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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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二哥搬新家了,程有義眼痠,可他窮得叮噹響,買不起房,只能退而求其次,打起了買車的主意。
程有義那輛二手桑塔納開了好些年了,跟他本人一樣灰頭土臉,十分不氣派。除此之外,老破車病忒多,車子一發動,發動機轟轟作響,就跟開飛機似的。程有義老早就有換車的意思,可是他自己身上沒錢,而且買車不是一件小事兒,程有義一個人説了不算,於是他旁敲側擊地跟方幼珍提了好幾回,可惜方幼珍像是聽不明白,總能把話題岔開。
程有義想通了,跟一個裝傻充愣的人繞彎彎是行不通的。某一天飯桌上,當他終於直截了當地把話題挑明瞭,告訴方幼珍“我想換輛車”的時候,方幼珍把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拍,聲音大得嚇人:“買你狗的車!”此話一出,程有義就知道好好商量也是行不通的,方幼珍不可能同意拿錢給他,可是他又實在想買一輛新車。
程有義從白天琢磨到晚上,琢磨得半宿睡不着,起牀上廁所的時候,不小心撞到壞了的屜。沒關嚴的
屜歪斜着卡在滑軌上,程有義蹲着修了半天,忽然靈光一閃。
他想起方幼珍在屜裏放的一條金項鍊。
那條鏈子還是結婚時他送給方幼珍的聘禮,不算很,但也絕對不細。程有義看中的車子不貴,把舊車賣了,再加上這條金鍊子,夠付首付了。
程有義把賬算清後,毫不猶豫地摸走了方幼珍的金項鍊。
他很快就辦好了後續的事情,風風光光地開着新車回家了。那是在傍晚,方幼珍送走一桌客人,用桌布拎着一兜垃圾走到門口,這時她看見一輛新車在不遠處停下來。方幼珍一愣,然後她瞪圓了眼睛,發現推門下車的人居然是程有義。
方幼珍跟程有義大吵了一架,吵得人盡皆知,好些人議論紛紛,有人説程有義娶了個潑婦,還有人罵程有義簡直不是個東西。
吵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方幼珍把嗓子喊啞了,把指甲刮折了,把自己得狼狽不堪,但金項鍊回不來了,程有義的車也已經買了。她把程有義關在屋外,一個人靠着牆坐了一夜,哭一會兒停一會兒,停一會兒又哭一會兒。她
到天昏地暗,一想起這些年程有義幹過的齷齪事,她就忍不住掉下眼淚,因為命運的捉
而氣得渾身發抖。
在方幼珍的少女時代,因為生得十分標緻,有不少男青年追求她。程有義是這羣人當中最窮的一個,但這個窮光蛋有一個別人所不及的優點——書念得好。
方幼珍孃家兄弟姐妹眾多,她書念得不怎麼樣,小學畢業後就輟學了,當時二十出頭的程有義説話很有些水平,張口就是她聽不懂的成語,身上還飄着一股墨水味。
事實上程有義也就是初中文化水平,只不過比旁人多念過一些閒書,但這並不妨礙方幼珍對他的崇拜。
少女方幼珍被這股墨水味兒了心竅,終於跟程有義好上了。
程家窮得遠近聞名,方幼珍的母親不同意,放話説:除非程有義能拿一條金項鍊做聘禮,不然這門親事想都不要想。
在那個年代,金項鍊的細也有講究,太細了也不行。程有義為了娶老婆,心一橫,東拼西湊地湊夠錢,把項鍊給買了。
金鍊子是方幼珍和程有義的婚姻當中不可或缺的一環,當初她因為程有義送了這項鍊,才答應嫁給他,從此開始了一段不幸的孽緣。現在金項鍊沒了,孽緣卻斷不了。
方幼珍把自己關在家裏,像神病人一樣蜷着抖索了一整天,最終妥協了。在程曠週末回來的那天,她的傷心已經不見端倪。
方幼珍笑着對程曠説:“這車比從前那輛穩多了,等會兒讓你爸開車送你回去。”程曠拒絕了。
程有義也沒吭氣兒,在這方面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程曠有多不待見他。
好不容易有了新車,程有義抓緊時間四處炫耀,首先就是他身邊的幾個親戚。
比如他大哥程有德。
程有義開着新車到程家吃飯,程
家前面有一條狹窄的巷子,車開不進去,於是程有義把車停在了巷子外面,也恰好在程有德家樓底下。
兄弟倆在飯桌上邊吃邊聊,程有德開了一瓶啤酒,正要給程有義倒上。程有義擺擺手説:“不喝了!開車來的,喝不了酒!”程有德沒説什麼,自己喝了起來。燕石街這邊的村莊裏沒有查酒駕的,程有義從冰箱裏拿出了米酒,兄弟倆湊合着把酒言歡了一個多小時,回去的路上,程有義領着他大哥,説要帶他出門兜風。誰知還沒出巷子,前方就傳來“哐啷”脆響,程有義睜圓了眼,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車玻璃被從天而降的花盆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碎裂的玻璃就像龜裂的土地,也像程有義眼球裏的紅血絲。程有義仰頭一看,正好看見程有德家的窗户被一個女人關上了。
那個女人就是程有德的毒蛇老婆,眼見着躲不過了,她又拉開窗子,假惺惺地嚇了一跳:“哦喲,有義啊,你怎麼把車停這裏啦?我一沒留神……”新車買回來才多久?車牌都還沒上,玻璃就被砸爛了。
程有義只喝了二兩米酒,卻整張臉都漲得通紅。他出離憤怒地吼道:“你他孃的給老子死下來!”老婆被人罵了,程有德馬上跳了出來:“你罵哪個?有膽子再罵一遍!”剛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