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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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這麼早?”海英齒一笑。
“ciao。”平晚翠愣丫愣,腦海浮掠某個輕快影像。
“做什麼突然説義大利文?”海英攤手聳肩。
“想説你對門不是住了米蘭來的設計師…”
“這什麼理由?”平晚翠搖頭淡笑,回身關大門,上了鎖。
“piero先生不常住這兒,只有度假才來。”
“是嗎…”海英摩着下巴低喃:“最近來了很多跟義大利有關的外地人…”
“什麼?”平晚翠歪着頭,綁成斜辮子的長髮簪着三朵梔子花,美顏神情柔婉清靈。
海英看她這個樣子,真想搞破壞,把昨夜歐陽荷庭帶着女人離開俱樂部的事,加油添醋一番。
幾年前,他在舅媽的醫院任職,偶然為一名女子看診,他戴着口罩,看她發炎紅腫的喉嚨、用聽診器聽她的呼,她的臉因發燒而紅潤,他因她的臉而心跳加快。那次看診後,他忘不了女子的美顏、忘不了女子温温柔柔的説話語調、忘不了聽筒傳來的女子呼
聲…
他偷偷地打聽她,去她常去的店,坐在離她不遠的桌位,看她一個人吃飯喝茶。他想着該怎麼接近她比較自然,比較不會讓她覺得他別有意圖。他花了很多心思,終於在一個細雨飄飄的清晨,以非常直接的方式,打攪了她。
扒樹屋是他從小矢志完成的夢想,這夢想能與她關連上,真的是上帝美麗的安排!他一直這麼認為,他和她直接又自然地相處久了,就是永遠。奈何,細水長
不出火花,她終究只當他是“吃飯的朋友”晚翠明顯愛上歐陽荷庭,他無法見她傷心。
“嗯…沒事。”海英轉念,不提昨夜。
“昨晚,你與荷庭後來怎麼了?”倒是平晚翠擔憂着。
“沒怎麼嘛。”海英語氣輕鬆。
“那傢伙很大方,請我吃了一頓…”
“對不起,海英。”平晚翠有些愧疚,從提袋裏拿出一個保鮮盒,給他。
海英接過手,打開盒子,是鋪了鮭魚卵的散壽司。
“我打算送到樹屋給你…”
“早餐就吃這個,會不會太豪華?”
“嗯…”她搖搖頭,低垂臉龐,下階級。
“昨天,真的很抱歉。”海英挖起盒裏的飯吃,跟着她走出情侶巷。他説:“晚翠,過一陣子,我得在舅媽的醫院固定門診,可能沒法常與你一起吃飯…”平晚翠停下步伐,回首看着海英。海英也定住,隔着模糊也清晰的距離,凝眄她。
晨風扇來海面薄薄的朝霧,有點像他們成為飯友那的雨。
他對她豎起大拇指,説:“今天的早餐很,好吃!”她微笑,美眸閃着晨曦濕潤的光,説:“謝謝你,海英。”與海英在固定航班離港的碼頭分手,平晚翠獨自前往造船廠超市,買了些
常用品,然後轉往專賣店街。
在“咖啡香氛”挑咖啡豆時,她遇上了一個人。
“吃飯的朋友!”那嗓音清亮亮,和在兩串果實累累咖啡樹枝造型的門後鈴聲裏,如同奇特的冰鎮愛爾蘭咖啡。
平晚翠站在櫃枱邊,側轉過頭。
“ciao!”温映藍朝平晚翠揮手。
“你也來買咖啡豆嗎?”款步走向她。
平晚翠頷首,説:“你好。”温映藍握起她的手,找到救星似地道:“你做的葡萄派好好吃,可以教我做嗎?我現在就去你家跟你學好嗎?我昨夜闖了禍,荷庭很生氣,我得跟他賠罪…”昨晚,她喝得太醉,荷庭找不到她訂什麼旅店,只得把她帶回家,半夜還叫醒若蘇為酒醉狂吐的她換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