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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8月17灼母之心·第九章望着前方那道悉的背影,我有些驚訝和不解,不知道為何她此時會出現在這裏。黑夜中,她走的不急不緩,路燈照在她的羽絨服上映出一層附着在衣服外層上淡淡的光暈。

她挎着包,聘聘婷婷,像是t台上昂首的模特般,踏着貓步,風雅卻不騷媚。我似乎能嗅到空氣中那殘留的淡淡茉莉清香。也許是我的心理作用,畢竟在寒冷的户外,嗅覺的靈總是那麼不盡人意。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的芳名——段如蘭。人如其名,聽着名字還是都能嗅到那股芬芳。讓我驚訝的是,她還是我們學校的一名在職教師,任職於美術學院。這些信息是我偶然心血來,翻看學校官網時所發現。

説實話,雖然之前已經隱隱有所預料,但還是小小的吃了一驚。她的履歷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英。當然了,跟絕大多數英一樣,前面還可以加上‘海歸’兩字,就像相框被鑲了一圈金邊一樣。

她的頭銜很多,跟在名字後面,像長長的一串火車,一列拉一列,甚至還是什麼基金會和某公益組織的成員幹部。求學經歷上也是彩,先後在英國的倫敦和意大利的佛羅倫薩留過學,主攻的還是藝術美學理論這一塊,博士學位。

而到桐城大學任教並沒有多久,應該是這兩年的事兒。彼時的我看着電腦屏幕上那張藍底的證件照,上面那張無暇微笑着的臉,讓我有股錯覺,難以相信這是一個72年生的人。

畢竟我是見過真人模樣的,照片上面容與其本人相差不大,倒是不存在什麼修圖騙照的情況。恍惚間,我打了個寒顫,寒風吹動着乾枯的樹枝,吱呀呀的作響。

她站在路邊停了下來,旁邊沒有任何公站牌,路過減速的出租車她也置之不理,只是偶爾低頭擺着手機,亮光照在那白皙的臉龐上,映照出粉黛略施的俏容,一如第一次在步行街見到的那樣,翹的鼻樑上,夾着女式金絲眼鏡,文雅纖細的鏡框和清透平滑的鏡面下,那雙桃花眼,盯着手機屏幕,似會説話般,在黑夜中,依然靈動不已。

我在後面放慢腳步,漫不經心地走到一樓門口,憑着特殊的角度,藉着夜的遮掩,裝作剛從樓上下來散步的居民模樣,手裏夾着一煙,一亮一熄間,雲吐霧,好似這煙霧能把我徹底掩蓋似的。

寒風過肺,進肺中的煙,帶着體温與水汽,飄灑而出,與黑暗中消弭不見。路上來往的車輛帶其微塵,穿梭間,鳴笛聲不絕於耳,在茫茫夜中演奏着金屬與機械的響樂。

正如那鋼鐵洪的湧動,低沉的發動機嗡鳴聲,帶着撕裂空氣的炸裂,如崩豆子似的,一下下的,有力地嘶吼着。聲音漸行漸近,直到它安靜下來,温的消逝在我前的不遠處。那輛曾出現於想象中的銀跑車,帶着華麗姿態,與非比尋常的動,衝出的腦海,來到了現實。就如趙康嘴中説的那樣——賊幾把帥。

銀皮的保時捷911,不出意外地停在了段如蘭的面前,一如既往地,就像那次她坐進路虎那樣,行雲水。拉開車門,抬腿挪,彎收包,一氣呵成。最後我看到的是穿着黑打底褲的腿和穿着高跟皮靴的腳,從地面上,車門外,優雅的縮回。

隨着砰地一聲關門聲,發動機再次嘶吼起來,像是一隻在蓄力咽聲的猛獸,卡在嗓子眼裏的聲音,一遍遍的滾動傳出,蓄力待發。下一刻,保時捷捲起一陣風,如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如悶雷,低沉着振動。

我只能遙遙地望着那逐漸遠去的紅汽車尾燈,如兩團幽冥的鬼火,燃燒在車股後面。暗夜中,似一雙眼眸,在察着後方的一切。我看不清裏面的人,車玻璃做了單向處理,不透光。掩飾着神秘,藏匿着秘密。

我走到她剛站的地方,望着馬路盡頭,濃烈的尾氣味兒掩蓋着了茉莉的芬芳。讓我好奇的是,本應在桐城的兩個人,為何會莫名的出現在這裏。我看着前方有些發呆,直到我的面前停下一輛出租車我才回過神來,當出租車司機那不帶幾的肥碩臉龐從車窗伸出,我才不耐煩的搖手拒絕上車的提議,無奈的掉頭向着‘世紀花園’走去。

到家已經將近十一點,躺在沙發上閉着眼睛呼呼的睡着,電視裏夜間戲曲節目還在咿咿呀呀的哼唱着。客廳裏大燈沒開,只有電視機上面的一盞小壁燈在冒着暖的光。剛進客廳,面的暖擁抱着我,驅走渾身的寒意。

我看了眼屋內,靜悄悄的,主卧的燈熄滅着,只有電視機裏的唱腔聲抑揚頓挫的飄蕩着。鞋櫃裏母親的拖鞋不出意料的出現,我換了鞋輕聲地走進客廳,我並沒有急着叫醒在沙發上昏睡的。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間,輕掩上房門,我拿出手機撥通了母親的號碼。

房間裏很靜,我也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就是從窗子外進的月光,以及遠處那,高聳的寫字樓外廣告牌的亮光。

發```新```地```址5x6x7x8x點.c.0.m手機‘嘟嘟’的響了大概十秒左右被接通,那邊母親的聲音悠悠的傳來,“喂,昊昊。”語氣有些低沉,帶着點疲態。

“媽,你啥時候回來?”我有些不滿的問道。語氣中帶着點審訊的味道兒。

“媽,馬上就到家了。現在在路上,正開着車了。”她説道。我這時才隱隱的聽到汽車鳴笛的聲音,和微微的呼嘯破風聲。

“你幹啥去了,咋又這麼晚?”我嘟囔着,甕聲甕氣的。

“這才幾點啊?媽都馬上就回來了……”

“十一點了都。”她的話沒説完,我搶着接了一句,算不上吵架,只是聲音大了些,語氣僵硬。那邊稍稍沉默了一下,“噢,那確實有點晚了,媽沒看錶,還以為才十點剛過。”她聲音變小了些,語氣中帶着點點的歉意,頗為輕柔。

“你先睡吧,別等媽了,媽再過一會兒就到家了。這兩天,確實忙,這忙起來啊,時間都沒來得及看。”正説着,她打了個哈欠,透着無力與無奈。

“咋這麼累啊,不想幹就別幹了,歇歇。非得親自去啊,缺了你,店又不會倒閉。”我説道,有些不解,有些心酸,又想起了以前給父親攢錢還債時的母親,整天勞碌奔波的樣子。即使是那樣的逆境下,要強的母親依舊是那麼的頑強倔強,如風雨之中搖擺不倒的鏗鏘玫瑰,每次被風吹動,被雨打濕,總是展現出驚人的韌,不變如初。

她聽到我如此説,輕笑裏兩聲,語氣也鬆弛下來,整個人也舒緩些。

“還是兒子知道疼媽,有你這句話媽就不累了。”剛説完她又連着打了兩個哈欠,我似乎能隔着手機嗅到那呵氣如蘭的芳香。

“也就這段時間忙點,等秋裝上來就好多了。到時候啊,就可以歇歇了。”

“媽,我問你個事兒啊。”

“嗯,啥事兒,你問吧,媽知無不言。”

“就是,你上回不是説打算把那倆店關了,鋪子租出去,就經營剩下那一個嗎?”

“嗯,那倆店位置不好,一年到頭來除去人工房租水電啥的,剩不了幾個。還不如把力放到最掙錢的老店上。”

“那你打算啥時候把鋪子租出去啊?”我問道。

“看情況吧,壓底的衣服得處理完再説……”説罷,她話鋒一轉。

“咋?是不是你想用媽的鋪子了?”

“那倒沒有,就是問問。”接着我聽到了那邊話筒裏傳來了機器播報車牌的聲音,應是到了小區的大門口了。

“我到小區門口了,先掛了,有啥話,一會兒等我回去再説。”

“哦。”我把手機撂到牀上,接着走到窗户前,拉開紗窗,低頭望着下面。

不一會兒,隨着兩聲短促的車鳴,接着是兩束光柱,一輛亮着燈的白雅閣徐徐地駛來,接着就是倒車入庫,非常的練,行雲水,不帶絲毫的拖泥帶水。母親那老練的駕駛技術,一度讓我打破了對傳統女司機的認知。

不一會兒,燈光熄滅,發動機也安靜下來,一切又歸於黑暗。只有路邊那稍顯昏暗的路燈,還在耐心的照耀着。母親從車上下來,白的長款羽絨服,使她看上去分外的亮堂。修長高挑的身材,即使是俯視的我,也能透過笨重的羽絨服受出來。

幾分鐘後,門鎖被打開。客廳裏響起了窸窸窣窣衣服的聲音。

“媽,媽,媽。別給這兒睡了,起來,我扶你回屋休息。”母親的聲音輕輕的,很是柔和,傳入我的耳中。

“秋荷啊,幾點了?”含糊不清的嗓門適時的響起。

我沒聽到母親説的啥,只聽又説道“你咋又回來這麼晚啊,成天這麼個忙法,身體別熬壞了……”接着聲音越來越遠,知道我啥都聽不見。

我是故意沒有叫醒在客廳睡覺的,目的就是讓母親回來親自叫醒她,這樣,以子,肯定會嘟囔起來,絮叨這母親回來晚這事兒。我也早在母親進門前,了衣服鑽進了被窩。

也沒多長時間,客廳了響起了輕微的關門聲。接着我的房門就被敲響,“誰啊?”我明知故問到。門把手擰動,房門開了一半,母親的身影顯現出來,她一手還握着門把手,站在門口説道:“除了你媽,還有誰。”

“哦,媽你回來了。”我稍顯驚訝的説道。

“哎,裝啥裝,這會兒不急了?剛在電話裏看你……”

“媽,我睡了啊。有啥話明天再説。”我搶着話頭,趕忙説道。

“切,德行。那你休息吧,別玩手機了,趕緊睡。”黑暗中,我彷彿能看到她臉上嗔怪的表情。

接着房門輕輕關閉,很輕,幾乎聽不到一點聲音。我抬頭望了一眼房門方向,只有一扇關閉的門,哪還有母親的身影。不多時,我閉着雙眼,糊糊間就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房間裏被陽光侵染,亮堂堂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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