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難楠才的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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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琛見難楠才這麼説,實在有些為難,如果東西是真品,那麼他都不用對方這麼説,就已經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但現在他已經看出這件石榴尊是仿製品,除非他腦子有問題,不然又怎麼可能再去換?

難楠才見楚琛為難的模樣,也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就算楚琛只是普通人,也不可能説,有好的東西不選,故意選差一點的吧!那麼,楚琛這樣的態度,意味着就只有一個可能。

想到這裏,難楠才就皺着眉頭問道:“楚先生,您難道認為這件石榴尊有問題?”見對方都猜到了,楚琛也就坦然的説道:“對,我對這件石榴尊,確實不怎麼看好!”

“這怎麼可能!”對於楚琛這樣的答覆,難楠才直接連連搖頭表示不信,臉也馬上就變了,因為這件石榴尊是他爺爺在世的時候鑑定的,對他來説,爺爺給出的結論非常權威,怎麼可能會出錯!

楚琛並不知道幫難楠才鑑定的是誰,但他對難楠才現在這種態度就很是不,心道:“你都做了這麼多年的古玩生意了,既然我這麼説,你難道不知道問問我這麼判斷的原因再下結論?現在不分青紅皂白的給我擺臉,大不了這次的易不做了就是!”而旁邊的吳可臉上出了不悦的神,她對難楠才這樣的態度,也是相當的不滿。

不過,楚琛心裏雖然這麼想,但還是開口問了一句:“難老闆。那咱們的易?”難楠才看到楚琛和吳可都顯得有些不虞,馬上反應過來。自己的態度實在有些不像是生意人,而且楚琛可是劉老的弟子。既然對方這麼説,肯定不可能沒有理由的。

雖説他心裏相信自己爺爺給出的意見,但怎麼着,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也得聽聽楚琛的意見才行。

其實,對於難楠才來説,要不是因為楚琛身上披着劉老徒弟的身份,再加上他心裏還對楚琛的這幾樣東西有想法,不然的話。估計剛才就給楚琛下了逐客令了。

於是,難楠才一臉歉意的説道:“楚先生,真是對不起,因為這件石榴尊是我的爺爺在世時鑑定的,我的反應有些過,希望您能諒解一下!”兩人聽説是這麼回事,心裏也都釋然了,楚琛出了笑容,擺了擺手道:“難老闆。不必如此,這也是人之常情。”見楚琛如此表態,難楠才的心中也鬆了一口氣,他笑了笑。隨後又問道:“楚先生,能否為我解下惑?”楚琛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難老闆。冒昧的問一句,不知道您這件石榴尊是哪來的?”古玩的來路對古玩鑑定也是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因此,楚琛這麼問。到不是無的放矢。

難楠才的東西都是從私人那裏收購到的,沒有什麼糾紛,他聞言就大方的説道:“這件石榴尊是我從巴黎郊區的一户人家那裏收購的,據他説,東西是他祖上傳下來的,已經在他家好幾百年了,當然,是真是假我也不太清楚。”元代龍泉窯是在繼承南宋的燒造技藝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元代龍泉窯仍處於興盛時期,而且元代的對外貿易較宋代更為發展,規模也有所擴大,瓷器的出口量也隨之增。其中龍泉窯產品佔了很大的比重。

元人汪大淵在《島夷記略》中多次擔到,對外國銷售的瓷器用“處州瓷”或稱“處瓷”和“青處器”指的就是龍泉瓷。

因此,如果是真品的話,那麼賣家的話還是可信的,但現在以結果來判斷,明顯是賣家説謊了。

當然,這是得出結論之後才有的判斷,難楠才現在可不信楚琛給出的結論,於是楚琛就拿起那件石榴尊,説道:“難老闆,咱們先不説別的,首先一點,您的這件石榴尊的胎就有問題,和真品相比,過於白細膩了一些,當然,如果是粉青的話到有可能是真品,但豆青肯定是有問題的。”説完,他又把另外一隻手把那隻弦紋瓶的底也了出來,兩相一對比,雖然並不明顯,但難楠才還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同。這讓他不由皺起了眉頭,心中的信念也有些動搖起來。

有人或許會説,怎麼難楠才之前就不知道對比一下?箇中緣由還是因為他太相信爺爺給出的結論,本不會相信東西是贗品,那自然也不會去比對。

雖然信心有些動搖,但難楠才對剛才楚琛所言,還是很不認同,他説道:“楚先生,您剛才説,這樣的器胎,釉應該是粉青,但我沒記錯的話,南宋的龍泉窯的釉才有粉青吧?”楚琛微微一笑道:“您應該也知道,元代的龍泉窯是從宋代發展而來的,因此,元初的時候,龍泉窯燒製的美陳設類器物,薄胎厚釉,胎質白細膩,多層施釉,釉則以粉青為主…”而之後,隨着市場需求的不斷增大以及大件器物的出現,燒造技藝有了相應的演變。在胎釉工藝上,從薄胎厚釉的多層施釉改變為一次施成厚釉,運用器胚在釉料中浸泡的時間長短來控制釉層厚薄。

一次施成厚釉既節省人力,降低成本,也節省了時間,縮短了燒成周期。由於薄胎厚釉成品率低,不能滿足益增大的市場需求,器胎逐漸加厚,出現了厚胎厚釉。

為進一步提高成品率,以及器物裝飾的需要,釉層逐漸減薄,出現了厚胎薄釉。元代龍泉窯這個從薄胎多層厚釉到薄胎一次厚釉,到厚胎厚釉,直到厚胎薄釉的過程,也正是窯場不斷增多,產量不斷提高,國內外市場不斷擴大的歷程。

楚琛接着解釋道:“如果説粉青代表了南宋中晚期至元代早期龍泉窯產品的正,那麼元代後來較長時段的龍泉窯產品的正應該是豆青。”

“但因為元代早期龍泉窯的產品比較少,現在市面上的元代龍泉窯產品大部分都是豆青的,這也使得有些藏友就覺得,元代龍泉窯的釉一定要是豆青才行。”另外,從粉青為主到豆青為主的過程是和胎質以及釉層的變化同步的。粉青是厚釉的產物,釉層的逐漸減薄,難以再現粉青如玉的風采。胎質的白度降低,釉料的些許變化,釉層稍薄的豆青也能呈現如玉的效果。

當然,類玉是青瓷的最高境界,從類玉的角度看,豆青釉的滋潤如玉的覺絲毫不比粉青釉遜。或許更有審美喜好的原因,豆青釉很可能更受當時人的歡。比如,明代陸容《菽園雜記》就有:“…凡綠豆瑩淨無瑕者為上,生菜者次之。”之説。

楚琛最後總結道:“所以説,龍泉窯的胎質是可以白細膩的,但必是薄胎厚釉,釉也應該是粉青,但您這件石榴尊,胎看起來不説白吧,但比起後期的元代龍泉窯卻要細膩的多,但胎厚不説,釉卻又是豆青釉,這明顯是張冠李戴嘛!”聽完了楚琛的解釋,難楠才就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顯然,他就是那種只知道元代龍泉窯釉是豆青的人,不過,他還是不相信自己的東西會是贗品,於是又想到了一個可能,就説道:“楚先生,您也説過,釉從粉青到豆青,是個漸近的過程,那有沒有可能,我的這東西,正好是過渡時期的產物呢?”

“這個可能到不是沒有!”楚琛説道:“但除了瓷胎之外,這件石榴尊,還有三個方面的問題。第一是釉,古器物釉沉,釉面給人的覺是‘沉實’,而新仿品的釉面雖經做舊去火氣,但其總體覺顯得有些‘漂浮’,您這件瓷器雖然不明顯,但和瓶子對比一下,就能看得出來了。”

“第二是新仿品的器足無論如何製作,總有一種‘潤澤’的覺,而真品器裏顯得‘乾澀’。這是因為在近千年的歲月中,胎土內的水份早已散去,而且胎土內部份物質發生‘結構重組’,使得胎質看上去緊湊、結實而乾硬。”

“最後是裝飾手法方面,刻、劃是傳統的瓷器裝飾手法,北宋龍泉窯多采用刻、劃裝飾。與前相比,元代龍泉窯的刻、劃多采用淺刻,以陰線為主,陽刻線入刀也較淺。”

“但這件石榴尊,雖然也是以陰刻線為主,但陽刻線入刀看起來就有些深了,關於第二和第三點,您對比一下應該也可以看的出來。”在楚琛解釋的時候,難楠才就把兩件龍泉窯的器物,放在一起,對比了一下,除了裝飾手法沒有對比看來出來之外,楚琛説的前兩點,到是確有其事,但都不是太明顯。但就算如此,基本也可以證明,他的這隻石榴尊肯定是贗品了。

這個事實,對難楠才的打擊很大,頓時就讓他的臉變得很難看,隨後,他可能是接受了這個事實,長嘆了一口氣,説道:“哎!都是我不好!當時我爺爺身體已經不太好了,我當時就不應該讓他鑑定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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