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遲到的講和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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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確然是個律師,而且是這個國家最有名望的律師,近二十年來,除了部長以上人的委託,他不再受理任何案件,所有的案件全部由他的律師事務所承接,這些案件之中,只要是他説過話的,那麼,最終的判決一定不會超出他所説的範圍。不説他的名聲在這個國家有多大,就是他下面事務所的幾名律師,現在也早已是大大的有名,凡是全國著名的案子,百分之七十以上是由他的手下經辦的。
材料上有這位律師的照片,當然,也有他的名字,因為實在沒有必要,所以我決定不提到,僅僅只説他是一名律師。
就在我看完這些材料時,樓下有電話上來通報,説是那個律師已經來了。
我隨即打開了電視監視設備,見律師走進了電梯,很快便到了我的門前。
在我的辦公室外間當然是有一間小小辦公室的,那是一間秘書辦公室,這位秘書小姐正是上次被我打昏的冬妮小姐,只是這件事她一直不知道是我乾的。當然,在這件事結束之後,我或許會告訴她這件事。
冬妮小姐將他引進了我的辦公室。
關於這名律師的相貌,也沒有什麼值得特別介紹的,因為他開始的那一通自我介紹,實在引起了我的反,我早已決定不對他客氣。
冬妮小姐退出去後,我也沒有請他坐下,一開口便問:“信呢?”他明顯地愣在那裏,定是沒有料到我竟然會如此不客氣地對待他。
我又問了一句:“你不是説你來送一封信嗎?信呢?”他的臉漲得通紅,好半天才説道:“你,你或許對我還不是很瞭解。”我不待他説完便暴地打斷了他:“實際上,我可以説已經足夠了解你了,先生,如果你覺得了解一個人的身份十分重要的話,那麼,我可以給你提一個建議,你應該去了解一下衞斯理這個人,然後再來見我。”他似乎想發作,但又
本不知道我是什麼路數,忍了忍,才自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從身邊的包中掏出一隻信封,遞到我的辦公桌上。
我也不拿起那隻信封,只是問他:“你的委託人只要你將這封信給我就夠了,對不對?”我後面的話非常明顯:現在,你已經完成了委託,你可以走了。
我看得出來,他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但又似乎不能馬上離開,顯然是他的委託人還有什麼特別的要求。果然,他過了片刻才説道:“我的委託人希望你在看過這封信之後,給我一個書面的答覆。”既然他説這封信涉及到小郭,我當然想很快知道結果,所以不再與他鬥下去,拿過了信封,拆開來,偌大隻信封裏,其實只不過是兩張紙而已。
信寫得非常-嗦,客套話有一大堆,其中有許多是恭維我的話,將我許多的經歷在這裏羅列了出來。這寫信的人看來是曾研究過我的心理,知道我這人不能俗,喜歡聽到別人的恭維,但恭維的話一兩句或許不
痕跡,説多了就全部是廢話了。我跳過了這一段,看實際的內容。
實際內容佔整封信的篇幅實在是很少,僅僅只有一半左右。
就是這實際的內容,也同樣是極其-嗦,我進行了一下歸納,其實只是兩個意思,一個是希望以小郭換取我抓獲的那個小郭的替c01,一個則是提出在這筆易完成之後,我再不過問此事。
我看過這封信之後,當即非常憤怒,心想這種易也未免太失公平了。但仔細一想,先還是別忙着表態,看一看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再説。拿定主意後,我便問律師:“這封信你看過沒有?”律師雖然有些不耐煩,但正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接受了別人的委託,當然就得替人家將事情做好。
“不,我沒有看過。”我再問:“那麼,是什麼人委託你的?”律師不滿地看了我一眼:“先生,你無權知道我的當事人的情況。”我衝他冷笑了一聲:“我看你真是應了中國人的一句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似乎將你的名聲看得極其重要,但是,你想沒有想過,就算你有着再大的名聲,也會毀在這件事情上?”這時,他那律師的狡詐和全都來了:“衞先生,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我可以提醒你,我保留控告你的權利。”我將那封信往桌子上一扔:“也許我該提醒你,將會受到控告的是你而不是我,你是律師,你當然該知道危害國家安全是怎麼一回事。”他確然是被我搞糊塗了,別説是他,換了任何人都不會明白,他只不過是受人委託來送一封信而已,可在這封信送達之後,收信人卻忽然告訴他,他危害了國家安全。這種奇事,誰會明白呢?
律師氣憤地站了起來:“先生,我不想與一個智力低下的人在這裏作無畏的爭論,你如果看完了情,就請按照信上的要求,寫一封書面的回信緒我,我並不想在這裏多呆一秒鐘。”我沒有再與他爭下去,而是提起筆來,寫了因信,我的回信寫得極簡單,僅僅只有一句話,這句話是:拿着一張過時的紙幣想買下金字塔,先生,如果天下有如此便宜的買賣,我倒是極想當買方。
將信裝進他們裝信來的那隻信封,我站起來,走到律師面前,遞給他:“如果你不想惹任何麻煩的話,那麼就照我説的去做,見了他們,什麼話都不要説,最好是當一次啞巴。”他接了回信,悻悻地走了,在他走出去的那一刻,心中一定想着,我永遠也不到這個倒黴的地方來了。實際上,我心裏非常清楚,他很快將會回到這裏來,而且會與這裏非常的有緣份。
在那時,我是準備以妨礙國家安全罪將他扣起來的,我知道,許多的獨裁者都這樣對待他們想對待的人,而在我很想知道那要與我做換的人是誰,卻又
本不知道的時候,這確然是一個極有效的辦法。但後來事情的發展比我預料要快得多,所以我
本沒來得及做這件事。
律師一離開,我馬上就拿起了電話,特別調查組中有的是能人,由於國防部長本人對我態度早已大變,所以我這個特別顧問的角可以説在特別調查組中有着極大的權力。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領略指揮別人運用權力是怎麼回事。説實在話,後來我甚至對白素説,如果我在那樣的地方再多呆些時的話,説不準我會變成一個權力狂,權力這東西,的確是太容易引人發狂了。)我拿起電話的目的當然是下達一項命令:“派出一個最得力的小組,二十四小時全天候跟蹤那個律師,在一切可能做到的地方進行錄像和錄音,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清與他接觸的任何人的身份。因為他本人是個律師,所以做這件事的時候要異常謹慎,絕對不能讓他發現。”不是我不肯信任這些人,實在是因為此事關係重大,我不能容忍有任何失誤,所以,在下達了這個命令之後,我又給小納打了一個電話,當然不是向他下達命令,我只是告訴他,這個律師很可能與那些人有聯繫。其餘的話,我半句也不多説。我相信,小納接下來的行動,會比我預料的更好。
我的預料一絲不差,當天晚上,我就收到了兩方面的報告,其內容基本一致,律師回到事務所以後便大發了一通無名火,誰都不清他為什麼會這樣,他在發火的時候,甚至隨手抓起了桌上的一部電話機,惡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然後便怒氣衝衝地離去,回家了。
律師回家後便向下人吩咐,他什麼人都不見,然後進入了自己書房中。
接着,律師便給人打了一個電話,在電話中對那人同樣是發了一大通火。
在以後的時間裏,他本都沒有走出門,倒真是有一個人來找他,不過下人並沒有將這個人拒之門外,而是將他請進了律師的書房裏,這當然是律師特別關照過的。
至於他們在律師的書房中談了些什麼,不得而知。
調查組的負責人將這件事告訴我的時候,我便對他説:“盯緊這個人,因為他是一個外國間諜。不過,暫時我還要利用他做點事,所以,你們先不要採取任何行動,需要行動的時候,我自然會通知你們。”第二天,那個人又去找律師,結果是被律師趕出門的。
我聽説律師將那個人趕出了門,心中一愣,還擔心事情要糟,可是沒過十分鐘,冬妮小姐的電話來了,説是律師要見我。
第二次見到律師的時候,我的態度就好了許多,我主動站了起來,與他打招呼道:“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請坐。”他顯然沒有料到我會有如此的改變,似乎有些誠惶誠恐,在沙發上坐下來,從包中掏出一隻信封,遞到我的手上。
信同樣是兩張紙,我在此沒有必要全部引述,只需簡略介紹一下。這封信的語氣甚至比上一封信更謙恭,而要求上也退了一步,説是願意用小郭和一筆錢換取我再不過問此事,並且非常隱晦地向我表示,有些事情,他們正在設法處理,如果我不以行動來他們的話,相信將會有一個較好的結局。
這所謂的較好結局,其實完全是一種騙人的鬼話,我如果肯相信這樣的話,那麼,我也就不是衞斯理了。既然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換小郭的要求,我想,出於對小郭安全的考慮,不管結果如何,我還是要先答應了再説。
所以,這次我再寫回信時,便是:同意,但必須面談。
依我的脾氣,我定不會與他們妥協,但這裏涉及小郭的安全,我在做我該做的事情時,就不能不投鼠忌器。即使是我同意與他們作換,那也不等於説我就準備與他們妥協,我也從未打算妥協。像他們這樣一個組織,如果不能被最終消滅的話,那實在是養虎為患,後來的麻煩就會越來越大。
我當時的想法是走一步看一步,不管結果如何,先將小郭救出來再説。
他們之所以要跟我談判,之所以將小郭當作談判的條件,大約也正是看準了我不會對此置之不理。
只要能救出小郭,我準備答應他們的一切條件,至於答應了以後會怎麼樣,那就完全是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