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心裏太圧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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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英傑在辦公桌前面那張工作椅上坐下來,略顯拘謹地説:“這要謝你的幫助,真的,吳局長,沒有你,我是不可能走進政府機關的。”説着從包裏拿出一包紅中華,要給吳祖文發,吳祖文搖搖手。
“我煙還是不,酒卻喝得越來越多了,應酬多。”吳祖文指指桌上的一包紅中華“你
不
?也不
。是啊,
煙沒什麼好處。”兩個人在這裏一見面,説話就有了官場味。
蘇英傑覺吳祖文這是在説客套話,就努力顯出
和親近的表情説:“吳局長,我
到有些納悶,這次,紅星集團位怎麼就輕易放我走了呢?嚴總這一關,你是怎麼通過的?”
“這個嘛,説起來還真巧。”吳祖文仰在椅子裏,沉着説“我先是幫你在這裏活動好,然後上報組織部,由組織部出面問紅星集團要人。我直接出面,就不好了,一是紅星集團不一定買我的帳,二是我有挖原單位人才的嫌疑。
後來我聽劉部長説,他們問紅星集團要人時,嚴總正好隨市政府一個考察團去了國外。組織部派人去做你的材料時,茅國慶到樓上去徵求姜董的意見。姜董二話沒説,就同意了,並説了你的好話。
茅國慶雖説是嚴總的人,但他不知道嚴總要壓制你的想法,也不好當面違抗姜董的指示,這樣,就順利過關了。”
“哦,是這樣,怪不得這麼快。”蘇英傑沉着説“這次真的多虧了你,我和小薇都很
你。
我想就不多言謝了,還是以實際行動報答你吧。”他心裏則想,那就説明吳祖文沒有化多少錢,甚至本就沒有化錢。他可能是採用公事公辦的方式把我調進去的,我爸給他的十萬元錢,他一個人私
了。
這就叫有權,這就是貪官啊。在大學裏的時候,人家説現在一些官員多麼,他還不相信。剛工作的時候,他也覺得並沒有人家説的那麼嚴重。
後來從陸躍進和嚴總身上,現在又從面前這位一臉正經的校友、同事兼恩人身上,耳聞目睹,甚至親身經歷了這些事,他才不得不相信了。
所以剛才一走進這幢辦公樓,他就覺自己上任後最棘手的事,可能就是如何對待這些貪官,特別是這個校友和恩人了。
他將要面臨一場良知人品與社會責任的艱難抉擇。面對吳祖文的行為,你是跟他同合污還是潔身自好?你是開隻眼閉隻眼只當沒看見還是積極舉報他,甚至跟他進行鬥爭呢?
“那吳局長,我去見一下胡局長,領受一下任務,就正式上班了。”蘇英傑一邊站起來一邊説“以後我們就要天天見面了,我初來乍到,這裏有些事,還希望你多多關照和指點。”
“你我還用得着這麼客氣嗎?”吳祖文也站起來説“走,我領你去,胡局長還沒見過你的面呢。”説着就出門領了蘇英傑從樓梯上往下走,走到三樓最東頭的那間局長室,對正坐在那張大辦公桌後面忙着看文件一副知識分子模樣的人説:“胡局長,基建處副處長蘇英傑,來向你報到了。”
“你好,胡局長,我是蘇英傑,來向你報到。”蘇英傑恭恭敬敬地走進去,站在他辦公桌面前,打量着這個一把手局長。
一眼看上去,胡局長跟吳祖文就不是一個路子的人。他將近六十歲的樣子,頭髮裏閃着晃眼的銀絲,鬢髮也有些斑白,但臉紅潤,眼睛明亮,端莊沉穩。
儘管也穿着西裝,繫着領帶,卻還是掩蓋不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傳統樸素、清廉高潔的品質。真的,他一臉的正氣,滿眼的謙和,是一位讓人一見就肅然起敬的領導。
蘇英傑看着,心中暗喜不已,眼前也覺亮了許多。我一走進官場,就能碰到這樣一位領導,也許就是我的運氣。
胡局長也打量着這位未曾謀面的新下屬,親切自然地笑着,站起來指着會客區裏的沙發,説:“蘇處長,來,請坐。”蘇英傑就與吳祖文一起走到會客區裏坐下來,胡局長拿了一本記錄本走過來。他一坐下來,就坦率地説:“蘇處長,我們還沒有見過面,啊。你是吳局長的校友,他極力保薦了你。
也是,今天一見到你,就覺不錯。小夥子一表人才,看上去也錯聰明
幹。”蘇英傑端端正正地坐着,兩手平放在膝蓋上説:“謝謝胡局長,給了我這樣一個鍛鍊的機會。”胡局長不緊不慢地説:“這既是一個機會,也是一個考驗。
呃,説實話,你來擔任的這個職務,是一個很的職位。它就象一條河,你以後就要常在河邊走了。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腳的。蘇處長,你能做到不濕腳嗎?這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唉,前面的兩個處長經不住考驗,都出了事,我也有責任啊。他們都是我親自考察提拔的幹部,開始也以為不錯,沒想到他們經不住金錢的誘惑,都進去了。
我很痛心,這一陣也一直在反思。所以這次,我就放手讓吳局長物在這方面有些抵抗力的人才。”蘇英傑不卑不亢地説:“很
謝吳局長的推薦,也很
胡局長的信任和器重,我試試看吧,爭取不讓你們失望。”胡局長翻開
記本,看了看説:“現在基建處只有一個副處長,三名科員,暫時由你當家,以後還會調整為一正一副兩個處長。
呃,你們只有四個人,但任務還是很繁重的,既要負責全市教育系統基建方面的情況統計彙總工作,又要負責教育局直管學校基建方面的各項常規工作。
你上任後,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要對全市教育系統所有的建築物,特別是教育局直管學校的房屋,進行一次普查。要進行認真的整理,搞出幾份有價值的普查報告,要查出問題,提出切實可行的整改方案。”蘇英傑一邊聽一邊不住地點頭。又説了一會兒,胡局長對吳祖文説:“吳局長,你帶蘇處長去基建處辦公室吧。”説着轉臉看着蘇英傑説“蘇處長,你剛來,先悉一下情況,不要急。具體的工作,我們開會時再商量。”蘇英傑就隨吳祖文走到底樓的基建處。説是一個處,其實就是一間辦公室,四個人。他一個堂堂的當家副處長,竟然只領導着下面三個科員,比當初在科技公司技術科當科長時領導的人還少。
而且這三個人都比他年紀大,二男一女。男的,一個四十多歲,戴一副眼鏡,看上去比較和善老實。一個三十多歲,明冷酷,有點陰沉。那個女的可能也有三十多歲,長相不錯,卻顯得有些老相。
吳祖文走進去,不象上次去科技公司赴任時陸躍進開會講話,搞得那樣嚴肅,而是很隨和地對坐在裏面的三個科員説:“你們的新處長來了。”説着轉身看着後面的蘇英傑説“他叫蘇英傑,蘇處長。”然後指着年紀最大的那個男科員,給蘇英傑介紹説“他叫施建軍,從下面一所中學的總務處借調上來的。他叫。”吳祖文看着年紀小的那個男科員,一時想不起他叫什麼了,就説“你們自己給新處長介紹一下吧。”這樣一説,那個年紀小的男科員就站起來,神有些不自然地説:“嘿嘿,我叫王文明。”那個女的則淡淡地笑了笑説:“我叫餘
。”蘇英傑見三個科員儘管都站起來歡
他,但臉上都程度不同地泛出嫉妒之
,就沒有説話,只默默地朝後邊兩張空着的辦公桌走去。他在左邊那張辦公桌上坐下,對吳祖文説:“吳局長,你上去吧。”吳祖文就説:“好,那我上去了,你們互相先
悉一下,啊。”説着走了出去。他走後,蘇英傑臉
平靜地對三位科員説:“呃,我是從紅星集團下面的科技公司調來的,在那裏是副總經理。”他還沒説完,施建軍就有些意外地説:“啊?你是從企業裏調過來的?我還以為你是下面哪個學校的總務主任,或者是下面哪個區縣教育局的基建科長呢。”王文明也説:“之前我們誰也沒有聽説過,真的,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就當了副處長。我們還以為,不好意思,還以為我們三個人當中,能產生一位副處長。”蘇英傑只笑不説。
餘説:“我猜,蘇處長一定有背景。否則,怎麼會從外行業調過來呢?而且是從企業直接調入機關,這種調動還是比較少的。我是説,蘇處長真是年輕有為啊,將來一定會大有作為。”王文明突然一拍手説:“我想起來了,吳局長以前好象也是紅星集團的。哦,是這樣。蘇處長,你跟吳局長以前是同事?”蘇英傑坦誠地點點頭説:“是的,這次調動,就是吳局長幫的忙。”三個科員面面相覷,然後一下子收斂了起來。剛才,他們對這個比自己年輕得多的副處長有些不服氣,更不夠重視,所以説話有些隨便,甚至放肆。
現在一聽是吳局長以前的同事,就再也不敢隨便説話了。只有餘小聲説:“吳局長一點口風都沒有
過。張處長和商副處長被雙規後,我們一直在等待新處長的到來。
沒想到,今天突然不聲不響地來了,原來是吳局長的同事。”蘇英傑聽到這裏,才略微拿出一點處長的威嚴説:“我想,這種關係並不重要,以後大家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其實,誰當處長都一樣,關鍵是看他上任以後,工作能力怎麼樣?為人處事又如何?作風是否正派,從政是否清廉?大家相處得是否開心?對各自的進步有沒有幫助?”
“對對,蘇處長説得太好了。”施建軍刮目相看地望着他,不無討好地説“説實話,誰都希望在一個能幹清廉的上司手下工作。”蘇英傑贊同地點點頭。
施建軍稍微停頓了一下,嘆息一聲,帶着對新任處長的勸戒意味説:“唉,以前張商兩位處長,只管自己撈錢,不管部下死活,可把我們害苦了。我們呢?又敢怒不敢言,眼睛看着不順眼,心裏也覺得難受,卻又不好説什麼。
現在好了,終於可以心情舒暢一些了。我這不是背後説人壞話,落井下石,實在是憋得慌,今天碰到新處長上任,很坦率,很親和,就大膽地説了出來。”蘇英傑説:“我希望我們以後能夠心情舒暢地相處,有事平等商量,有話暢所言。
清廉做事,正派為人,一起進步,好不好?另外,我剛來政府機關工作,特別是到教育部門上班,一點經驗也沒有,什麼也不懂,年紀又輕,既沒有社會經驗,又缺乏官場知識,希望你們多多幫助,不吝指教。”
“嗯。”王文明也重新打量着蘇英傑説“蘇處長一來,我們處裏好象吹進了一股清風,讓人覺得清新,舒暢。真的,以前太沉悶,剛才施建軍説了,我們心裏憋得慌,倒不是説眼紅人家撈得多,而是覺得看着不順眼,心裏太壓抑,幹活就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