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德蘭的故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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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頁結束得很突然。上面是鋼筆重重的一道劃痕,刺穿了幾頁後面的紙頁,留下的痕跡匆忙而慌亂,彷彿只是匆匆停筆,還會繼續一般。
的確,故事也不過説了一半。雖然謎題已經解決了大半,不過還是讓趙莫晚覺得…古怪。
不知道是那個女人不願意再寫下去,還是真的就是無話可説了。
戛然而止的故事。
“安娜…指的是你嗎?”合上曰記本,趙莫晚抬頭看向神⾊平靜的王媽。
“是的。”王媽笑得有些釋然,“我是安娜。”
“謝謝你當年對⺟親的照顧。”趙莫晚意外地起⾝對她深深鞠了一躬,“雖然這麼説會讓你有些失望。不過…我並沒有你期待地那麼對她的印象大為改觀。反而有些失望了。”
“大姐小!”王媽似乎對趙莫晚的説辭很是不解,皺着眉第一次有些無禮地用質問的口氣説,“她可是你的⺟親!”
“我從沒有否認過她是我的⺟親這一點。”趙莫晚淺淺一笑,似乎對王媽這樣動的反應絲毫不為所動。
蘭澤責怪地看了一眼王媽,小心地扶着趙莫晚坐下,並沒有開口揷嘴。他雖然一直守在趙莫晚⾝邊,卻並沒有看到曰記本上的一個字。——這是她家的事情,他不會主動去揷手。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伯爵夫人能夠處理得好。
這是隻有默契才能產生的信任。
“我一直很奇怪,你為什麼會對我這個一點都不被關心的大姐小這麼好,甚至連我的冷言冷語也讓你毫不動搖。但是你的關心顯然又只停留在表面上。你不會嘗試瞭解我的心事也不會嘗試改變我的想法。這種微妙的不諧和還一度困擾了我很久。不過這一次,總算是讓我找到了一個可以理解的原因了。你不是想要效忠於我,而是為了自己的愧羞心是吧?”趙莫晚的話讓王媽原本的表情猛地一僵,幾乎不受控制地就要開口反駁,卻又被對方繼續打斷:“不用急着否認。”趙莫晚興味濃濃地勾起一抹笑,“露娜。都鐸,這個名字真是讓人驚訝。不過讓我更驚訝的是,她究竟是有多麼大的魅力,讓你這個當時在都鐸家工作的主管女傭竟然肯降低⾝份去討好照顧一個私生女。我可不認為她是一個值得投資的潛力股。毫無回報的事情可並不適合野心
進去都鐸家工作的女傭們。噢,或者説你其實看上的並不是她而是裏面那個在病痛邊緣磨折的預備姑爺?雖然這麼説有些難聽,但是你要知道現在女傭們爬上自己主人的牀絕對不是稀奇的事。卡佩家的年輕女傭們也都是抱着這樣的想法進來的呢。”説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蘭澤,然後在伯爵大人正要張口解釋地時候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
,輕輕搖了頭搖:“至於你,就不用解釋了。我都知道的。”蘭澤這才鬆了力氣,知道她只是在把自己作為取樂的調劑品,卻反而開心地笑了笑。
“大姐小,我只是覺得夫人是個只得尊敬的人。她⾝上有最本屬於貴族姐小的品質,若不上那樣的出生,她應該是最尊貴的貴族姐小。不應該被人埋沒的才華和魅力,都是那個病懨懨的女人無法比擬的。她原本只得最好的人生,卻因為某些人的背叛變得悽慘。甚至還是以那樣一個方式過世,讓所有人都誤解她了一生。”
“既然你覺得是誤解。那麼告訴我,關於那個被視作噤忌的過世方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趙莫晚挑眉道。
“是因為對她來説,欠那個男人的只有這種方式才能償還了。”王媽低下頭,似乎提到那個女人的死亡對她而言都還是沒有辦法面對的傷痛。
“只有這種方式?代替他去死是嗎?”趙莫晚好笑地反問,拔⾼了聲量,“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早早就在知道邵鋒結婚了的時候直接就結束自己的生命!?那個時候不僅不會造成這之後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會讓我這個不被期待出生的孩子遭受親生父親的漠視,不是嗎?死亡是最自私最懦弱的逃避方式。雖然她已經逃避了好幾年了,不過到底還是覺得那樣的生活太痛苦了吧。整天揷在人家的家庭中間,自己結了婚卻又不好好珍惜眼前的人,還真是隻有那個女人才做得出來的事情!”覺到了趙莫晚情緒的波動,蘭澤下意識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撫着她的情緒。
“在那之前,不知道伯爵夫人願意聽一聽老爺的話嗎?”白髮蒼蒼的執事優雅無聲地站在卧室門口不知道已經多久,此刻才突然出聲。
趙莫晚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存在似乎一直都很弱的執事先生,顯然很意外他能夠在所有人情緒起伏如此大的時候還這樣淡然的樣子。和賽斯⾝上的冰封和麪癱不同,這個男人顯然是有着自己的一套方式,可以足夠遇事不驚,淡然自在。
“他還有什麼話好解釋的?”王媽走到雷德面前,咄咄人地説,“大姐小依舊看到了所有的故事,不需要他的解釋。”
“好啊。”趙莫晚打斷王媽的話,對雷德禮貌地笑了笑,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欣賞,“如果你考慮換個主人的話,請一定優先選擇卡佩家。”雷德有些詫異地對上這個年輕的伯爵夫人,很快恢復了鎮靜,笑着鞠了一躬:“能夠得到伯爵夫人的看重,是我的榮幸。不過我想伯爵夫人也知道,一個執事只能夠認一個主人。我依然已經選擇了都鐸侯爵,就不會改變。”
“那還真是遺憾。”趙莫晚攤攤手,無可奈何地對蘭澤説,“我還在想,如果賽斯能夠像人家多學學,一定不會做出那些蠢事吧。”
“如果覺得礙眼就把他趕走。”蘭澤以為趙莫晚是對讓賽斯回來接替了吉安的秘書的位置不満意,立刻提議道。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趙莫晚笑了笑,也不再解釋,跟着雷德往卧室走去,指了指這位執事先生的背影,“你瞧,一個真正的執事的態度不應該是目空一切,而是按照主人的指示,服侍好任何需要的客人。這能夠讓主人盡到地主之誼,這才是比起糾纏於自以為是主人應該怎麼樣更重要的事情。這位英倫的執事就坐得很好。”
“就那麼喜歡…?”趙莫晚一聽蘭澤又要把自己的話題往奇怪的方向帶去了,立刻無奈地住了嘴。
好吧,之前以為蘭澤好不容易已經有所改正愛吃醋的⽑病了,現在看來似乎還是沒有一點進步。
“請坐。”或許是因為休息了一陣子,都鐸侯爵的臉⾊看起來比之前好了很多,甚至看到趙莫晚進來之後還露出了一個和藹可親的微笑。
趙莫晚也沒有推辭,順從地坐到了牀邊的軟凳上。蘭澤則是像守護神一眼站在了她的⾝邊,手搭着她的肩,似乎在宣示着主權一般。
“我不知道露娜的曰記本里面寫了什麼。可是,那絕對不會是故事的全貌。我知道你是學心理的,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吧?”
“很不巧,心理學教會我最大的就是,不論是誰説的,不論拼湊出來了多少種可能,都不會達到故事的原貌。人們的潛意識縱着這一切。帶領着你往不同的方向走去。比如那個女人在曰記中不斷強調的,無非就是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受害者。無非就是她才是最應該被體諒被原諒的那一個。而你要講給我聽的故事,無非也就是為了自己開
的方式之一而已。”趙莫晚一針見血地説,“然而最終做出決定權的人是我們聽的人。我可以選擇相信你不相信她,或者相反相信她不相信你。好吧,我知道在你們的眼裏我選擇後者的可能
很⾼,可是這並不能夠代表我就一定會這麼選。畢竟,我
本沒有她的記憶更不會多費神去想關於她的事情的。”
“azur,聽聽看也未嘗不好。”蘭澤突然開口建議道。
趙莫晚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沒有再説話,似乎是默認了蘭澤的建議。
“親愛的伯爵夫人,我也請求您給都鐸侯爵一個説話的機會。”雷德深深鞠躬。
“以你個人的⾝份?”趙莫晚挑眉,笑得很是狡黠。
“是的。以我個人的⾝份,不是都鐸侯爵的執事的⾝份。”
“好的,我就聽聽看吧。”趙莫晚點了點頭,“看看這位似乎所有人都充満了恨意的都鐸侯爵大人,究竟有什麼厲害之處。”都鐸侯爵的眼神終於亮了幾分,他對着趙莫晚笑得雖然有些勉強,但是卻是充満了積極的笑意。
“孩子,我不知道你是在哪裏聽來的關於我的一切。當然,我是説除了露娜的曰記以外的地方。不過,咳咳…我真的沒有想過去傷害她。自始至終我愛的人也只有她一個。”都鐸侯爵的眼睛變得有些渾濁,彷彿是在追憶着自己的過去。有懷念,還有更多的後悔。
毫無疑問,他是愛着露娜。都鐸的。
------題外話------那什麼拯救你,我岌岌可危的存稿君…
﹏~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