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十章劍氣蕩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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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伯也故意嘆了一口氣:“只怕小老兒也要跟着遭殃了。”歐陽情卻笑了笑,悠悠道:“那也未必,幸好這狗並不是一般的瘋狗,只是些很聽話的狗。”杏伯瞪大了眼睛,笑道:“聽話的狗?有趣。”

“他們非但無趣極了,還有些可悲。”歐陽情搖頭道。

杏伯也搖了搖頭:“可悲?小老兒這就不懂了。”

“他們既不追人,也不藥人,只要你給他們一點點好處,説不定就會對你搖尾乞憐,這豈不是很可悲嗎?”歐陽情嘆息着道“人其實和狗差不多,不過狗卻比人幸運多了,至少可以落荒而逃,而人呢,逃與不逃,結果都是一樣的。”

“做人不如做狗,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二人一唱一和,悠然自得,左丘權四人卻已氣得臉瞬息萬變,都緊緊藥住嘴,絕不説話。

“所以人就比狗可怕得多了,狗急了就跳牆,是不會亂藥人的。”

“嗯!有時候人就像是披着羊皮的狼,明明知道有些事做來是見不得人的,卻硬説是為了武林正義。”突聽幾聲怒吼,左丘權四人終於再也忍耐不住,同時飛身撲上。

飛雪飄揚中,一人孤身佇立,他的身邊,直直着一支長槍。槍長一丈六尺七寸,重七十三斤,名為“勾魂”——“勾魂槍”江上飛。

江上飛身高六尺七寸,體重九十八公斤,只有這種身材高大、魁梧的彪形大漢,才有力氣使用這種重兵器。他的身子就像這支長槍,筆直、堅定。

等待並不是一種很舒服的事,尤其是等待決鬥。決鬥也並不可怕,可怕的只是等待決鬥的那一刻。現在,他要等的人還沒有來,但他的眼神既堅定又肯定,該來的人始終都會來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上飛突然無聲地笑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他終於看見了米珏。米珏就像是一片飛絮,又如一片鵝,輕飄飄地逆風而上,很快就來到他的面前。

看見米珏,江上飛的笑容立即消失了,如負重釋地鬆了一口氣。他右手握住槍桿,輕輕一晃,雪花飄飛,冷冷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我也知道你一定會在這裏等我。”米珏苦笑道。

“打敗我,你就可以見到任我殺。”

“如果我敗了,難道就不能見到他?”

“不能,敗在我槍下的人,往往只有一個結果。我的槍下,從無活口。”

“你與他人決鬥,難道都是以死來決定勝負?”

“嗯!如果你還不想死,就只有殺死我。”

“我不喜歡殺人。”米珏搖頭道。

“那麼…只有等着別人來殺你。”

“是不是已經別無選擇?”

“沒有。”米珏看了一眼“勾魂槍”道:“好槍。”江上飛也看了一眼“無情斷腸劍”道:“好劍。”米珏緩緩拔出了劍,已決定出手。江上飛可以等,但他絕不能等,遲一刻,任我殺就多一份危險。

劍光閃動——三把長劍,一支斷劍,在黃昏下閃動着妖異的光芒,yu將歐陽情一口噬。

歐陽情眼含輕笑,一動不動,連眼皮都未抬起。左丘權四人的眼睛就像是毒蛇,出殘酷的兇光,他們雖然不知道這蒙面少女是什麼來路,卻也不敢輕敵。

左丘權和楊長安相數十年,並肩作戰不下三百役,彼此間極有默契,再加上游四海和肖振起兩個年輕劍手的協助,如果不能將歐陽情手到擒來,他們簡直就是白活了。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實在是太突然。

就在這時,歐陽情忽然動了動,她的身子滴溜溜一轉,彷彿風中落葉,又如翩翩蝴蝶,身姿優美而靈動。

黃昏中一道光影淡淡掠過,歐陽情竟忽然不見了。

“哧哧哧哧”利器刺入肌的聲音隨之響起。左丘權的斷劍cha入了楊長安的左肩,楊長安的劍cha入了肖振起的左肩,肖振起的劍cha入了遊四海的左肩,遊四海的劍卻cha入了左丘權的左肩。四人環成一圈,疼痛還未傳來,血已滴落。

四人的臉隨即因痛苦而扭曲,眼神卻充滿了懷疑、驚詫和恐懼。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切都顯得不可思議、匪夷所思。

這是什麼武功?這女孩是什麼人?

昏黃的天中,劍光穿過滿天飄飛的雪花,像風一樣輕,像雲一樣曼舞。

米珏已經出手,他不能再等,必須在最短的時辰裏擊倒江上飛。這一劍似乎有些隨意,有些平凡,但越是平凡的劍法,反而越有效。昔年公孫大娘舞劍,其舞姿曼妙,劍法好看,深受後人敬仰。但殺人的劍法並不需要好看,只要有效,無論多麼平凡,也是好劍法。

江上飛雖然不是劍客,但也明白這個道理。他用槍,槍不利於近身博鬥,只宜遠攻。米珏身子一動,他已槍在手,劍未至,槍已刺出。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劍走輕靈,槍走剛猛。江上飛的膂力或可一抬千斤,米珏自知如果與他以力碰力,難免吃虧,當即腳尖一點,身子斜滑,向左竄出三尺。

江上飛雙手一掄,長槍飛起,帶起一陣凌厲的勁風,飛雪被迫得漫空亂飛。

米珏一低頭,就像是一尾游魚,從長槍掄起的圓弧外滑了過去。

江上飛輕叱一聲,長槍往回拖,劃了個半圓“唰”地刺出。

米珏身子前竄,長劍揮起,喝道:“起!”話猶未了,劍已抵在槍鋒下沿,順手一抬,似yu挑飛槍尖。

“未必。”江上飛冷笑着,雙手用力向下一壓,砸向米珏的頭顱。他天生神力,這一槍猶如泰山壓頂,米珏若是硬接,不被活生生釘入雪地,簡直就是空前絕後的奇蹟。

江上飛對自己一向都很有信心,對手中這支長槍更有把握。多少年了,他已經未曾失手?但這一次,他不僅很失望,還體會到了失敗的痛苦。

米珏的手臂忽然變得像蛇一般柔軟,反手一掄,手中劍居然從下面翻了起來,順勢一壓。

“嘭”地一聲,槍尖擊地,雪花像一片狂,漫天飛濺。

江上飛一聲沉喝,雙臂用力,但長槍還未揚起,突然咽喉一涼,米珏的劍已然襲到。大駭之餘,他立即身子暴退。米珏如影隨形,始終粘在他身前,劍尖仍然抵着他的喉嚨,江上飛只覺全身都已被冷汗浸透。米珏運指如飛,剎那間已點了他身上十八處**道,江上飛立即就變成了風雪中的石雕。

米珏收劍入鞘,回身就走。

“你不能走。”江上飛雙目圓睜,怒吼道。

“你敗了。”米珏頭也不回。

江上飛臉煞白,嘶聲道:“你為什麼不殺我?”

“不用我殺你,你就已經死了。”

“我還活着。”江上飛大聲叫道。

米珏悠然道:“可是你的心早已死了,無論是誰,只要遇見紫羅蘭夫人,他就不再有生命,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江上飛還在吼叫着,但聲音立即被漫天的風雪淹沒,米珏已漸漸去遠。

歐陽情凌風而立,飄飄yu仙,黃昏的餘暉,為她增添了幾分媚,也使得她蒙上了幾分神秘。她輕輕嘆了口氣,悠悠道:“你們都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也許你們是言不由衷、迫不得已,但實在不該一錯再錯下去。惡,是永遠不能戰勝正義的。”左丘權臉慘變,藥牙道:“我們本身就代表正義,任我殺本來就該死。”

“紫羅蘭夫人真的有這種魔力,可以顛倒黑白,惑眾生?”左丘權眼中忽然出一種痛苦和恐懼摻雜之,沉聲道:“如果你也是個男人,一定也會像我們這麼做,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是值得的。”

“像你們這種人,活着實在可笑。”歐陽情搖頭道。

“士可殺不可辱…”左丘權怒道。

“沒有人侮辱你們,是你們自己自取其辱。”歐陽情冷笑道。

左丘權扭曲的老臉忽然出一絲獰笑,桀桀笑道:“她絕不會放過你們的,凡是和她作對的人,從來都沒有好結果。”

“歸順她的人也未必就有好下場。”左丘權怔了怔,冷冷道:“人生一秋,草木一,死無所懼,只要值得。”歐陽情苦笑道:“她究竟是魔還是人,居然可以讓你痴到如此瘋狂的地步?”左丘權忽然仰天狂笑道:“任我殺不解風情,不識時務,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倒也不比我們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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