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9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見慣不慣。

只有池守安知道,這次是真的。

他在曲廊上狂奔,抓着了一名守宮的將士就衝他狂喊:“快!快給我堂兄送信!我堂兄是荊州世子池盛!我們不和吳國結盟了,向荊州投誠,馬上投誠!!”

“守安。你又在胡説些什麼。豫州就是豫州,哪邊都不投誠。”大將軍典子敬的聲音自曲廊一端傳來,這平淡的一句卻將池守安的臉瞬間嚇得煞白,旋即丟了方才抓住的將士,失魂落魄地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了。

這名將士低着頭,生怕典子敬路過他時,察覺到任何異樣。

他是旅賁。再看不慣主公也是忠於主公,而不是大將軍典子敬。

******

荊州。

建平城。

常歌騎馬立於軍前,昂天的戰鼓已敲了三遍,建平城大門依舊緊閉。

城門樓上,僅有一人。

祝政泰然坐在城門樓正中間,鎮定撫琴。這琴音如月下勁松,別有一番定然禪意。益州軍中竊竊私語,不知這位荊州建平城新太守坐在城門樓上撫琴,此舉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常歌將沉沙戟往肩上一抗,歪頭朗聲道:“我當新太守是誰,原來正是荊州大名鼎鼎的山河先生。怎麼,先生廟堂上的太常做的不舒服,想來這郡縣體驗體驗?”山河先生並不理會,依舊巋然不動撫着古琴。

又是建平城。

常歌想到,數月之前,荊州軍圍困建平城之時,他也是走投無路、安排了卜醒帶人遁走,他則單騎叫陣。

只是,現在情勢反轉,益州軍合圍建平城,陣前單人出擊的,卻換成了祝政。

“時移世易,先生也有這被單人叫陣之。”山河先生不為所動,淡然道:“守備建平,自有建平郡都尉李守正。我只是一屆文臣太守,何來叫陣之説。”常歌再度挑釁道:“古有卧龍先生空城一計,怎麼,今天輪到山河先生再演空城?可惜,今你這建平城,管你空不空城,我是進也得進、不進也得進。”山河先生將琴一按,琴聲戛然而止。他凜然立於城門樓上,定然回道:“將軍不是早已派了兵馬入城,這其中是否空城,問問自己的人馬便知。”常歌聞言,供認不諱:“明人不説暗話。你的城中我早已備好了七彩大禮、裏應外合,還只勸你,早投降。”祝政立於城樓,冷眼望着他,二字擲地有聲:“妄想。”常歌輕笑一聲,抬頭望了望月亮,又在心中算了算時,説:“那先生便等着看看,我是不是妄想。”常歌揚起左手,喝道:“火攻,準備。”他身後的益州軍霎時變陣,火攻兵迅速集結在盾兵身後,三陣一組,燃火滿弓。

火巨箭穿在各個陣營邊列,只待號令。

狂風揚起常歌的將袍,他所用純黑將旗矗立在建平城前,彷彿閻摩羅王的儀仗。

******

荊州。

江陵城。

二百里外,夷陵的馬嘯廝殺、戰旗烈火,全然傳達不到此處。江陵城中絲竹聲聲、歌舞昇平,世子池盛正摟着温香軟玉,一品益州名酒琵琶醉的芳澤。

一聲悶雷轟隆而過,顯得與殿內的和樂絲竹聲格格不入。

“報——”隨着一聲令兵長嘯,殿門迅速被人撞開,一名令兵被門檻絆倒,伏倒在地。

殿外的斜風寒雨霎時吹入殿中,連滅了好幾盞宮燈。緊接着便是一個閃電,照得江陵宮城一片慘白。

世子池然大怒,將手中的金玉酒樽一擲,怒喝:“何方令兵!沒長眼麼!”一眾樂伎旋即被嚇得斂聲屏息,殿內縈繞的樂聲霎時驟停。

好似配合世子的怒氣一般,一聲驚雷,撼動了整個宮城。

“報、報……夷陵失了……夷陵失了啊!”令兵拼死説完這句,還沒在殿門滾動幾下,便沒氣了。

殿上還簇着歌舞樂伎,但個個臉上木木的,體會不到“夷陵失了”是何種後果。

殿門衞士旋即查看了他的脈搏,彙報道:“稟報世子,此人身負重傷,已沒氣了。”——夷陵……失了?

“報——武陵告急、零陵告急!!”似乎又有一名令兵直奔而來,然而他説了些什麼,池盛早已無力在聽。他有些愕然地坐在殿中,望着眼前的木然舞姬、倒地令兵,彷彿這一切,只是一場巨大的鬧劇。

他愣愣地看向一旁的衞將軍程見賢,似乎指望他能拿出個什麼主意。

殿外冬雨下的急,彷彿要砸破宮城的瓦一般。片刻之間,殿上之人面面相覷,殘燭擾動,照得每個人面上都是一片陰鬱。

“薨了!主公薨了!”不知是哪個不莊重的小太監,尖尖的嗓音劃破了江陵宮城的寂。

世子池盛有些難以置信地緩慢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殿外走去。

風狂雨橫,肅穆的宮城只能無言接受着冬雨的肆沖刷。

閣樓無言,數聲寒鍾穿風過雨,震懾了池盛的心。

他仰頭,這時才發現——黑雲滾滾,幾要壓破江陵宮城。狂風冷雨,終於將方才一身暖酒温香氣息的池盛吹了個清醒。

漆黑的夜中,有一蒼老身影。老人拄着枴杖、咳嗽連連,卻一刻也不敢耽誤。他身後跟着尚書令劉世清。劉世清只急急跟着,為老人撐着油紙傘。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