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舊友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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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夫人這一驚非同小可,心裏想道:“糟糕,這老頭兒要和我硬拼內力,我如怎生是好?”在這樣的形勢之下,明知不敵,也唯有拼命支撐了。

比拼內功,全憑實力,決難取巧。蕭夫人只好集中全力,將左手的綢帶鬆開,左手抬高,牢牢握着劍柄,力透劍尖,希望藉着寶劍之利,敗中求勝,削掉對方的手指。

齊建業挾着數十年的功力,焉能容她得逞?不過片刻,蕭夫人只覺虎口痠麻,對方的內力仍是源源不絕的攻來!蕭夫人不由得心上一涼,想道:“夫仇報不成,如今連自己的命也是難保,不如自盡了吧!”説也奇怪,就在她這心念剛動之際,對方的內力卻忽然相應的減弱了。蕭夫人雖然還是不能揮動寶劍,但已不怕給對方的內力所傷。

蕭夫人暗暗納罕:“這老頭兒的內功遠勝於我,論理似乎還不至於到強弩之末的地步,怎的忽然比剛才弱了許多?難道他是有心要耗盡我的氣力,才下殺手麼?”再過一會,蕭夫人不知對方如何,她自己卻確是疲力竭了。心裏想道:“我何必受他戲耍?”正要放棄支撐,忽覺壓力一鬆,劍尖竟然能夠稍稍移動了。

高手比鬥,只要發現對方有一絲破綻,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就要攻擊對方的。蕭夫人也不例外,在這霎那間,她本能的揮劍向對方刺去,只聽得“嗤”的一聲,齊建業口的衣裳給劍尖劃開了一道三寸多長的裂縫!

齊建業大叫一聲,一個鷂子翻身,倒縱出數丈開外,朗聲説道:“夫人劍法妙,老朽不勝佩服!多謝夫人劍下留情,今之事,老朽是無顏再管的了!”説罷,以手掩,一個轉身,徑自走了。

簫夫人一片茫然,噹啷一聲,短劍掉在地上。強敵走了,她亦已是疲力竭,不堪一斗的了。齊建業説話的聲音中氣充沛,佯作受傷,其實並未受傷。莫説蕭夫人是個武學的大行家,就是再糊塗心中亦已明白是對方手下留情了。

蕭夫人渾身乏力,不覺一際茫然,半晌想道:“齊建業真是個老狐狸,他用這等手段,可是叫我想要手也難手了!”原來齊建業以上乘內功和她拼鬥,拿捏時候,恰到好處,剛剛到她真力耗盡之際,這才佯敗一招,保全她的面子。這樣一來,即使蕭夫人不領他的情,她亦是有心無力,不能再去幫忙繆長風了。

蕭夫人暗暗嘆了口氣,心裏想道:“事已如斯,我只好帶了紫蘿走了。唉,但不知紫蘿肯不肯聽我的話!我若把她背了就走,繆長風若有不測,只怕她要怨我終生!”正自躊躇不決,忽聽得有人叫道,“紫蘿,紫蘿!你怎麼樣了?快應我呀!”雲紫蘿運氣解,正在緊要關頭,突然聽得有人呼喚,如夢初醒,又喜又驚,還有幾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應道:“是宋師哥麼?快——呀…”她忘了自己的真氣尚未收束,一時動,叫出聲來,一口氣硬着喉嚨,登時不省人事。

原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宋騰霄和呂思美。

宋騰霄聽得雲紫蘿那聲尖叫,尖叫之後,寂然無聲,不由得大吃一驚,叫道:“不好!”立即施展輕功,如飛跑來。

齊建業走上大路,剛和他們打了一個照面。宋騰霄怒道:“清官難管家務事,雲紫蘿和她的丈夫分手,關你這老頭兒什麼事,要你老是幫着楊牧欺負她!”齊建業冷笑道:“我倒要請問,雲紫蘿的事情與你又有何干?哼,我告訴你吧,楊牧將她休了,我才沒有功夫再去理會她呢。你要向她討好,這倒是時候。不過可惜雲紫蘿早已看上別人,只怕輪不到你了。”宋騰霄面鐵青,説道:“我敬你是武林前輩,你再胡説八道,我——”齊建業一聲冷笑,説道:“你怎麼樣?哼,我可不屑和你打架呢!”大袖一揮,把宋騰霄衝開兩步,逕自走了。

宋騰霄氣得雙眼翻白,心裏可又有一股説不出的味兒,想道:“空來風,其來有由,這老傢伙也是這麼説,莫非我聽到的當真不是謠言?”呂思美道:“宋師哥,你看,那姓繆的人正和鏢局的人打架,那邊樹下有個暈倒了的女子,想必是你的雲姐姐了。別和這老頭兒一般見識,別生氣了,快去吧!”宋騰霄瞿然一省,三腳兩步的匆忙跑到雲紫蘿身邊,呂思美也到了。

呂思美微笑説道:“不用擔憂,她只是一時暈過去的,待我給她推血過宮。”心中暗暗好笑,想道:“宋師哥想是怕我多心,其實他和我相處這樣久,也應該知道我決不是個小心眼的姑娘了。”原來推血過宮的急救方法,宋騰霄也是會的,只因呂思美在他身旁,他不免有點要避男女之嫌,是以遲遲不敢動手,卻給呂思英窺破他的心意了。

雲紫蘿只是一口氣堵着咽喉,得呂思美替她推血過宮,“噫”的一聲,就醒過來,説道:“宋師哥,我不打緊,請你幫幫這位繆大哥的忙。”宋騰霄猛然一省説道:“是啊,小師妹,這位繆先生幫過咱們的忙,咱們也該幫他的忙才對。”他這話向着呂思英説,一來是向呂思美暗示他不是為了討好雲紫蘿;二來他的心情也實是十分複雜,雖然決定了幫忙繆長風,但也還要找個藉口,不自覺的就出一點酸溜溜的味兒。

呂思美道:“雲姐姐的道還未解開呢,糟糕,我可不知道如何解決。”蕭夫人走了過來,説道:“我是紫蘿的姨媽,待我給她解。”她歇息過後氣力已經恢復一兩分,和高手比拼當然還不能夠,替雲紫蘿解卻是可以的了。

宋騰霄拔劍出鞘,冷笑説道:“震遠鏢局,名震江湖,以眾凌寡,卻不怕給天下英雄所笑麼?”歐陽堅冷笑道:“你這小子也配自命英雄?你懂什麼,繆長風與我們鏢局有不解之仇,知趣的你莫多管閒事!”宋騰霄正自有一股恐氣無處發。哼的一聲説道:“我偏要多管閒事!”唰的一劍就向歐陽堅剁去。呂思美拔出了一長一短的柳葉刀,也和白武子上了手。繆長風壓力減輕,神陡振,呼呼呼連環三掌,把韓威武打得只有招架之功。

歐陽堅初時不把宋騰霄放在眼內,接戰之後,見宋騰霄劍法妙,這才吃了一驚。當下把雷神掌的功夫儘量發揮,喝道:“你這小子不知好歹,好,那就只有自討苦吃了!”宋騰霄好像置身於鍊鐵的鼓風爐口,登時大汗淋漓,好不難受。心裏想道:“怪不得繆長鳳打不過他們,其他兩人不知,這廝的功夫可當真是門得很!”幸虧歐陽堅已經惡鬥了許多時候,真力耗了幾分,雷神掌發揮得淋漓盡致,漸漸就難以為繼了。宋騰霄的劍法輕靈迅捷,也今歐陽堅不能不小心提防。這樣此消彼長,不過半柱香時刻,宋騰霄便已佔了上風,熱得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呂思美和白武子手,此時亦已逐漸佔了上風!

原來白武子擅長的是分筋錯骨手法,利於近身搏鬥,只要一抓着對方,立即使可扭斷對方的筋骨,把敵手製得服服帖帖,不能動彈。可是呂思美擅長的卻是穿花繞樹身法,她可以蒙上眼睛,在枝繁葉茂的花樹叢中疾跑,不觸落一朵花一片葉。白武子的分筋錯骨手法雖然厲害,想要抓她,連她的衣角都沒沾着。

白武子給她轉得頭昏眼花,情知相持下去,定然不妙,急於求勝,驀使險招,雙掌如環,一招“陰陽雙撞掌”向前撲攻,呂思美霍地一轉,掩到敵人背後,趁得白武子未及回身,雙掌按着他的背心,運勁一推,可惜她的氣力稍弱,這一推只是推得白武子身形歪斜,仍未跌倒。

白武子陡覺勁風颯然,貼身撲來,要向前竄,怕她就招趕招,力上加力,再推一下,自己必然跌倒;要向旁竄,又怕她借勢牽引,掌擊空門。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白武子無暇思索,惡氣頓生,立即一個“旋轉乾坤”回過身來,竟不救招,反取攻勢,右掌向外一掛,左拳翻起,這一招有個名堂,叫做“羚羊掛角”乃是近身搏鬥中一招拼個兩敗俱傷的打法,惡狠狠的照呂思美面門打來。他以為呂思美比他矮一個頭,氣力又弱,自己居高臨下,佔了優勢,呂思美必然不敢和他硬拼,即使敢於硬拼,自己吃的虧也決不會比她更大。

哪知呂思美早已料到他有反撲的招數,他這一回身反撲,剛好湊上她的殺手。白武子一掌擊空,只聽得“咔嚓”一聲,右臂關節已是給呂思美硬生生拗折。他擅長的是分筋錯骨手,不料這次卻竟然給呂思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還是呂思美一念慈悲,刀入鞘之後,才拍斷他的關節,否則用刀斷他的手臂,他就要終生變成殘廢了。

白武子縱然頑強之極,關節折斷,手臂吊了下來,痛得他也是不像是殺豬般的大叫了,歐陽堅和韓威武聽得他的大叫,不由得都是大吃一驚。

高手比鬥,哪容得稍有分心,何況他們又已是處在下風之際?宋騰霄乘機一劍刺去,快如閃電,歐陽堅正在一掌打下,掌心給刺個正着。

歐陽堅大吼一聲,五指頭合攏一抓,抓着劍柄,宋騰霄吃不住他這一股猛力,長劍給震奪出了手。可是歐陽堅的掌心被利劍刺穿,雷神掌的功夫已廢了一半,奪劍不過是憑一下狠勁,過後立即支持不住。大吼聲中,快劍向宋騰霄反擲回去,連忙就跑。

白武子關節折斷,更是不堪再戰,當然也跟着跑了。三個跑了兩個,剩下來就只有一個韓威武了。

繆長風雙掌斜飛,形如白鶴亮翅,把韓威武身形罩住。韓威武心頭一涼,只道繆長風是取他命。身形在對方雙掌籠罩之下,要躲也躲不開了。只好硬着頭皮,一招“橫架金梁”雙掌掌心向上,橫在頭頂,保護腦門。

這一招只是在無可奈何之中,希望能夠勉強保住命的招數。對方的雙掌若然猛擊下來,重傷還是免不了的。

韓威武正自心頭顫慄,不料四掌相,對方的掌力卻不似他想象那樣的沉重。不過,雖不沉重,卻有一股粘勁,令他擺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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