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折 敗兵先敗,勁似途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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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柳先生神情未變,仍是那副深蹙劍眉的落拓愁容,漠然道:“所幸挑選盟友的眼光,還不算太糊塗。
”舒意濃心領神會,更無遲疑,舉掌與耿照輕輕一擊,算是完成締盟。
到得這時,耿照終於有心思餘裕,就近端詳這位天霄城的首席家臣:來到近處,便能見着眼尾皺紋與漸失彈光澤的肌膚,説不定超過五十了,不只將貼鬢的兩束霜白扎進發
,額際的美人尖附近,也有幾綹類似的銀燦髮束,貼顱縛入束髮儒巾,連華髮都生與常人異,誓不與庸俗同
。
墨柳先生不是如婦人好女般的俊美,但無疑是好看的男人,適合作披髮仗劍的遊俠貌,該比李寒陽李大俠更獷豪邁,宛若雄獅。
把這頭獅子進錦繡堂皇的儒服,令其伏首貼耳、收斂爪牙的羈絆必然極其強大;即使如此,也無法完全壓下他的野
。
儘管脊樑直,多數的時間裏墨柳先生總是垂斂目光,不
與人對眼,益發襯出那股子蕭索落拓;偶然對上,才覺其眸如劍,好在少年也是見識過蕭老台丞的,未被瞧得狼狽不堪,一徑從容
視。
墨柳先生盯着他瞧了會兒,道:“七玄不宜徑入漁陽,盟主若以個人身份出手相助,不好以本來的名號示人,仍稱趙阿不妨。
梅少崑至關重要,盟主若知曉其下落,還請不吝告知。
”耿照點頭。
“我也覺得用化名好。
那位梅少俠我未曾見過,打從一開始便只有梅掌門。
”説了鍾阜城裏一處酒樓的名字。
他與師父於此落腳,武登庸突發興致,吵着要吃一種名叫六鰓斧頭鮫的特產河鮮,據説竭漁江裏才有,耿照問遍碼頭魚販,都説沒聽過這種魚,灰溜溜地回來稟報。
武登庸仰天哈哈兩聲,皮笑不笑的,冷哼着説沒用的東西你丫等着啊,瞧你師父的,説完便不見人影,半天都沒回來。
便在枯等的當兒,耿照遇上被追殺的梅玉璁,才有後頭諸般情事。
武登庸雖走得匆忙,好歹漁陽也算五帝窟的勢力範圍,只是江湖人多不知曉,盟主沿途留下記號,很快便與潛行都搭上線,吩咐她們傳遞訊息,向師父報平安。
豈料綺鴛回報説鍾阜城內已無老爺子的蹤影,最後的目證,説是在河岸附近見過形貌相似的高大老人,同行的還有一名小女娃,隨一批攜刀拿劍的武人登上船,此後再也無人見得。
由於得到盟主命令,距事發時已有數間隔,連潛行都也沒法打聽到更多的消息,料想以刀皇的武功,天下間能威脅其
命者,少到可以直接當作沒有,確實也沒什幺可擔心的,只能靜待他老人家主動聯繫。
綺鴛得漱玉節允可,在酒樓左近佈下暗哨,正持續監視當中。
梅少崑若還在鍾阜城,諒必逃不過少女們的慧眼。
舒意濃與墨柳先生換眼
,嘴上説無妨,卻難掩眼底的失望。
梅少崑對爭取雙燕連城、龍野衝衢兩家的加盟至關重要,這點耿照也能理解,但即使救得梅少崑,也不能保證競逐盟主大位時,梅氏和別氏一定會讓賢,畢竟有恩於己是一回事,門派榮辱又是另外一回事;混為一談,未免有些一廂情願。
耿照從被木骷髏順走的星隕異鐵,聯想到只有“麟童”能熔,靈光乍現,試探道:“姐姐,我有個大膽的假設,若有冒犯之處,還望二位海涵。
該不會要團結七砦、乃至召開盟會,須得有信物,此物失傳已久,且有刀槍不入水火難侵之類的異質,為打造替代品,才想請梅少崑熔了星隕異鐵,為號召漁陽七砦提供一有力的依憑?”他不想説得太明,“替代品”云云,其實就是贗品的意思。
墨柳先生劍眉揚起,一瞥舒意濃,女郎搖頭:“我沒同他提過。
他就是這幺會猜謎。
”忍着一抹笑意,彷彿很驕傲似的,姣美的抿嫵媚動人,雪靨微紅,如沐
風。
墨柳先生將她的喜孜孜看在眼裏,言又止,片刻才嘆了口氣,蹙緊劍眉。
“我七砦同奉驤公為祖,昔年七姓先祖來此屯墾,每家獲賜題匾一面、寶箱一口,驤公囑咐眾人好生收藏,他家國有難,天下重陷動亂,將有人手持鐵令來漁陽,寶箱開啓之
,便是共赴國難時。
這天卻始終沒有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