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殺手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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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是少説廢話!”杏伯怔了怔,苦笑道:“原來小老兒廢話説得太多了。”
“我還想告訴你,人生來兩條腿,本就是用來走路的。”
“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我?你從不坐車,也不騎馬,你就只喜歡用腳走路?”這人默然不語,似乎已默認了。
杏伯嘆了口氣:“我發現你很像一個人,你和他有很多相同之處。”這人還是沒有説話,惜字如金。
“他是我的朋友,也是個年輕人。他也認為人的腳是用來走路的,所以他從不坐車,也不騎馬,即使他身受重傷,行動不便,他也不願意以逸待勞。因為對他來説,走路也是一種休息,這個時候,全身的肌都可以松馳下來,他就可以把自己的jing氣神調整到最佳狀態。”這人若有所思,過了很久才道:“你這位朋友很有趣。”
“我卻不這樣認為。他是個殺手,有故事的殺手。”杏伯搖頭道。
“殺手?他是誰?”這人眼睛忽然一亮。
“‘一刀兩斷’任我殺。”這人倏地抬起了頭,他的確很年輕,他的臉英俊而堅毅,冷漠的眼睛裏,卻閃動着灼熱的光芒,一臉的漠然,一臉的倔強。
杏伯忽然發現,這個年輕人的氣質和任我殺幾乎完全相同,只是這人的眼神充滿了熱情,任我殺卻太憂鬱。他們的身子同樣站得筆直,如果任我殺是用堅冰雕刻出來的,那麼這人就一定是用鋼鐵鑄成的。
“你見過他?他現在在哪裏?”這人沉聲道。
杏伯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在找他?”
“嗯!”
“你是他的什麼人?”這人遲疑了很久,才緩緩道:“朋友!”杏伯搖頭道:“我也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聽説他曾在‘天涯海閣’出現過幾次,如果你要找他,可以先去找歐陽情。”
“歐陽情?”
“她是‘天涯海閣’的大老闆,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子,據説她是任兄弟的紅粉知己。”這人的眉頭突然擰緊。
“你又是誰?”這人淡淡道:“‘殺手無情’青龍燕重衣。”殺手須無情,多情非殺手。沒有人可以否認,燕重衣無情,但也多情。殺人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會手軟,絕不留情;對朋友,他卻可以放棄一切,上刀山、下火海,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言而有信,一諾千金,這是殺手的宗旨和原則。也許正是因為他跟任我殺有太多的共同之處,所以兩人才會結為生死之。
人生得一知己,夫復何求?
大雪紛飛,夜如潑墨。
掌燈時分“天涯海閣”來了一個奇怪的客人。這人頭上戴着一頂斗笠,遮住了面容,斗篷敞開,出一個劍柄,看他的裝束,就彷彿是個沒有歸宿的江湖
子。
燕重衣一走進來,每個人都覺到了他的冷漠和堅毅,他卻沒有向任何人看一眼,像標槍般站在安柔面前。他的身材並不算特別高大,但安柔卻
到這人身子簡直就像一座冰山。
燕重衣冷冷道:“我找歐陽情。”他只説了五個字,安柔卻如置身千年冰,這人的冷漠,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個同樣冷漠的殺手任我殺。
“大當家不在,如果你有事找她,我可以為你轉告。”安柔甩甩頭,忍不住倒了一口涼氣。
“你?”燕重衣目光低垂,看着眼前這個至少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少女。
“我叫安柔,是這裏的二當家。”安柔嫣然一笑。
“我找歐陽情。”
“她今天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我等。”燕重衣沒有再多説一句話,找了個最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
安柔輕盈地走過來,道:“你就這樣等?”燕重衣沒有説話。
“你要不要喝點什麼?酒?還是茶?”
“竹葉青,五斤。”竹葉青是濃度很高、後勁極強的一種烈酒,就算尋常酒鬼,也絕不敢隨便喝上三兩斤。燕重衣非但把五斤竹葉青喝得點滴不剩,而且又要了五斤,他好像天生就是喝不醉的酒鬼,居然連一點醉意都沒有。
他沒有追問歐陽情的下落,他決心等,一直等到她回來為止。
“蹬、蹬、蹬…”一陣腳步聲響起,三個人風塵僕僕、身上雪花猶未抖落,匆匆走上樓來。這三人一人手上握着一把刀,一人間佩着一把劍,另一個人卻是赤手空拳,鬚髮都已經花白,但每個人的
都
得筆直,毫無老態。人心不古,年紀越大反而越不服老的人並不少。這世間的人本來就很奇怪,有的人明明還很年輕,卻整天故意裝出老氣橫秋的樣子,告訴別人自己已經成
,曾經飽經風霜,有的人明明已經老了,卻偏偏不肯承認歲月無情。
一個靠向南面窗户獨斟自酌的青衫老者看見他們,立刻推幾而起,拱手抱拳,笑道:“三俠果然如期而至,來來,快請坐。”他身材頎長,頜下一綹長鬚無風自動,神情灑tuo而風雅,但眉目之間卻略顯淡淡憂愁。
那握刀老人回揖一禮,笑道:“風雪阻征途,海總鏢頭,希望老夫三兄弟來得還不算太遲。”
“三位大俠俠義為懷,仁義為先,聽説兄弟鏢局出了事,立即就夜兼程、不辭勞苦地趕來,實在讓兄弟
不盡。”握刀老人笑了笑,説道:“咱們這些老骨頭,都快入黃土了,還提那些虛名做什麼?”
“‘武林四俠’的名頭,在江湖上可是歷久不衰的老字號啊,張大哥何須自謙?”
“‘金獅鏢局’海東來海總鏢頭的威名,幾時又比‘武林四俠’遜了?”握刀老人忍不住大笑起來,但笑聲突然停頓,只見他神
黯然,嘆道“四弟失蹤已有多年,這‘武林四俠’的字號,只怕早已被江湖上的朋友遺忘了。”原來這握刀老人正是昔
聲名顯赫的“武林四俠”之首“刀俠”張子敬,那佩劍老人是“劍俠”劉公明,那赤手空拳的老人是老三“拳俠”趙玉剛。
提起老四“鞭俠”方天星,每個人都難免有些黯然神傷,海東來也嘆道:“如果方四俠今天也在這裏,那當真是再好不過。”四人相視一眼,苦笑着搖搖頭。
“海總鏢頭,貴鏢局所失之鏢,現在追回來了嗎?”張子敬低聲問道。
“此事相當棘手,若非如此,兄弟又豈會請三俠親自出馬,援手相助?”海東來搖頭道。
“據説此鏢是朝廷貢品,要是追不回來,貴鏢局豈非…”
“非但鏢局的金字招牌砸了,而且還將家破人亡。”海東來苦笑道。
“難道到現在也還沒有眉目?”
“據龍七先生説,這一次劫鏢之人得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本來龍七先生追蹤術獨步天下,但現在,他也是束手無策。”
“有‘神捕’龍七親自護鏢,竟然也沒能保住?”
“那人武功高不可測,怪異無比,據如龍所説,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以龍七先生的武功,可以接下那人幾招?”
“最多十招。那天他與如龍兩人聯手,也只不過和那人糾纏了二十幾招。”
“據説龍七是韓大少的傳人,當年韓大少的刀法冠絕天下,龍七居然連十招都接不下來?”張子敬愕然道。
“那人武功古怪,絕非中土各大門派的其中一種。據龍七先生的回憶看來,那人應該來自扶桑,也許…是當年的川島狂人一脈。”三俠竟一齊悚然動容道:“川島狂人?”海東來臉陰鬱,點了點頭,沒有説話。
張子敬道:“龍七不過年方三十上下,莫説不認識川島狂人,就算見過,只怕也早已忘記,他怎麼能確定那人是川島狂人一脈傳人?”海東來搖搖頭,沒有回答。
“龍七呢?此事關係重大,他怎麼不留下來一起商量對策?”
“失鏢以來,他一刻也不曾合過眼,此刻正和如龍出去尋找線索。”海東來眉頭緊鎖,低聲道“只要找到一個人,就有希望追回那東西。”
“什麼人?”
“江湖上傳説中最可怕的殺手…”海東來還沒有説完,張子敬立即接口道:“是不是‘一刀兩斷’任我殺?他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第一次失鏢,就是他仗義援手奪回來的。可是現在,他已經離奇地失蹤了,他的失蹤,也正和那東西有關。那人劫鏢之後,曾經留下話來,説可以從他手上奪回那東西的人,只有任我殺。但任我殺赴約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龍七先生已經尋找了五天,但一直都沒有消息。”説話間,又聽樓梯“咚咚”直響,一個滿身血跡斑斑的中年大漢狂奔而來。
海東來臉立即變了,失聲道:“如龍,發生了什麼事?”司馬如龍嘶聲道:“師父,那人就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