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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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是從前從前有個大户人家的大小姐,雖是花一樣的年紀,但同別人不同,偏愛執劍走南闖北,每到一處,就要把當地最有名的才子收為裙下之臣,一來二去收集了十多位才子,個個愛得死去活來,但到了下一本書就會忘得光,又去追尋新的
情。
故事是有點低俗,但作者筆法良,情節生動有趣,潤玉不知不覺就站在書架前看了起來。
他此時對世間情愛之事都還沒有基本的認識,荼姚太微對他向來疏忽,也從沒人給他講一講兩個人心悦彼此是怎麼回事,因而頗為新奇,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站的累了,就慢慢在旭鳳的椅子上坐下繼續看。
只是這書中情節,有些他看得懂,有些就真不太明白了。
比方説這大小姐仗劍走江湖,偶遇一英俊書生,書生見她生得嬌小,便喚她妹妹,大小姐便喚他哥哥,二人以兄妹相稱;可以理解,書裏也説了,兩人一見如故,好得彷彿一個人似的,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有説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天,這不就恰恰如潤玉和旭鳳?以兄妹相稱表示親近,也是沒錯。
但這書裏又説了,一這大小姐偶然見了書生在院中劈柴,布衫之下筋
虯結,不由得臉紅心跳,口乾舌燥,心道:“我這情哥哥,羞煞我也!”這便讓人看不懂了,首先,哥哥不好好稱哥哥,卻要加一個“情”字,“情哥哥”是什麼意思,難道是“
情特別好的哥哥”?那我也是旭鳳的情哥哥了;又有她這女子看哥哥劈柴,就口乾舌燥,燥個什麼勁啊?難道是秋天了?
他看得一頭霧水,猛然間看到有人在空白處提了一行小字:“初初相見,未曾多加了解就情深種,真是笑掉我大牙了。”旁邊還畫了個人臉,牙齒塗黑了一顆。
再往下看又有:“食也,這凡俗女子見一個愛一個,可憐清蓮公子還在大理湖畔等她,可憐,可嘆矣!偏我還最喜歡他,因他最像……”後面似乎寫了個名字,但被塗掉了。
是旭鳳的書,他又是一人獨居,想來就是他寫的不假了。那批註皆是蠅頭小字,但筆鋒有力字跡清秀,仍能看出書寫人之功力來。潤玉看着看着,不知不覺莞爾一笑,彷彿看到那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着
嘀咕抱怨個不停的樣子。
還真有點……可愛?
他就這麼一邊看書,一邊看旭鳳的批註,不多一會兒書都見了底,到最後彷彿連劇情都不重要了,他就一門心思找着師尊的筆記看,彷彿想多看到一點師尊不為人知的模樣。
書到最後一回,大小姐和書生終於水到渠成,芙蓉帳暖,兩人光了衣服,赤條條地抱在一起,大小姐
動至極,甚而哭了起來,
噎噎地訴了鍾情。這兩人在做什麼潤玉是沒搞懂,可他看着看着就莫名臉紅起來,心裏有點奇怪的躁動,再去看旭鳳批註,果然他也被雷得七葷八素的:“可恨一對狗男女!唉,對着誰都是一顆真心,到底有沒有真心呢?若不能從一而終,還不如……”後面的字跡似乎是“不要”,但又被他自己劃了,繼而寫道:“我在説什麼傻話呢,蠢兮兮的。”哈哈。潤玉樂了,你個傻瓜。
他笑過了,心裏卻隱隱約約有些不是滋味,再去看了一遍旭鳳的批註,看來看去,明明是一個大男人在自言自語地説些傻話,可偏就每個字都透出一種孤獨來。
一種清冷寂寥、快要發瘋的孤獨。
難怪他想要個人陪着。潤玉看了,心中忽而一酸,不知不覺又把旭鳳的話來來回回讀了好幾遍,他想,一個人若是能有個説話的對象,又哪至於在書頁上塗塗抹抹呢。
正握着書本發呆,忽然聽見有人在門口笑道:“玉兒在哪兒呢,師父泡茶了——”説着推門而入,左右一看,朝書房走來。潤玉心裏一驚,下意識地想要把書藏起來,卻不知該藏在哪裏,正在慌亂,旭鳳已經掀開珠簾走了進來,衝着潤玉抬眼一笑。
“師父做了杏仁豆花!”他興沖沖地道,“嚐嚐?”他將托盤放在桌上,低頭一看,小徒兒坐在桌後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這可新鮮了。潤玉年長旭鳳三千歲,自旭鳳懂事,就無時無刻不在仰望潤玉,在他眼裏,兄長是温柔可親,甚至有些遙不可及的,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打量過潤玉,也是直到最近,他才發現一件事。原來這時候的潤玉,並不高大,也不成,他比自己還矮半個頭,身子也瘦瘦的……怎麼當時就沒有發現呢?其實潤玉在這時也只是個懵懂天真的少年。
當他發現自己的弟弟對自己有慾望的時候,應該也很害怕吧,也許就像現在一樣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沒有人教他,也沒有能幫他。他能依靠的就只有他自己。
羸弱的、茫的,他自己。
當他下定決心離開天界去往北辰的時候,應該也是覺得那是對兩人最好的選擇了吧?雖然天界很冰冷,可到底也是他的家,他被着背井離鄉,去往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年幼的他該有多害怕?
他當時只想着怨潤玉,怨哥哥一走了之,怨他連個痛快話也不肯給,卻沒想過,他眼裏的哥哥,其實也只是少年。
旭鳳的心思一晃而過,他瞥了一眼潤玉手中握着的東西:《風佳人俏書生》,六界垃圾讀物的典範之作,他閒來無聊也看了一些,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