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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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夔府北面的馬連溪,説:“咱們今晚便派人沿溪而上探道,舟羣明晨即沿溪上行,擺出要進攻大寨的態勢,卻在半途接回晚上派出探道的人,然後轉舟下航,出大江直放夷陵。小弟,算定陶城見到咱們大批高手夜間探道,必定連夜召回三鈎鎮埋伏的人,趕回大寨廝拼,等發覺上當,想追已來不及了。”玉面郎君表示異議,立加反對道:“不可,如果咱們示弱撤走,後三峽水道將不是咱們的了,勢非退出不可。不管怎樣,既然到此地步,除了勢不兩立拼到底之外,已沒有其他抉擇。”正商討間,先後又來了三名稟報消息的人。傳來的消息説,已證實金四娘和秋雷兩人,確是在南鄉峽上游被襲失蹤。同時探出君山秀士亦曾參與,撞翻了水賊一艘長艇,並殺了三名登艙問罪的水寇。
其次便是夔府城外巴山蒼猿的爪牙,正陸續撤走中。而上游各地水寨的船隻,卻紛紛下放瞿塘進入夔門,顯然在下游集結,企圖在江峽中分頭截堵一劍三奇的退路。
正委決不下中,趙長江率領着十一名同伴逃回來了。趙長江將經過一一説出,一劍三奇立即派人到碼頭上詳查,看看是否有裁金四孃的小客船到步,是否有人見過梭形快艇靠岸,下航的船是否有人見過這兩條船。
許久,消息終於打聽出來了。有人親見稜形快艇被兩艘小貨船撞碎在險灘中,有人親見一艘小客船撞毀在山崖上。同時,有人撈獲不少江上瓢下來的破船板和雜物,證實了金四娘和秋雷沉身江底是真的。
一劍三奇進擊大寨的決心終於動搖了,他想到巴山蒼猿既然收拾了金四娘和秋雷,必定勢氣大振,不肯放鬆罷手,孤注一擲勢在必行。撤回府城附近的人,其中必有陰謀,也許正是以進為退的毒計,要引誘他一劍三奇前往大寨送死。
水寨的人向下遊集中,自然是截斷後路的狠着,巴山蒼猿算定他必定失敗了,也許正派人下夷陵州,搗他的夷陵老巢哩!
他愈想愈心驚,將所揣測的事向眾人説了,最後説:“看來,咱們這次棋差一着,一步錯可能全盤皆輸,沒想到陶子安能將九華羽士和玉虛子請來助拳。説實話,愚兄接下九華羽士相當吃力,兩位賢弟雙鬥玉虛子,也很不容易討好,那麼,憑我們人數不足百名的弟兄們,怎能應付巴山蒼猿大寨中的數百唆羅?二弟的計策確是值得一試,他們以退為進,咱們正好將計就計以進為退,後再邀集朋友和他決一死戰。長江。”
“長江在。”趙長江離座躬身答。
“你是説,君山秀士確是出面助你們麼?”
“是的。”一劍三奇向玉面郎君問:“三弟,你看,咱們前往拜望君山秀士,是否可望獲得他的相助?”玉面郎君略一沉,説:“咱們與他素無來往,很難説。這傢伙名列三
,不與正道人士
往…”江南
子呵呵笑,接口道:“不錯,這人是不賣任何人的賬的,咱們不前往套
情,也許平安無事,如果前往請求他相助,説不定反而
巧成拙反目成仇,被他損幾句咱們也臉上無光。小弟倒有一計,也許可以有用。”
“二弟之意…”
“派兩個人冒充巴山蒼猿的爪牙,找他們的晦氣。同時,派人以第二者的身份,秘密遊説巴山蒼猿的人。唆使他們向君山秀士報復撞船殺人之仇,豈不大妙?”一劍三奇不住點頭,説:“遊説巴山蒼猿的人,挑撥撞船殺人的仇恨,行之不難,但…但派人前往冒充巴山蒼猿的人找晦氣…太危險,説不定巧反拙,咱們危矣!”江南
子笑道:“事實上不必和君山秀士正面衝突,只消派人在水中鑿他的船,一鑿即走,留下咱們奪來的分水鈎栽贓,君山秀土自會認定是巴山蒼猿的人所為,
本用不着現身照面“二弟,你別忘了君山秀士的潛龍隊名震天下。”一劍三奇搶着説。
“哈哈!天黑而江水混濁,潛龍隊又待如何?我和三弟今晚前往,三弟替我把風。”江南子傲然地説。
一劍三奇思量片刻,大聲説:“好!咱們就這麼辦,以進為退,立即着手。”入暮時分,一艘中型客船緩緩靠岸,泊在碼頭的最西端。船上的人不見上岸,艙門旁,掛了一條綠紗,隨風飄拂甚是觸目。
金四娘和秋雷早就從陸路到了夔府的西關外。在一處山林中藏身,曬乾了濕衣裙,等待着天黑。
這期間,金四娘開始將三陽神功心訣,按步就班傳授給秋雷。指導秋雷着手練功,她成了秋雷無形中的師父,代祖傳藝,居然極為熱心,一絲不苟。天知道她懷了些什麼鬼念頭?
竟將家傳的絕學傳給一個陌生人。
秋雷的練氣術基礎打得好,不然也不會獲得金神金祥的賞識傳給他橫行江湖的金針掌。
加以他天賦奇佳,金四娘也指導有方,只兩個時辰,他便將初步築基的入門心法參悟了。
看看天將晚,兩人開始結紮。金四娘褪下緋
的衣裙,只穿裏面同
的勁裝,用裙將劍包了。她的行李留在曲都兩侍女處,秋雷的行囊同樣沒帶來,兩人只好馬馬虎虎委屈些兒。
秋雷結束停當,説:“金姐,等城門關了之後,小弟先越城而入找些吃食帶出,再到碼頭找船。”
“最好替我找一套村婦衣裙,我這身裝束太明顯,瞞不了江湖人。”金四娘説。
秋雷笑笑,傲然地説:“金姐,咱們絕不隱瞞身份。先認定可以容身的船,不上則已,上則船便得由咱們做主,怕什麼?”
“不然。”金四娘卻謹慎地説又道:“咱們現在是虎落平陽,龍游淺水,不宜意氣用事,鬧將起來,咱們無可奈何。觀時勢,識時務,能屈能伸,方能平安離開。我看,我們如果不改裝易容,可能要葬身大江,何苦?”秋雷不住點頭,同意地説:“好吧!我先去設法找衣衫和食物。”他當然知道金四孃的話有道理,無可反駁,但心中有點不快,又一次被金四娘左右了他的意志。
夜來了,一劍三奇派出的探道高手悄然走了。他以為巴山蒼猿是傻瓜,也以為巴山蒼猿看不出他目下窮途末路逆境,自以為得計,還在暗自慶幸得意哩!
碼頭上靜悄悄,下游傳來隱隱的驚濤拍岸聲,一彎新月已經沉沒在西山頭,夜風蕭蕭,船上桅燈在夜風中輕蕩,碼頭上不見半個人影,城中三五聲狗吠和更鼓聲隱隱傳來,劃過了沉寂的夜空。
掛綠紗巾的客船尾艄,站着一個船手打扮的大漢,用閃閃生光的眼睛,注視着四周,手中持着一把帶有倒鈎護手的短矛,凝神警戒提防意外。
君山秀士的船燈火全無,靜悄悄地不見人影。
幕容永叔五內如焚,已經過了三天了,小姐和少爺的發蠱期已到,距死期雖説還有四天,但三天內再找不到解蠱藥,一切都完了,他怎能不急?
他早到了一天,還以為秋嵐末趕到呢,眼巴巴的等着秋嵐帶來好消息,卻沒有想到秋嵐已在險灘上被人所計算。這幾天來,他食不甘味,也無法安睡,他象是蒼老了十年,神快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