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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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夜晚寒意濃厚,逃難的人羣慌忙從午夜裏醒來,大多都穿得很單薄,挨挨擠擠地站在商店閃爍的燈牌下,壓抑的哭聲在人羣中蔓延。

林奇好歹還披了件大衣,虞潭秋就只穿着單衣短褲,赤着腳神凝重,林奇張開了大衣,抖着手將虞潭秋攔入懷中,虞潭秋回抱過去,兩人冰冷的體相依偎才有了一絲暖意。

“潭秋……”林奇一張嘴就是一連串的白氣,虞潭秋攬着他道:“先坐下,你受傷了。”跑得太着急,兩人的腳都劃傷磨破了,林奇完全覺不到疼痛,只是很冷,虞潭秋將林奇的腳捧起,在自己的小腿中間,用體温為他取暖,目光凝重地望向遠方。

巡捕們正連成一條線揮舞着警制止更多的人湧向租界,人羣與衞兵們發生衝撞,尖鋭的哨聲與慘叫咒罵聲此起彼伏,虞潭秋皺了眉,低頭對林奇道:“還走得了嗎?”林奇點點頭。

“不能待在這兒,”虞潭秋拉起林奇,“走。”兩人站起身剛往前一步,立刻就有人補了上來縮在空位裏。

虞潭秋與林奇互相攙扶着,腳下踩在冰冷的地面上飛快地往租界的巡捕房去。

正在兩人奔波的路上,巡捕房的車出來了,深入的兩人立即被跳下的巡捕用槍頂住了頭臉,“幹什麼的!”虞潭秋擋在林奇身前,很沉穩道:“我找陸督察長。”

“陸督察長?你是誰,你找督察長?”虞潭秋對林奇道:“你別動。”着槍口上前説了幾句,巡捕的臉立即變了,因為虞潭秋高挑的個子和陰沉的氣度,完全沒有看出虞潭秋的年齡,放下槍恭敬道:“虞先生,您怎麼也跟着那羣人跑來跑去的,這有車,我們送您過去。”虞潭秋點了頭,回頭對林奇伸了手,“過來。”林奇恍惚地看了虞潭秋一眼,輕輕伸出手將自己的手放在虞潭秋的掌心,虞潭秋微一用力,將人拉入懷中推上了車。

車裏的巡捕都跳了下來,只留下一個開車的,虞潭秋坐到了車裏,才覺得一顆砰亂的心稍安定了些,俯下身彎用衣袖子替林奇抹腳底上的塵土和碎屑。

林奇也沒問虞潭秋怎麼能命令得動這些巡捕,只是抬手將肩膀上的大衣輕輕蓋在虞潭秋肩頭。

虞潭秋摘下大衣,重新披在林奇身上,自己雛鳥般勾住林奇薄薄的,強行將高大的身影躲入林奇的懷中。

“潭秋,”林奇靠在虞潭秋耳邊,瞟了一眼前頭開車的巡捕,細聲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別擔心,”虞潭秋在他間用力攥了下,“你還有我。”林奇攏了攏包住兩人的大衣,與虞潭秋靠得很緊。

車到了巡捕房,然而很不湊巧,陸選青不在,巡捕房的人幾乎傾巢而出,對虞潭秋也談不上什麼招待,倒了兩杯熱水而已。

虞潭秋與林奇坐在長椅上,手上端着熱水,面擰巴地回想上輩子,發覺轟炸似乎提前了。

他應該不會記錯時間,難道就因為他重活了一次,就會發生這樣大的變化?他一個什麼都沒做的小人物能引起時局的變化?

一直到了天矇矇亮,巡捕們終於如禿鷲返回老巢般紛紛回來,身上都帶着濃郁的血腥味。

虞潭秋面陰冷地摟着林奇,將林奇的臉埋在心口,坦然地接受着巡捕們來回的視線。

時間一點一點的逝,從路過巡捕們罵罵咧咧的隻言片語中,虞潭秋也大概聽明白了昨晚發生的事。

人太多了,巡捕們用警打不走,只能開槍,着人退回租界外的轟炸區,場面極為混亂,巡捕裏的人也掛了不少彩,是個兩敗俱傷的場面。

陸陸續續的也有其他人來到了巡捕房,與虞潭秋和林奇一樣,衣衫單薄面發青,顯然也是某些人的‘家眷、親屬’,或者有什麼關係,才能勉強到這裏來尋求一點暫時的庇護。

長椅逐漸也坐不下了,開始有人站或蹲着,天亮了,轟炸也停了,在安定下來之後,飢餓與寒冷就顯得格外讓人難以忍受。

虞潭秋摟着林奇紙片一般的身,輕聲道:“餓嗎?”林奇,一大杯熱水已經喝完了,巡捕房裏人來人往,他們也不顯得特別了,他強忍着肚子裏的飢意,“還好。”虞潭秋快心疼死了,同時內心暴怒了起來。

他本來就是個無時無刻不在生氣的人,因為想通了一些事,勉強壓制住了自己的怒氣,此刻看到林奇捱餓,怒氣簡直無法忍耐。

怒到了極點,虞潭秋反而平靜了,他拍了拍林奇的,“等着。”虞潭秋起身,林奇忙抓了他的手,虞潭秋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同時警告地望向一邊想要坐在他位置上的男人,虞潭秋的目光如果他想,那是真的可以用來殺人的,男人膽戰心驚地將快沾到座位上的股又抬了起來。

巡捕房的人正在對昨夜的暴亂評頭論足,排着隊要去洗一洗,虞潭秋在隊伍的末尾拍了一個人的肩膀,那人回頭道:“幹什麼?”虞潭秋語氣平靜道:“我餓了,這裏有吃的嗎?”巡捕房裏烏泱泱的一大堆人,巡捕們也懶得去追問這是誰的姨太,那又是誰的管家,橫豎都是從外面逃來的,沒幾個有真本事的,於是不客氣道:“你當這裏是什麼地方,吃什麼吃,要吃滾家裏吃去。”家?還哪來的家,恐怕都被炸了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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