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仇人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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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傢伙裝蒜裝得不錯,可惜碰上我艾可,他再假裝也不行,我本連他擅長的三種武功絕藝一眼就瞧出來了,他怎麼可能瞞得過我?
我向那老人家點點頭,道:「我就是艾可,你一定聽見過我的名字,但你呢?
叫什麼?」老人家訝然道:「我應該聽過你的名字?」我笑臉不改,道:「當然應該之至,你家主人的獨生兒子死於我刀下,這個消息難道你們還沒有收到?」頓了下,我又道:「如果還不知道此事,那我就先到別處去,遲些兒才來。」老人家深深嘆口氣,眼睛忽然不再昏花而是炯炯有神,肢也
直得多,道:「艾姑娘,千萬別走,老奴杜千左,我看着小主人呱呱墮地直到長大,所以聽到這個不好消息,心裏很痛苦。」我淡淡地道:「但你們有沒有想過杜水南加諸無數人家的不好消息呢?人家難道不痛苦?」杜千左道:「我不敢反駁姑娘,你肯不肯聽聽敝上的看法?」
「那最好不過了!」我説:「我本就想找他的,如果你説他不在家,我反而會失望。」他作個請我入屋手勢,並先行引路。
杜家的後花園佔地最少有五畝之廣,右邊有一塊數十丈方圓的草地,邊緣處有座亭子。
那亭子內已經有兩個人,遠遠與我對瞧。
他們都是五六旬以上的老者,其一裝束與杜千左一樣,個子比較高大。另一個高瘦老者樣子冷峻而又清俊,手提一劍,他的樣子使我不記起了「狼公子」杜水南,不過我敢打賭,他年輕時一定比杜水南更俊美。
此人果然是「千鋒一劍」杜歸山,號稱為江南第一劍。
這時我已站在草地中央,杜歸山也獨自來到我面前兩丈處停步,他手中之劍居然長達四尺二寸,劍鞘鑲金嵌玉,名貴嶄新得好像剛剛製成的。
他冷冷打量我好一陣,他的眼光和表情都使我臆中隱藏着的『雷霆之怒』有增而無絲毫減少。
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隻有像他這種父親,才會教養出殘忍惡毒如杜水南那種寶貝兒子。
我並不在乎他的注視,關心的只是那杜千左。這廝剛剛奔到亭上跟杜千右會合説話。
杜歸山不動,我也不必急着動,他不開口,我更無必要先説話。因此我們像兩具木像一樣對瞧,卻許久不言下動。
終於,杜歸山説話了。他道:「你肋下挾着的莫非真是『夜鳴刀』?」我頷首道:「對,你眼力還不錯。」
「我應該不會瞧錯。」他聲音冰冷無情得有如他的撲克面孔。「我縱橫湖海之時,神刀鐵膽徐龍飛已經退隱,他的後輩對我很尊敬,所以我極遺憾不能見識『夜鳴刀』的威風,你雖也挾着夜鳴刀,雖然也殺氣迫人。但可惜你終於竟是個女孩子。如果你是個男子漢,我就不至於失望遺憾了。」我清楚他並非真的失望,而是想怒我,所以並不反駁一語,只淡淡一笑,當作回答。
不過我要怒氣一發,可就不管他是天皇老子或者什麼東西了。雖是如此,但我對敵時仍然小心翼翼,絕計不肯大意。
他身子微移左方,我的腳幾乎此他還快,已踏在東方陰宮「風天小畜」位置上。古語説「盛名之下無虛士」,這話實在不錯。如果我不是佔到「風天小畜」一步先機,接着轉到陽宮幹位的話,我知道必定會被他一輪旭似的快劍,一共六六三十六劍,殺得遍體
汗,
不好可能還被刺中三五劍,即使不死,那可也真夠瞧的了。
他的劍鋒如風馳電掣,每一劍都距離我肌膚不超過兩粒米擦過。從前每個人出手時,在我眼中以及覺中,都太過緩慢遲鈍。我覺得甚至可以在他們每一招每一式之間,點上支煙或喝杯酒。
然而這個杜歸山第一次使我沒有這種覺,使我不能不用盡全力力爭先機。
我腳底下跟着已從「幹位」一走陰宮「水火未濟」,二走陽宮「地水師」,三走「天地否」,四走「山雷頤」,五走「地火明夷」,六走「風火家人」……
這幾步只不過有如普通人眨一下眼睛的時間而已。可怕的是杜歸山已追躡我每一個位置發出無數劍,只要我慢了百分之一秒,我身上起碼多出十個八個會血的傷口。
不知從那兒閃出兩道灰影,疾如飄風撲入戰圈,原來是亭子上兩個老人。
那杜千左果然是使左手劍,他的孿生兄弟杜千右則用右手劍。他們左右雙劍連手,配合妙無比,一時阻住了我。
我寶刀閃電出鞘,刀身一橫已抵住杜歸山七劍,冷笑道:「堂堂江南第一劍,也要倚多而勝?」冷峭話聲中,我彈起九尺。杜歸山劍鋒嗡然進到我小腹要害。
我刀勢一壓,叮叮叮擋住三劍,身子再升起七尺。
兩道劍光宛如經天長虹,一左一右兜繞到。劍尖鋒威當然集中我身上要害,兇厲氣氛瀰漫百丈之內。
突然,我眼睛餘光瞥見杜歸山手指一彈,但是我正在全力抵擋那三把劍,來不及做反應。
我跌落塵埃,連身上的衣服都散亂了。
想不到,杜歸山竟然還有一手「彈指飛劍」神功。
「真是豈有此理,以江南第一劍杜歸山的威名,居然當真讓手下之人羣毆,還用陰招偷襲,實是恬不知恥之極。」我忍不住氣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