號讓我來救先生的,上次分別後,我才知道我多了先生這麼個『情人』。」説道「情人」二字,莊曉曼收回整理我領帶的手,眉目低垂,一臉淺笑。
我看着她的姿容,心中不免慨,當年那些同生共死,儘管難以忘懷,但竟不及曉曼的一抹笑靨來的刻骨銘心!
此時的我,該表達心中所想麼?我……有資格麼……
儘管只是短短几秒,但我的心緒卻已驚濤駭。
或許……我們這種人,不配擁有愛情吧,配麼?哎……
「回軒駐輕蓋,留酌待情人。」我忽然想起了鮑照的這句詩,唸白出來。
我看着曉曼那略帶着魅的淺笑,居然有些動容,我知道這詩或許有些曖昧,依然不敢傾吐心聲的我,話鋒一轉,對面前的曉曼繼續説:「這句詩裏的情人,泛指天下有情之人,而非男歡女愛,我認為,憑藉我和莊小姐這過命的
情,叫一聲『情人』,又有何不可。」莊曉曼聽後,臉上的那一絲動容立刻消散,
魅的笑容更深了,抬起頭來,幽幽的説:「先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説會道了。」我注視着她的雙眸,不知為何,眸光之中,竟帶着絲絲怨忿,是我的錯覺麼?
莊曉曼鼻息輕哼,繼續帶着笑臉説道:「也罷,三年前我在鄉下養好傷後,第二號把我送去延安學習,又送我去國軍潛伏……第二號讓我轉告肖先生一句話,在來最後的勝利之前,還請肖先生耐心等待,有時候,屈辱的活下去比悲壯的死去,更需要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