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噴血的頭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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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被稱作‘砍頭街’的事件立即轟動整個霍肯大陸，更是把芝諾先生氣得直翻白眼，他原本想親自動身説服貝爾麥公爵，但是現在奧尼克斯的衝動斷了貝爾麥的後路，他就是想回到達拉斯城也沒有可能了，滅族之仇啊！

納旗王國兵臨城下，西羅卻沒有着急，他的野蠻軍團的主力仍然在克洛索大部落廣袤的土地上訓練，達拉斯城屬於西羅，周邊的小城邦統統屬於西亞克帝國，這個時候首當其衝的應該是李威斯。

三個月前，李威斯就已經把近四萬名招募的勇士集結在克洛索部落通往達拉斯的必經之路上，他一邊加緊訓練，增加軍隊的戰鬥力，一邊高築城牆，準備接納旗王國的惡戰。

納旗王國抵達邊境，距離李威斯駐守的要不足五十里，那個時候李威斯着急了，同時給遠在西亞克帝國的陶德和身在達拉斯城的西羅寫信求援，但是聽説大光明王歌煌打着保護老王國返回達拉斯城執政的旗號後他反倒不着急了。

如果強攻硬打，李威斯的四萬人本不是戰鬥經驗豐富，驍勇善戰的納旗大軍對手，畢竟他的軍隊才剛剛組建，以前都是見財起意的傭兵和匪徒。但是玩陰謀李威斯卻未必輸給大光明王，更何況還有西羅明裏暗裏幫着他。

西羅先是派了兩名侯爵和一名男爵到李威斯駐守的要，接着發動更多的人質疑納旗王國的做法，甚至讓達拉斯城的信徒們組成了聲勢浩大的遊行隊伍，由狄爾親自率兵保護，浩浩蕩蕩地在各個小城邦穿梭，很快動搖的達拉斯民眾分成了兩派，大部分人認為老國王確實死了，西羅作為神使絕不會撒謊，況且他的消息來自眾神，其他人則認為老國王確實沒死，但是他們歡老國王返回達拉斯繼續執政，反對納旗大軍進駐達拉斯。

沒完沒了的口水仗開始了，納旗王國利用貝爾麥公爵和掌控在手裏的《霍肯戰爭週刊》大肆對西羅，李威斯，甚至是陶德發起攻擊，説他們狼子野心，圖謀不軌，西羅和李威斯這方面也沒閒着，雖然貝爾麥擁有很高的威望，但是西羅派出的兩名侯爵和男爵也頗的人心，他們其中一個追隨老國王十幾年，後來因為戰傷退隱田園，另外兩個的父輩為達拉斯立下了汗馬功勞，都是聲名顯赫的將軍。西羅的神使身份幫他取得了很大的優勢，涅卡一戰，西羅幫助眾神消滅了惡魔，前不見，西羅的野蠻軍團再次與惡魔惡戰，達拉斯的民眾離開地道時親眼看到了一條街上擺滿了獸人武士的屍體。

大光明王歌煌很快厭倦了口水仗，納旗大軍有十萬之眾，長途遠征供給消耗巨大，他每天做夢都要夢到一座座黃燦燦的金山被自己的勇士們吃掉，他們是如此的飢餓，像是一隻只惡狼。

大光明王歌煌提出從霍肯大陸的幾個大王國裏選出和老王國的好的貴族代表，以鑑別老國王的真偽。西羅的口水仗正打的不亦樂乎，又周旋了一週才答應下來，於是六個小王國，三個小城邦派出了貴族代表，他們大多是各個小王國的使者，沒有一個王室參加，誰都知道這次鑑證代表着什麼，搞不好就會腦袋搬家。達拉斯城邦聯盟也派出了代表，除了兩名侯爵和一名男爵，西羅還派出了四名將軍，李威斯抓壯丁似的在自己的領地上抓了幾名貴族，這次他們取了貝爾麥公爵的教訓，當着貴族們的面把他們的家人囚困起來。

西羅讓一羣獒人武士看守貴族們的家眷，格暴躁的獒人武士衝進城堡就幹倒了兩名想要除外的僕人，準備參加鑑別的貴族親眼看到獒人武士長着嘴着大嘴在血模糊的僕人屍體前，嘴巴出的粘滴滴答答落在屍體上，嘴裏還不停哼哼“這天真他媽熱了！”西羅，李威斯派出的大貴族，各個王國派出的使者在一塊空地上舉行了鑑別儀式，納旗王國一名將軍帶着老王國和貝爾麥公爵等人前往。

雙方約定不準帶勇士，於是十幾輛馬車吱吱嘎嘎地開到空地，大貴族們互相虛偽地恭維了一番，鑑定儀式就開始了。

老國王從參加抗魔大會開始就被聖女黛鐸喂下了導致重病的慢毒藥，這麼長時間以來，老國王一直遊離在死亡的邊緣，納旗王國的四名治療師輪番守在老國王牀前，看到老國王氣若游絲連忙搶救，老國王臉剛剛紅潤就趕緊加到毒藥劑量。

可憐的老國王，年輕時威名遠播，到頭來卻落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就算是強壯的勇士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折磨，不要説年邁的老國王了，這個時候的老王國面金光，瘦骨嶙峋，身體完全走形，相貌再也沒有威嚴之態，簡直就是一個垂死的拾荒人，説起話來哼哼唧唧，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説什麼。

各個小王國，小城邦的使者走到老國王面前打量了一番，還有人拉着老國王的手説話，之後退到一旁，誰也沒有首先表態，他們知道只要説走了嘴就有可能得罪西羅或者大光明王，在雙方沒有分出勝負之前最好保持沉默。

李威斯帶着從達拉斯城來的大貴族們走過去，他一看老國王的狀態心裏的石頭落了下去。

李威斯當天穿着老國王賜給他的黑魔金鎧甲，那是象徵着老國王對他的器重和李威斯赫赫的戰功。老國王看到李威斯時什麼也沒説，想起往的輝煌，想起和重臣們觸膝夜談的情景不傷，一滴渾濁的老淚了出來。

老國王此時的狀態就連悉的人都很難辨認，如果三王子阿倫還活着也不敢説面前的就是他的王父，但是李威斯敢，因為他看見了老國王鼻翼旁的一小塊傷疤。這塊傷疤暗黃，還沒有指甲的四分之一大，不仔細看就像一塊老年斑。

李威斯當然記得這塊傷疤，當年他追隨老國王征討周邊的小城邦，一次惡戰中一支箭向了老王國，李威斯距離老國王尚遠，不及保護，情急之中拋出長劍擋了下箭，長劍雖然沒有磕飛箭，卻卸掉了箭的大部分力量，它只在老國王的鼻翼旁留下一塊小傷疤。這件事除了李威斯和老國王誰也不知道，現在李威斯一眼就辨認出，這是對他有治癒之恩，給他封地高爵的老國王。

李威斯站在老國王身前面凝重，其實沒有什麼好想的，是不是老國王，面前這個老者都要死。他只是不忍心，想起當年二人一起指揮大軍東征西討，想起當年一起風餐宿，在月光下飲酒高歌，想起老國王對他恩重如山，僅有的兩件黑魔金鎧甲賜給他一件。

李威斯默默地注視着老國王，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對他來説似乎過了一生。

“李威斯大人，認出來了嗎？”納旗將軍抱着雙臂，微微一笑，似乎勝券在握。

各個小王國，小城邦的使者也在注視着李威斯，眼睛一眨也不眨。

轉瞬的時間李威斯已經做了決定，他不能再輸了，他先是投靠肯不託王子，後來追隨阿倫王子，在最落魄的時候陶德給予他重任，如果他現在不作出選擇，等到納旗王國統一曼育平原，統一霍肯大陸，他只有死路一條。大光明王歌煌麾下猛將如雲，加上天下已定，他就失去了價值，更何況他是為人不齒的叛徒。

李威斯微微，在老國王耳邊輕輕説了一句:“尊敬的陛下，讓李威斯送你上路吧。”老國王狠狠地瞪着李威斯，隨即深呼了一口氣，達拉斯城邦聯盟已經滅亡，他現在落在誰的手中都不會安生，與其痛苦地遭受折磨，不如現在就死去。

渾濁的老淚在老國王臉上縱橫錯。

“大膽狂徒！竟然冒充國王陛下！”李威斯高吼一聲，出隨身長劍，手臂猛揮，老國王立即身首異處。

所有人都愣住了，納旗王國的將軍，各個小王國，小城邦的使者都愣住了。

一陣瘋狂吹過，仍在噴血的頭頸上蒙上了厚厚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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