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旋即轟隆一響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從座下取出預藏的桑木陰燈籠,換上一襲繡有建木圖騰的衣裳。碼頭上泊着一艘巨大的平底糧船,四周戒護的金環谷鋭與蚔狩雲所攜數量相若。糧船與碼頭間搭着浮板,前導的馬車至此便讓到了一旁,讓裝載着萬劫的大型馬車直接駛上糧船。

其他兩輛車裏的女郎們下車登船,將裝着萬劫的馬車固定在甲板上。平底糧船附近還有幾條小舟,看來便是供這些個隨的戒護人員使用。

接替梅玉華假扮桑木陰使者的少女不便現身,姥姥本想叫車伕也將馬車駛上舟去,還未掀簾吩咐,冷不防一陣箭雨颼颼飆落,連人帶馬,倒了整排的金環谷錦帶!

“敵襲…”車外舟中的天羅香女郎紛紛喊叫,就近尋找掩護。

“保護姥姥!”比起金環谷的烏合之眾,天羅香諸女訓練有素,傷亡相形少得多。

這點在緊接而來的第二波箭襲後益發明顯…單打獨鬥,鬼先生自錦帶好手中挑選出來的這批鋭,可能勝過目前爐谷內絕大多數的人,然而在夜間林邊猝然遇襲,強的武藝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兩波亂箭之後,還未拾取行動能力的,絕大多數都是女子。可惜除了這些中看不中用的錦帶豪士,陷入混亂的還有拉車的馬匹。

包括蚔狩雲所乘,兩輛還在岸上的小型馬車被驚慌失措的馬兒拉得到處亂跑,其中一輛被亂箭倒了兩匹之一,轅前失駕,當場翻覆。蚔狩雲那輛卻只被死了車伕,一路往林間衝去,恰恰着箭壺空、拔刀掩殺而來的埋伏大隊。

四面山崗之上,亮起了白骨杖撐出的血豔燈籠,燈上繪着張翼的青蝙蝠,映出十數名坦着暗青上身、間僅圍皮裙,青面獠牙的猙獰小鬼,天羅香的女郎一件,半數以上驚叫潰逃,僅少數人尚能沉着應接戰,此消彼長,形勢更加嚴峻。

“是集惡道…‘鬼王’陰宿冥!”蚔狩雲攀着東倒西歪、拋甩彈撞的車廂,拔下頭頂金釵,越過對面玉容白慘的銀衫少女,素手一揚,金芒穿簾而出,貫入一匹健馬的後腦!

那馬兒立時氣絕,屈膝跪倒,扯得並肩狂奔的另一匹馬身子一側,齊齊倒地。好不容易止住狂奔,&狩雲偕少女破廂面出,隨手放倒三名鬼卒,揚聲道:“保護萬劫,切莫慌張!”戰場之上無分遠近,女郎們神大振,展開反擊,居然鬥了個旗鼓相當。&狩雲控制住了局面,一使眼,喬裝後的銀衫少女趕緊戴上面紗,提着桑木陰的燈籠離開。

老婦人在戰團間移動,一邊找尋陰宿冥的蹤跡,邊忖道:“這批鬼卒的箭術比刀劍拳腳要厲害,夜間引弓,能有這樣的速度與準頭,且箭壺中的&箭不多,顯對自身的箭藝深具信心…

連官差都未必有這樣的功夫,莫非集惡道的寄身之處,竟在行伍這中?&狩雲老謀深算,不是沒料到會有人來搶刀,卻萬料不到有這麼的糙莽撞、老着臉皮硬搶的法兒,一時間頗有措手不及之嘆,正留下幾名活口,綁回細細審問,見水道燃起火光,三艘裝滿柴火的箭舟順風而來,泊於碼頭的平底糧船已不及起錨解纜,遑論掉頭。

三艘中的前兩艘點起易燃之物,舟之人隨即跳船逃生,兩艘小船頓成兩枚噴着火焰的大&石,轟轟兩聲,接連朝糧船的船頭嵌撞進去,火舌跳動接引,亦隨之攀線直上!

而第三艘箭舟之上,赫然立着一名漆紗幞頭、碧綠蟒衣,肩&如駝峯的鬼面判官,卻不“鬼王”陰宿冥是誰?

但聽他一聲長笑,搶在船頭撞上平底糧船之前縱身一躍,掠過&耀不休的熊熊火舌,輕輕巧巧落足甲板“鏘”的一聲間降魔劍出鞘,所所經之處舵工水手無不慘叫跌落,身肢斷離。

不過眨眼工夫,陰宿冥已來到船舷,揮劍連斬,搭着橋板的鐵鈎、連着船錨的鐵鏈,乃至&岸的纜繩俱都分斷,再加上風借火勢,熱鼓風,偌大的船體緩緩漂開,一陷入水道渦,旋即加速往下游漂去。

“哈哈哈哈…老虔婆”陰宿冥似無懼烈火,粉底皂靴踏上船舷,拄劍狂笑:“回去告訴雪&青那‮子婊‬,妖刀萬劫我收下了!不知怎的,他的聲音在風中聽來意外地尖亢嘶溥,並無男子之沉厚,聽來頗有幾分少女嗓的刻意為之

“…誰告訴你,萬劫已經是你的了?”陰宿冥笑容倏凝,霍然回頭,驀聽轟隆一聲,甲板上那巨型馬車的廂門連鉸鏈一併彈飛,跨出一條膚光雪白,足脛修長的半玉腿。

那光的腿掌上趿着一隻金燦燦的船形硬屐,足趾平斂、踝骨渾圓,十枚如玉顆般小巧瑩潤的指甲之上,塗着彤豔豔的蔻丹,親興晶瑩如玉的傲人雪肌,非但不顯一絲風塵,反而有種既純真又的誘人風情,美不勝收。

奇異的船形屐以金線縛住玉足,一路從腳背、踝脛纏上小腿,細細的金線微微綁入雪肌,不但凸顯她結實的肌束,更有一絲極微妙的豐腴,亦可略窺肌膚的緊緻彈

單這矢跨出廂門的長腿便足以顛倒眾生,況乎全豹?陰宿冥與&祖不過數面之緣,對這身風騷的異域戰甲卻印象深刻,每回想起無不恨得牙癢癢的,或許連她自己也沒發覺,她對玉面&祖的鄙夷憎恨,很大一部分是來自對這套金甲所呈現的女子體之美,懷抱着難以言喻的豔羨與妒忌。但今似有些不同。媚兒沒無聊到去留心天羅香的‮子婊‬生得什麼模樣,她自己就是一身酥豔豔的雪,身段傲人,何必管那些打扮的妖妖嬈嬈、專勾男人的賤貨!

然而,先前幾度會面,雪豔青雖是衣甲暴,確實英氣大過了嫵媚…不,簡直是毫無嫵媚可言,就是個不巧生了副女子體,骨子裏卻嚴肅無聊的畸胎…

媚兒喜歡誇大這分想象,藉此得到一點小小的優越。眼前的這條長腿,確是嫵媚、英風兼而有之,似乎玉腿的主人非常清楚自己的美麗,自然而言地接受了它,與它相處和睦,以至一舉手一投足間,風情自在,穠織合度,美得渾然天成,毫不做作。

玉面蠨祖足尖點地,自車廂中站起身來。一樣是半截式的甲,裹着一雙堅峯,出蠻玉臍。裙甲不過看看掩,前後兩片裙紗之間,音樂出結實修長的赤大腿…

卻有兩處明顯與記憶不同。‘雪豔青’臉上帶着一副蛛形半臉面罩,掩去上半部的秀顏。披着一襲猩紅襯裏的雪貂大氅,頸間綴了圈雪白的蓬鬆兔絨,以金鎖系之,似卻遮掩過於暴的戰甲,兩隻渾圓高聳的玉卻將甲高高撐起,大把雪鼓出甲緣,想裝作視而不見都難,全身的甲冑只這處像硬生生小了一號,也不知底下墊了多少物事。

慣於腦後高高挽起馬尾的利落髮式也已不見,卻而代之的是放落烏溜如緞的秀髮,只在鬢邊簪了朵金絲掐成的羽片珠花,更無其他餘贅,既華麗又簡約,嫵媚中偏帶着大方貴氣,品味委實不壞…

至於雙手指甲均染鳳丹這樣的小地方,她就懶得算了。

“…虛榮!噁心!做作!”喬扮成陰司判官的紅髮女郎在心底詬罵,面上卻不好顯出來,咬牙道:“玉面蠨祖,這條船快沉啦。

船首破這麼大個,又燒將起來,只怕到不了路觀圓上的集合點,船上之人便已餵了魚蝦。

“今兒我也不來為難你,快快棄船逃生,從本王眼前滾蛋罷!忒識時務,我不會笑你夾着尾巴臨陣逃的。”玉面蠨祖一振雪白貂氅,站直了身子,單手叉,俏生生立於以鐵索固定在甲板上的馬車之前,一身雪肌被烏沉沉的車廂一襯,更顯身段婀娜、玲瓏浮凸,當真是一把細圓蛇,曲線緊緻,不似人間應有。

然而比之誘人,最攝注目的卻是她那雙渾圓結實,長的難以言喻的美腿,踏着近四寸的船形金屐,比例修長已極,穿透噼啪做聲的火光在她身上投下峯壑起伏的陰影,無論是氣勢或美麗,都壓的媚兒不過氣來,痴痴地怔瞧了幾眼,忽生刑穢之赧,益發惱恨。…讓她消失在火海里罷。繪着猙獰花臉的地獄道之主一咬白牙,忽然笑起來,再被寬袍墊肩、濃墨油彩盡掩美貌的紅髮麗人心中,終於找到了平衡這股惱火與失落的本之道。

“…本王改變注意啦!”她活動臂膀,提劍上前,狠笑道:“你還是留在這裏好了,同這艘破船一起沉入水底,爛成一堆白骨罷。萬劫留下!”殺意湧現,心神盪之下,一時竟忘了以內力壓抑喉音,這幾句卻是以原本的聲音説出,尖亢細薄,盡顯女子本相。一身金甲的雪膚麗人記不起是在哪兒聽過這個聲音,總之與眼前形容全然無法聯繫起來,卻非蛾眉微皺之故。

“你就為這種理由殺人?”一指遠方水面載浮載沉的税收殘屍,沉聲道:“那些連江湖人都不是,與你有何冤仇,僅能如此切菜砍瓜一般,隨手斬殺?”媚兒聽得一怔,尖聲厲笑:“你個腦子燒壞的‮子婊‬,説得什麼蠢話!那些個螻蟻廢物,殺便殺了,有甚好糾結的?你的那杆黃金杖呢?快亮出來,你可知本王殺人,還管待你是不是手無寸鐵!”惡念徒生,不待對手真亮出兵刃,起降魔青鋼劍和身撲去,身前一抹青芒倏化洪,轟然而生,正是《役鬼令》的一式‘山河板蕩開玄冥’!

《役鬼令》神功並無常形,以鋒鋭無匹、蒸汽浩然的降魔青鋼劍施為,威力益發難當,便有金甲護身,玉面蠨祖亦未敢正纓其鋒,身形一轉、貂氅倏揚,原本所在處的車廂便成替死鬼,青芒過後,如遭萬箭攢,遍體巢穿,旋即轟隆一響,半邊馬車僅餘車構,廂板化作一地木屑銅件,全然無法想象本來形狀。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