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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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少説……。老孃已經等不及了……。」小女童已是不耐煩，等待這麼久，不只為今天嗎?老人默然，眼神幽幽，不知在想什麼。……。沉萬物黑，月起萬山白。

牛家村，雖然人口已早不復之前那般旺盛，但是仍有少數人在村子裏面。

不過大多數是沒有能力搬走出去的窮苦人家，或者老弱婦孺，趁着夜微涼，出來忙着活計，尋覓着第二的口糧。

至於最重要的水源，則需要跋涉約莫數里地，前往一處尚未乾涸的文河取水，然而一路之行，頗為不平坦，路途遙遠且崎嶇，且肩挑重擔水桶，非腳力過人者不能達。

一輪皓月，高懸於空中，為貧瘠的大地灑下清輝，夜晚，温度陡然下降，與白之高温顯然是兩個極端。

而虎子則是嘴裏叼着一抹雜草，肩挑兩水桶，牽着一頭老牛，縱橫行於山路之間。

對於腳力過人的他而言，這些崎嶇的山路同樣如履平地，再加上跋涉山路，身上熱氣浮現，自然也是驅散了涼意，自然安然無恙。

沿途一路，虎子都沒有放過，左右掃視，尋找尚且可入口或可用之物，哪怕路上已被不計其數的路人尋搜過，但虎子眼力過人，總有漏網之魚被其搜尋得到，就算人不能吃，也被虎子到了一旁的牛嘴裏面，成為老牛的口糧。

不過虎子今夜卻是沒有了這番興致，眉頭緊鎖，似有煩心事發生一般。

不知為何，心神總是不寧，對於他這樣膽大包天的人來説，這還是首次，若是常人可能也就覺得今天氣變化導致自身罷了，但是對於虎子來説，這是一件極荒謬的事情，因為他的心情起伏很少有很大的變化，自幼而起便是這般。

思來想去，虎子不覺得是自己身上的問題，內視自身，渾身通透晶瑩，自上而下轉着一股氤氲氣息，宛如神靈庇護，對於魔妖祟，亦或是林間匪盜，他都不懼，偶有幾隻山林當中苟延殘竄出來的猛獸，都會被他打殺了，進了他孃親的肚子去了。

最後，虎子停下了腳步，而身後的老牛早就已經通了人，壓不需要虎子牽着，就會跟在虎子的身後，如影隨行，見虎子停下，老牛也是跟着停下，一雙牛眼看着今天有些反常的主人。

「若説有什麼讓我在意的事情，似乎也只有一個可能。」虎子喃喃自語，這個可能就是他那身體柔弱的美婦孃親，哦，也算是娘，被他肆意過無數次的孃親。

「掉頭……。」虎子大手一揮，老牛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你的賜福，當真是這世間最惡毒的詛咒。」小女童站在牛家村村口，看着那早就不復之前盛況的村子，曾記得上次來時的樣子，土地美沃平曠，屋舍儼然，鱗次櫛比，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

阡陌通，雞犬相聞，悠然老牛田間吃草。

「你在這作甚假惺惺的嘆?老夫不過是做那個易的人，若不是你這孽畜牲口，此間天地會這般?」老人嗤笑一聲。

此時夜已深，村裏的基本上全部外出，本就空蕩的村莊更加荒涼。

「死老頭，你再一個牲口一個牲口的叫喚?」小女童頓時雙眼猩紅，整齊的銀牙變成了長長的獠牙，一顆娟秀的頭顱霎時間變成了一顆龍頭來，模樣頗為的瘮人。

「別吵……。」老人淡然一笑，一巴掌拍在小女童的腦袋上面，頓時只見一陣的光華轉，那凝實的龍頭一下子變得虛幻，隨後又變成了乖巧的女童。

「你……。」小女童臉變得慘白，囂張的氣焰瞬間熄滅，看向那老人，眼底深處不可抑制的出現害怕。

「莫要覺得如今佔據九分水運就能無法無天了，事實上你這偷天換的手段瞞得過世人，能瞞得過天庭?就算你歸攏天下水運，也終於無法成為正神，不過是一個無法證道正位的偽神罷了……。呵呵……。」老人笑呵呵的道。

「那怎麼才能成為正神?」小女童眼底出現期頤，開口問道。

「那就要你忽悠這位憐憫世人的水神了，讓她主動放棄神位，不入輪迴，三魂七魄被我拘拿，煉製成為一件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世神兵，從此之後，凡是手拿此神兵者，皆可成為水神，號令掌管天下水運……。」老人淡然道。

「那我這九分水運又如何算?」小女童的面變得慘敗，一身心氣如墜深淵，心絃更是如同雷鳴一般震動，可想而知心中慘淡。

自認為一飛沖天，到頭來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這讓她又如何能接受得了?「怎麼算?」老者嗤笑一聲，繼續開口道:「不過是雲霧繚繞，鏡花水月罷了。」

「你現在可以就此離去，不過到時候喚回九層水運的時候，你也會跟着魂飛魄散。」老人捋了捋鬍子，繼續開口道:「要麼你就乖乖在老夫身邊當一條狗，老夫還未嘗試過騎龍呢……。不知道翻雲覆雨起來，是不是別有一番滋味?」小女童身形一晃，差點摔倒在地上，搖搖墜。

老者也不急，一切都是定局，算計這麼久，自然是到了該收回成果的時候了。

良久，女童這才下定決心，只是耷拉着腦袋，再不復之前的趾高氣昂。

「這才對嘛……。」老者摸了摸女童的腦袋，笑容滿面。

女童眸中閃爍着仇恨之，不過一閃而逝，心知身旁這個老頭的恐怖之處，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