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早就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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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着破霜所做過的一切,上面的蛛絲馬跡彷彿連接在了一起,成為了一副讓人恍然大悟的圖畫。這雖然不是一個故事,但卻比故事更讓人慨,當我們憑着自己的經驗和揣測評斷着對方的為人之時,卻不知道對方或許有着遠遠超乎你想象的因素在影響着判斷。
可是人們即使明白這個道理,還是會自大的去品判他人給出傲慢的答案,並同時被他人品判着、被傲慢的打上標籤。***“都講了不錯的故事啊,讓我講一個現實一點的故事吧。”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所有人都扭頭看過去,這時候我才發現,海灘的黑暗之中還站着其他人。
或許是故事引了我的注意,又或許是火光掩蓋了黑暗中的身影。燃墟帶着他的人站在那裏,誰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
不過他們站在那個地方,應該沒聽到關於破霜的事情。大家都站了起來,除了方先生。燃墟的壓迫和威脅
都是其他人對他最深刻的印象,戰魂們都不信任他,更不會放任自己在毫無防備的姿態下由着這個超級戰士就這麼接近。
但是我知道,他並不是我的威脅。讓我意外的是,燃墟竟然走到了唯一沒站起身的那人面前,輕輕點了點頭。
“方先生。”在我驚訝的目光中,方先生也對他點頭示意了一下。
“師父,你認識他?”回答我的是燃墟:“方先生曾經指點過我的戰技。”方先生呵呵笑着:“那個時候看到他拿的武器,一時心癢,就給他講了講。”燃墟的武器是幾乎等身長的重型闊劍,現在就背在他的背上。
那把大劍有着非常明顯的奇幻特徵,這種武器如果不是用能量驅動的話,普通人不可能拿來當武器,最多隻能拿來當盾牌用。
“那種武器您也會用啊?”我問。方不凝拉着方先生:“爺爺,是不是八卦門的那個?”方先生看着燃墟背後的戰劍:“八卦戰身刀,本來是源自農業社會作業工具的大型鍘刀,由八卦門傳承的夜戰兵器。現在也是【山門】傳承的一部分,刀譜還在家裏放着呢。
只不過戰身刀實用比較狹窄,戰陣刀法,沒人學,就連我也只是練了個大概。想不到現在在新人類手裏卻變成了一種可靠的武器,世事難料。”方先生説到這,問燃墟:“教你的禹步練的怎麼樣?”燃墟沒説話,只是在原地走了幾步,那步子好像有某種規律,又讓人捉摸不透。方先生輕輕“啊”了一聲:“實戰練出來的就是不一樣,你自己改了?”燃墟點頭。
“就憑這禹步,你戰身刀的功夫已經比我強了。”方先生點頭道。這是非常高的評價了,我心裏發癢,忍不住看向方先生。方先生立刻就看出來了我的意思:“你不用學這個,你和他武器不一樣,學了也沒用。”我自己也知道沒用。
只是心裏還是打定主意要私下問個清楚。那個禹步似乎已經變成了燃墟的殺手鐧,想要學會破解之法應該是每個戰士都忍不住思考的事情。
“哥,你不是也要講故事麼?”初在這個時候説話了,我看向女孩,女孩的眼中還是帶着一絲對燃墟的親近和依賴。
我想那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抹掉的情緒吧,我並不是不能接受。燃墟今夜看起來很平靜,但我總覺得那是一種暴風雨降臨之前的死寂。他站在我們這圈人的外側,越過我們看着那團篝火。
“這個故事就是屬於我們的故事。”
“你們作戰部隊在戰線上出生入死,拼上命,保護着平民們。帶着尊嚴死去,希望能給新人類帶來一絲榮光,然後覺得這就是新人類前進道路上的寫照,對吧?”
“幾千萬人,靠着你們的守護,一步一步走出來,帶着對新生的渴望前進着,這就是你們想象的極致了吧,其實你們打不打贏,平民們本不在乎。”
“我來告訴你們,你們看不到的新人類是什麼樣子。”
“走、吃、喝然後排,這就是上千萬新人類們現在的一切,和被圈養的豬沒什麼區別,或許他們寧可做豬也説不定。”
“吃了飯就要排。對現在的新人類們來説,佔據生命最大的那個詞就是糞便。”
“你們可以想象走在隊伍後面的人是什麼覺。當上千萬人走過去,留下的就是一條鋪滿了無數遍糞便的道路。我們可沒有廁所給他們使用,所有人都不得不在前面的人留下的糞便裏度過每一天。
行走的時候、吃飯的時候乃至睡覺的時候,任何時候他們的身下都是淹沒了腳踝的屎。”
“他們已經沒有尊嚴了。甚至已經習慣了,如果我們成功的回到了曾經的世界,他們重新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十年之後的某一天,當他們因為某個暗示而忽然記起這段旅行的時候,他們不會想起有人曾經為他們付上命而拼殺過。
也不會因為劫後餘生而慶幸或者後怕。他們唯一能想起來的就是這股無法磨滅的惡臭,然後嘔吐起來,這就是現實,這條奇蹟一樣的道路沒有任何漫和史詩可言,也沒有什麼可歌可泣。新人類,誕生於糞坑之中。”
“故事講完了。”身旁的布魯瑟眼角在動,我聽到從另一邊傳來了痙攣的喉嚨嚥下口水的聲音。這是我們未曾直視過的現實。燃墟作為新人類的主宰,卻早已認清了這件事情。
在他奪權之前,大概就預見到了這一切。從糞坑中誕生的東西,只能靠強權來捏住喉嚨,這就是他最有説服力的論據。還沒等我從心悸中回過神來,燃墟就叫了我的名字。
“貪狼,跟我來一下。”我將彷彿帶着惡臭的思緒扔出了腦海,跟着燃墟走進了海灘的黑暗之中。
腳下的海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我隨着前面的男人一直走了很遠,直到身後的篝火變成了一團拳頭大的閃光為止。
燃墟帶着他不少手下,我知道這羣人裏面一定夾雜着其他勢力的傢伙。燃墟每一次見我,這些人幾乎都在場。我可以相信,這個舉動就是為了讓這些勢力清楚,燃墟和我本沒有獨處過。
也不可能私下進行談或者合作,可是我和他現在都明白,對方是可以信任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那個女孩。
“沒時間了,貪狼。”燃墟轉過身,對我扔出這樣一句話。
“我知道…宮族在殺過來,食物也…”
“你説過,奧索維會為我們開闢道路,但是他現在不見了,我們必須用別的辦法。”
“你有辦法?”我看着燃墟的表情,讀出了一些東西。
“你上次是怎麼去光面的?”
“我們搶了裏林的船…你難道…”
“這是唯一的辦法。我們搶船。”
“別開玩笑了!”我忍不住叫了起來“這麼多人,你要搶多少船才行!?”
“能運多少運多少,總比在這裏等死要強。”
“你想和暗面的裏林開戰!?這絕對不行!你在這裏和他們開戰,光面的裏林就不可能讓我們通過。我們絕對不可能贏過裏林真正的軍隊!”我的情緒有些失控。
只是這個時候我沒意識到,我心裏的念頭並不僅僅是因為害怕和裏林戰,更是因為對戰爭的排斥。
裏林的世界讓我受到了一種超越般的寧靜和和諧,對那些無辜者們發動戰爭,讓我
到無比的厭惡和噁心。
“我剛才已經説了,要麼淹死在糞坑裏,要麼殺出一條路。新人類現在已經沒得選了。”
“其實奧索維給了我一件東西,説能夠讓我們去往光面。他回不來就由我來做…”
“可是你做不到,否則我們就不用在這裏了。”
“我會想辦法!”
“我現在過來,是為了通知你讓第三軍團做好和裏林的戰鬥準備。我沒有讓你給我提建議,或者用廢話費我的時間。”燃墟丟下這些話之後,帶着人準備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奧索維的聲音在黑暗中響了起來“燃墟,你總算也是做過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啊。你要是真的去打裏林,那麼一切可就都完了。”燃墟站住了腳步。
看着從黑暗中慢慢走近的奧索維,沒有説話。我快步走過去,忍不住抓住了這傢伙的胳膊,生怕他又跑掉一樣。
“我已經不知道該罵你什麼了,奧索維,現在只想揍你一頓。”奧索維一臉微笑,笑的非常放鬆,就好像放下了一切的負擔似得。
“放心吧,早就告訴你,如果我回不來的話就會給你信息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擔心?你耍了我們這麼多次,還讓我們不擔心?”
“擔心也值了,接下來的這場表演,我已經醖釀了很長時間。無論如何,這也可以算是新人類歷史的時刻了,得讓初
過來看着才行啊。”看着他的樣子,我不知不覺之中竟然放鬆了下來。奧索維的神情讓我動容。就好像我們所站的地方並非一片漆黑之中的乾枯絕境,而是陽光明媚的翠綠草原。他笑着,如同在等待一杯即將泡好的茶。
他的手一抬,一個光團立刻就從我身上跳了出來,那是他曾經給我的東西,他輕而易舉的收回了手中。奧索維對我歪了歪頭,示意我叫初。
我大聲喊了篝火那邊的夥伴,他們紛紛走了過來。初看到奧索維之後並不驚訝,她對他微笑了一下。
“太遲啦!不過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初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