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無論怎麼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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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薇薇媽聽説有人來看熱鬧,趕緊撈起衣角抹着眼淚,轉身躲到灶背後,不敢出來。農村裏都有看熱鬧的習慣,一見哪家有陌生人來,就會你呼我應地匯過來看。

也有傳佈小道消息的愛好,一聽到什麼風聲,很快就會一傳十十傳百地傳得滿城風雨,將當事人得抬不起頭,見不得人。

小薇他們都知道這一點,所以當幾個鄉親嘻嘻哈哈地走進來,靠在門口看着他們時,他們自己掇了條凳,坐在正屋那張舊方桌邊,轉臉對他們説:“我們來家訪,問問馬薇薇在家裏的情況。”一箇中年婦女説:“小薇呀,這孩子可聽話了,平時一直搶着幫她媽做生活。唸書也很用功的,經常深庚半夜,我看見她睡的內屋裏還亮着燈。”另一個小夥子站在門外説:“小薇人呢?老師來了,也不出來接待一下?奇怪,這些天,怎麼看不到她人啊?象個閨房小姐,是不是成績考得不好啊?”小薇説:“她在學校裏成績很好,表現也不錯。”

“她爹孃呢?”門外有人奇怪地問“咋沒人招呼他們吶?”這時,馬薇薇媽從灶背後走出來,強顏歡笑地説:“我,給他們燒點開水喝,小薇她爹到鎮上去賣蟹,還沒有回來。”門口一個老太太嘆息説:“唉,他們夫倆辛辛苦苦拉兩個兒女上學,不容易啊。一個起早貪黑地養蟹餵豬,累得象小老頭。一個成天彎駝背地種地,做得頭髮都白了。

小薇和小歡將來有出息了,這苦他們就算沒有白吃。”小薇他們一時不知説什麼話好,更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他們走。

他們走了,才能進入調查程序。她想了想,回頭對馬薇薇媽説:“你能不能讓馬薇薇爸回來一下?我們想跟他見個面。”然後裝作很隨便的樣子,與茅校長葉小平聊起學校裏的一些事情來。馬薇薇媽推了自行車出去了,他們就故意旁若無人地聊起天來。這樣,看熱鬧的人才一個個地走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一個小老頭模樣的農民伏在自行車上一磕一磕地埭路上騎進來,老遠就跳下車,小跑步到場院上,頓了自行車,走進門小聲説:“你們是培訓學校的?哦,對,這是茅校長,我上午在學校裏看到過你。你們這麼快就來了?”他綻開乾燥多皺的猴臉,看着小薇和葉科長。小薇給他介紹説:“這是我們紅星集團培訓處的葉處長,還有茅校長,今天親自來,瞭解一下馬薇薇的情況。”馬薇薇爸一邊給茅校長髮香煙,一邊顫着嘴動地説:“這,這學校裏,怎麼還有這種禽獸不如的老師,啊?這才多大的孩子?他就這樣糟蹋她們!”茅校長連忙掏出中華煙,回敬他説:“馬薇薇爸,你坐下來,不要動,慢慢説,啊,到底是怎麼回事?”馬薇薇爸的酒糟鼻子脹得通紅,抖着手説:“以前我們一點也沒發覺,只覺得這孩子越來越內向了。平時,我們不太知道她的情況。可是以前,每次從學校裏回來,總是有説有笑的,很活潑。

到了去年下半學期,就不同了。有時回來,她一點聲息也沒有,總是低着頭,象犯了什麼錯誤似的。還一直躲在自己的房裏,不肯輕易出來見人。

我們以為她成績不好,羞於見人,就開導她説,你心思要放寬點,學校能不能安排工作,等學習結束以後再説。可話是這樣説,我們心裏卻也很替她着急啊。

你們説,一個農村裏的女孩子,找不到好的工作,還有什麼前途?那就要象我們一樣,一生都要啃老土地了。”説到這裏,馬薇薇爸突然眼睛一紅,伸手去抹眼角:“誰知這個禽獸老師,竟打小孩子的主意。

平時,我們沒發覺,可這個暑期,剛考好試沒幾天,小薇又要到學校裏去。我問她放假了,你去做啥?她説,徐老師讓她們幾個成績好的同學集中一下,説一説安排工作的事,我們就讓她去了。”小薇和茅校長他們面面相覷。原來徐林祥用這個來引她們,誘惑她們。

學校經過申請,集團公司同意給文秘班小齡生六個安排工作的名額。徐林祥是教導主任兼文秘班的班主任,茅校長就把挑選這六名學生的任務給了他。沒想到,他竟然用來當作惑女生的誘餌。

馬薇薇爸説:“到培訓學校有幾十里路,我們就讓她乘汽車去。哪曉得她一早就去了,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回來。

我們很着急,先是坐在場院上等她,後來就坐在牀上等她。等到八點多鐘,不見她回來,我跟她媽急得什麼似的。可她還沒有手機,聯繫不上她。”小薇不解地問:“她這麼大了,你們還沒有給她買手機?”葉小平也問:“她幾歲了?”

“沒錢,窮啊。”馬薇薇爸説:“她今年18歲。初中畢業時,她媽生病,把家裏的錢都看光了。她就主動放棄上高中,在家一邊照顧媽,一邊幹活掙錢。前年,聽説培訓學校要辦文秘班,畢業後能分配工作。

我們就託人找來找去找到徐老師,給他送了兩千元錢,才進的學校。沒想到,最後竟然出了這樣的事。”茅校長驚訝地説:“你給徐林祥送了兩千元錢?”馬薇薇爸説“徐老師對我説,要給校長,還有集團公司負責這項工作的人打點一下,才能被錄取。”説着疑惑地看着茅校長和葉小平説“他沒把錢給你們?”葉小平搖頭苦笑:“這是哪裏的話啊?我本就不知道這事。我也從來沒有過問過學校具體的錄取工作。”茅校長説:“這個人怎麼這樣無恥?真是氣死我了。”

“徐林祥實在是太差了。”葉小平也很生氣“茅校長,你的工作做得真好,平時光説他不行,要調走他,卻説不出他不好在什麼地方。原來他是這麼一個人,把紅星集團和培訓學校的臉都丟光了。”小薇心裏想,要不要把他開文具店的事説出來?她想,徐林祥都這樣了,再不説,你也太沒有原則了。就輕聲説:“他還業餘做生意,我們學校旁邊那個文具店,據説就是他開的。”

“啊?他還做生意?”茅校長埋怨地看着小薇説“這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怎麼不告訴我啊?”葉小平憤慨地説:“他哪裏還象個老師啊?”小薇朝馬薇薇爸呶呶嘴説:“具體的,我回去向你們彙報。”茅校長就看着馬薇薇爸,催促説:“那後來呢?”馬薇薇爸這才繼續説下去:“那晚,我們夫倆都沒有睡好,一直在猜測她可能在哪裏。

都放假了,同學們也都畢業了,她能住到哪裏呢?莫非去了哪個同學家?我們猜來猜去,只有這個去處。第二天早上,我都沒心思去鎮上賣蟹了,她娘也呆呆地站在門口往外望着,沒心思到田裏去幹活。

一直等到上午九點多鐘,我正準備騎車去學校看她,她才低着頭回來了。”小薇聽得耳朵都豎了起來,但目光掃來掃去,始終沒有看見馬薇薇的身影。只看見馬薇薇媽一個人坐灶背後,在無聲地抹着眼淚。

“沒想到,她走進來,一聲不吭,就往內屋裏鑽。”馬薇薇爸繼續有聲有地説下去“我沒在意她有什麼異常,她媽卻很,女人與男人就是不同。

她看了我一眼,就走進去,問她昨晚睡在哪裏。她開始死不開口,問急了,就掩住臉哭了起來。她媽覺得事情不好,出來對我説,我看,這孩子有些不正常。我這才走進去,問她昨晚為什麼沒回來?她還是隻哭不説,我氣得想打她。

可我看她可憐,就沒動手。只問她,昨晚睡在哪裏?她憋了很長時間,才哭着説,她被徐老師灌醉後,睡在了他牀上。”

“灌醉?”小薇他們都不住叫了起來“我的天哪,怎麼會這樣。那,還有幾個女同學呢?也被灌醉了?”馬薇薇爸氣憤地説:“具體我也説不清,反正,我的小薇被那個禽不如的老師獸糟蹋了。

我們知道後,都氣得吃不下飯,睡不着覺。但又不好打她,罵她,也不敢對別人説。可我想想不對,不能就這樣饒了這個禽獸,就不顧她媽的反對,偷偷到學校來反映。”茅校長聽着,臉越來越紫黑,張着嘴巴顫着手,驚慌得都有些失態了。

“馬薇薇爸,這一點你做得很好。”小薇看了茅校長和葉小平一眼説“你能不能説得稍微詳細一點。”馬薇薇爸説:“叫小薇自己説吧。”説着衝關着門的東房間喊“小薇,出來,你自己對茅校長他們説一下情況,快點。”房裏沒有動靜。小薇説:“我們進去吧。”馬薇薇爸對坐在灶背後的子説:“快去看看,她在房裏幹什麼。”馬薇薇媽紅着眼睛去推開房門一看,就回頭給外面的人使眼。小薇他們馬上站起來往裏走去,馬薇薇爸掇了條凳跟進去,安排他們坐下後,對女兒説:“小薇,他們是學校和集團公司裏的領導,你就把情況如實跟他們説一説,啊。”馬薇薇低頭坐在牀前靠窗的那張老式寫字枱邊,寫字枱上攤着一本席娟的小説書。頭髮散亂地覆蓋在臉上,眼睛哭得象葡萄,稚的瓜子臉上沒有一點血,神情有些麻木。

她穿着一件洗得發白的連衣裙,將個成豐滿的身子勾勒得十分人。細看她,確實很漂亮,雖然膚微黃,但非常耐看。

小薇心裏一動:她不就是那天到徐林祥宿舍裏的那個漂亮女生嗎?她到有些奇怪,這樣一對不起眼的農民夫婦,何以養出這樣一個清純美麗的少女?

而這樣一個惹人喜愛前途無量的美少女,卻毀在了一個師德淪喪的教師手裏。你看她,這會兒真象一朵遭到霜打的花朵,整個的人都蔫了。

唉,神的打擊要比的摧殘更厲害,心靈的陰影很可能將籠罩她一生,痛苦的回憶也許會改變她的人生。徐林祥這個傢伙,為了貪圖一時的快樂,卻給她造成了終生的遺憾和痛苦。

這樣的人決不能饒恕,應當受到法律的嚴懲!小薇心痛地看着這個美少女,思想上一點想像也沒有,更多的則是想到自己作為一個教師的責任,反思的是教育教學和師德問題,以及自己身上存在的不足。

“馬薇薇同學,我是培訓學校校長茅善,你應該認識的,這個是紅星集團培訓處的葉處長,她是學校副教導主任馬小薇,你也應該認識。”茅校長滿臉痛悔和欠疚地説“我們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下徐林祥的犯罪情況。”然後又十分誠懇地説“首先,我代表培訓學校,向你表示望道歉。培訓學校發生這樣嚴重的案情,無論怎麼説,我們這些當領導的,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其次,我以一個校長的身份,向你鄭重承諾,這件事絕對替你們保密,不管將來徐林祥受到怎樣的制裁,你們這些受害者的名字,絕不會讓我們之外的另外一個人知道。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件事不會記入你們的檔案材料,不影響你們以後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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