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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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大廳外揹着荊條跪了幾個時辰。
候安都還從未見過這樣的人!既能三番五次做出逾越之舉,行那非常之事,又偏偏請罪請得比誰都誠心和積極。明明才智過人,偏偏有時又愚鈍得緊。
候安都舉了舉手中的酒壺:“那便罰你喝了這些酒。”他嘴角勾起,眼裏上有一絲狡黠和得逞。
他很少見到這人飲酒,想來是酒量並不好。
韓子高果然愣了下。他抬頭看向候安都,正和候安都戲地目光撞在了一起,心下了然。
“子高受罰。”一壺酒下肚,韓子高白皙的臉上藴出兩片酡紅。候安都挑挑眉,有些愕然地掂了掂酒壺,還真是......喝的乾乾淨淨。
“子高退下了,明與將軍一同渡江,再作打算。”候安都眯眼看着韓子高離開的背影,目光又移到酒壺上,不知為何,覺得腹中的酒
忽然變得火燎火燎起來。
☆、第94章吳興城。
廳堂裏的氣氛壓抑得厲害,一人伏在地上,畏懼地弓低頭,不敢發一言,肩膀微微顫抖着。
陳茜失了節奏地在廳堂轉來轉去地走着。或者,與其説走,不如説是像被關在籠子裏的狂怒的豹子般踱步。
“你再説一遍!”陳茜忽地回頭衝地上伏着的人吼了一聲,面上滿是駭人的怒。
伏着的人不住又抖了幾抖。
“尚,尚書大人命,命智武將軍常侍大人周文育討伐侯顛,命太守您堅守吳興,不,不,不得有誤。”陳茜一把拂落桌上紙墨筆硯,硯台哐噹一聲落到地上轉了幾圈,灑了一地的墨。
剛剛回話的人脖頸瑟縮了一下,伏地更低了。
“滾!”陳茜長袖一揮,指向門外,面上道道青筋暴起,像是浸透了鮮血般通紅,“滾出去!”低伏的人顫了一下,抖着手將袖中蠟封着的竹筒取出,結結巴巴道:“尚,尚書大人手諭。”陳茜身形一動,一把抓起身邊的一筆便朝跪着的人扔了過去:“滾!”那人顫崴着將暗青
的竹筒放在了身前的地面上,微微站起來弓着
頭也不回地溜了出去。
人道信武將軍陳茜脾異常,難以捉摸,此刻見得,簡直是過之不及!尚書大人下的令,再不樂意也不能當着自己的面如此囂張跋扈,再怎麼説,自己也是陳霸先跟前的得力人!
溜出去的人直退到了太守府外面,才漸漸直起來,長舒了口氣,他目光在身後寫着“太守府”三個大字的牌匾上轉了一圈,眼裏閃過一絲算計。
廳堂裏踱步的人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即使是再憤怒的豹子,若是被關在鐵籠裏,也總會服帖下來。
就像是陳茜,即便再憤怒,也逃不開那靜靜躺在地上青竹筒裏的手諭。
怎麼會這樣!
叔父何時變成了這樣!
這些年征戰在外,叔父從不對自己多加干涉,給了他極大的自由和廣闊的空間!可這些子以來,陳茜越來越清晰地
覺的到了陳霸先對自己處處的限制和不放心!
陳茜彎將那竹筒抓在手上,一掌拍開封蠟,拿出了一截捲起來的透着淡淡墨香的草紙。
陳茜慢慢地捲開那草紙,臉上神忽明忽暗,讓人捉摸不透。
“......故而嗟嘆。量智武將軍驍勇,定能克其鋒芒,汝必全力助之。另,汝此次決斷,吾甚不滿,且自思自量耳,再另,固守吳興,百廢待興,不得有誤......”吾甚不滿......
叔父以前從未這般批評過自己。如今建康雖危,可叔父大軍回撤,還有些許空機和餘地,可張彪卻已經蠢蠢動!這個時候讓周文育討伐侯顛,有什麼使得!那個侯顛有什麼可討伐的!!區區湓城有什麼可爭奪的?!比的過吳興?!比的過會稽?!
究竟是為了討伐侯顛,還是為了,至他於風口尖之境!
張彪十萬大軍虎視眈眈,自己手下此時可自由調用的兵力,除去另駐守長城的五千軍,侯安都手下三千軍,韓子高帶去援助的兩千軍,駐守徐州的一萬兵馬,如果再如叔父所言調一萬以援周文育......那這吳興城的兵力,不過只有兩萬餘耳!
如果周文育駐守會稽,那兩方和橫山天險,成三足鼎立之勢,張彪絕不敢輕舉妄動!可此時,周文育西伐侯顛,那便多了無數不定的因素......
看來,和張彪,是無論如何都會對上了。然而,如果和張彪硬碰硬,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
可叔父的那句“固守吳興”又讓他註定了要與張彪硬碰硬!
陳茜的手猝然縮緊,那張展開的字條在他手中被捏成一團變了形狀。陳茜不是傻子,從攻建康殺王僧辯沒有和自己細細商議,到駐守長城時援軍的遲遲不至,再到如今下得如此對權勢的穩固本毫無作用反而冒着極大危險的命令,叔父,不是對自己起了忌憚又能是什麼!
忌憚?為何會忌憚!他從未,從未對叔父起過二心!他問心無愧!
他問心無愧!
陳茜呵呵笑了兩聲,將那紙條撕成了碎片,唰得一下扔到了空中。帶着墨跡的碎紙屑像雪花般紛揚着落了下來,有幾片落在陳茜身着的黑繭衣上,扎眼得厲害。
陳茜眼睛不知盯着何處,目光沉沉。
在他離開廣陵,離開叔父身邊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