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惡貫満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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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五成,還是三成?

“漱玉節一凜。她並非糊塗到不要命全力狂奔,只是餘怒未消,奔跑間帶上情緒,的確略失節制,當然也不排除有刁難老人之意。

陡聽此問,不覺有些慚愧,心情稍平復了些,和聲道:“多謝老神君提醒。我們就在這歇一會罷。”尋一株老樹稍倚調息,隔着林間地與薛百勝遙遙相對,也暗示他“這事沒完”站在薛百勝的立場,瓊飛是他與漱玉節…不,該説是金、水二神島間最大,也是唯一的集與共識。

若將瓊飛推上大位,長期因養不出繼承人而傷透腦筋的金神島薛家,形同一氣由谷底反彈,躍上巔峯,這是十數年而為將那廝逐出五島、一力促成薛尚與漱玉節的盟約姻緣的薛老神君,當初始料未及的。

當然他懷疑過這孩紙不是薛尚的骨。薛尚是他的傳人、義子,同時也是血緣極親的甥舅。若非薛百勝疼愛已極、從小資賦過人的麼妹難產而死,以她の天分,今五島由哪家呼風喚雨,尚未可知。只可惜薛尚是男孩。純血斷絕的厄運自此纏上了白島,直到薛尚長大成人,練得一身出類拔萃的武藝,幾乎繼承他的衣缽,金神島仍沒個像樣的女神君。

要漱玉節下嫁,不過是想斷她黑島一條優秀血脈,稍稍拉近兩家的實力差距罷了,沒想到薛尚那孩子如此爭氣,一舉讓她懷上了融合兩家血脈的天之嬌女。

近有符赤錦、楚嘯舟,純血結合雖極難受孕,可能幾近於無,畢竟不是沒有前例。況且瓊飛那孩子眉宇間頗有幾分薛尚的模樣,老神君的猜疑戒心並沒有持續太久,隨着孫女一天天長成,早拋到了九霄雲外。

唯一的遺憾,就是薛尚沒捱到女兒出世便撒手人寰,未及親眼見證純血融合的奇蹟,教瓊飛一出世變成了遺腹女。

但只要瓊飛還在,他薛家與漱家的利益枱面上便即一致,無憂扞格,無論如何薛百勝都必須支持她,否則漱玉節一旦失勢,瓊飛與寶座必將漸行漸遠。

黃島何家自是強大的競爭對手,何君盼那丫頭卻難得是個講道理的,御下堪稱有度,漱玉節不以懷柔,反教黃島逮着藉口、積極備戰,不能不説是一着劣旗,令薛百勝相當失望。

若她別花忒多心神在七玄會上,嚴格管束瓊飛的言行,説不定能推遲黃島翻臉的時間,甚至説服何君盼放棄競爭,改走攜手共榮的路線。

以薛百勝的年歲,親歷過五島惡鬥、無所不用其極的時代,可能的話,他不想再看到那般光景、現在可好。五島尚且鬥個沒完,居然要改門七玄了…“我觀宗主的意思,”老人吐氣開聲,嘶啞的嗓音驚飛林鳥,徒留一地鳥羽。

“是贊成七玄合併的提議,還是薛某老糊塗了,居然誤會了宗主?”漱玉節淡淡一笑。

“老神君幾時看見的?我以為老神君一門心思,全在讀書上哩。”薛百勝倒是臉不紅氣不

“就看了兩眼,能費多少工夫?宗主在大殿上槍舌戰,與那胤家小子你來我往,看似極鬥,實是大敲邊鼓。我擔心除我以外,餘人皆以帝窟五島為他狐異門暗樁。”

“是麼?”一身黑衣勁裝的温婉麗人支頤輕笑,看似頗傷腦筋般,嘆息道:“我以為自己快死了那廝,正為功虧一簣扼腕,老神君這要是安我的話,倒相當成功的轉移了我的注意力,一點兒都不覺得難過了呢。”

“高來高去就不必啦,漱玉節。咱們都省省吧,時間不多了。”老人收起笑容,沉聲道:“胤家小子佈置這些,不是為你抬轎。你真以為為你能當上七玄共主?

且不説南冥惡佛、玉面蠨祖,光是聶冥途、陰宿冥,就不是靠舌能宰制的對象。你要放棄現成的宗主身份,去給外人打下手,那也是你的事。但七派合一,卻要將帝窟的列祖列宗放在哪裏?”漱玉節也不生氣…至少温文嫺雅的俏臉上看不出來…怡然道:“老神君過慮啦。現今所談,止於同盟而已,如白道七大門派,大夥兒同氣連枝、聲息相通,出了事彼此幫忙,帝門崇祀如昔,不至少了香火。

何況於我帝窟五島,同盟什麼的,不過引子罷了,但求分得好處,莫自外七玄即可。莫非老神君以為遊屍門青面神、天羅香蚳守雲,是能放下嗣派、無視列祖列宗之人?”薛百勝自知口才不及,沒想用説的駁倒她,冷哼到:“我又不能剖出宗主的心肝來瞧,隨你怎麼説。但合併也好,同盟也罷,我金神島薛氏俱都反對到底。下回若須決斷,宗主記得這點就好。

“解開前繫結,取下刀匣,雙手捧過:”宗主信我不過,要討回食塵電話,薛百勝絕無二話。白島若要此刀,自會奪下宗主大位,毋須趁便取之,宗主勿憂。

“他這話説得輕描淡寫,實則重極,要是漱玉節順着台階走下,接過食塵那一刻,黑、白二島的合作關係從此走入歷史,下回再見,恐怕是敵非友。漱玉節江湖混老,就算真有見疑之意,也決計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同他割袍斷義。

儘管在她的眼中,老人此舉乃是赤的裹脅,縱使心底將他罵上了千百遍,面上也只能不,正想説幾句軟話先穩住他,驀聽一聲陰陽怪氣的蔑笑:“爭什麼?留下便是!”一抹烏影自林間飛出,袍氅獵獵揚,宛若一頭巨大的烏鴉,袍底翻出一隻勁爪,扣向薛百勝手中木匣!

“…不好!”漱玉節與老人相距甚遠,救無從,足尖連環,朝那黑袍人踢出兩枚圓石,和身撲捲過去“鏹”的一響,自出一蓬青芒!

另一頭薛百勝首當其衝,卻無遇襲之狼狽,嘴角揚起一抹厲笑,十指扣緊,匣身的厚重紫檀連着鉸鏈搭扣等銅件,如泥塑般無聲陷穿,牢牢嵌在雙掌間,勝似盤。黑衣人扣匣一拽“嘩啦!”掀飛整面匣蓋,匣刀卻絲紋不動,如澆鑄在薛百勝一雙鐵臂之上。他身在半空,無以借力,兩枚石子挾着破空勁響接連飆至,其後尚有漱玉節的劍尖追風而來。身下薛百勝運化雙掌,待甩刀匣、十指自由,便是絕學“蛇虺百足”出手之際…

頭戴高冠、烏綢掩面的不速之客等的就是這一霎。袍底烏光一閃,半空中刀迸散,眼難辨,卻能由四周破壞的軌跡看出其威力。兩枚飛石還未接近刀芒,便已憑空化為塵粉,隨即“叮”的一響,漱玉節的劍尖撞在黑袍客身側七八尺處,難在進分許,然而持劍疾衝的力道卻未消失,青鋼劍刃猛被夾得彎曲拱起“啪!”從中折斷,反彈的劍尖削過漱玉節頰畔,差點片下一小塊耳垂來。美婦人身形急墜,避得無比狼狽,若非她年少時因緣際會,曾見過天下三刀中號稱“王者之刀”的“皇圖聖斷刀”這下還以為是“刀皇”武登庸親臨,才得有這般威加九錫、睥睨宇內的皇者威儀。

援軍尚且如此,正當其勢的薛百勝承受壓力之大,周身為轟然擴散的刀勁所籠罩,莫説身,連挪動腳步亦有不能,須運起十成功力才能抵住從天而降的罕世刀威,薛老神君再不顧什麼宗嗣什麼體面,十指串着刀匣往上一頂,徑以“食塵”為盾,硬扛這股沛莫能御的皇皇刀勁。

“咔擦”一響,刀匣粉碎,即使隔着刀質絕佳的食塵,老人仍覺的十指頭彷彿被刀勁生生絞斷似的,劇痛難當,勉強接下這命的一招。

只見半空中黑袍人收刀倒縱,不忘飛出一腳,將拋懸在無數木碎之間的食塵踢飛,頗具份量的實力如奔雷一線,颼然沒入深林!

(好橫的刀法…好強的內力!)薛百勝掂量着雙方的實力差距,以空手對付那威力強大的刀式,委實託大,但食塵刀到底是從自己手上丟的,責無旁貸,閃身攔住來人去路的,沉聲喝道:“宗主請將寶刀取回!這廝與老夫便是。”漱玉節暗忖,就算拿出壓箱底的絕活兒,至多與那人鬥得五五平波,再遇方才那式絕刀,恐無破招良法,也只能走為上計,幾無猶豫,揚聲道:“此獠難鬥,老神君留神!”回身如林,撥草急往寶刀消失的方向尋去。黑衣人極招被硬接了下來“咦”的一聲,尋思不過俄頃,徑朝薛百勝豎起大拇指:“了得!白帝神君,果然名不虛傳。”撣了撣衣袍,抬起那塊垂覆額面、織滿異花的烏綢來。薛百勝冷道:“祭血魔君,我五帝窟是什麼地方得罪了閣下,你既有天裂妖刀在手,何苦來尋帝窟五島晦氣?”心中暗忖:“他那路刀法正大光明,頗有烈當空的威勢,若老夫修煉的武功摻了一絲陰,這會兒可有得瞧了。”蛇虺百足乃一等一的硬功,自身並無正之別,修煉法門之嚴苛,勝卻無數以“名門正道”自居的派別,比起陽剛正氣,在適才刀招之前亦絲毫不遜。

但漱玉節的黑島基陰氣較重,宗主修習的絕學《三並照》雖是浩氣湯湯,畢竟不是打小練起,那刀對她的壓制效果明顯更強,這也是薛百勝身而出的原因之一。

血甲門形式歹毒陰戾,久為黑白兩道所不容,在明面上活動的時間宛如曇花一現,不旋踵即成為武林公敵,不得不隱身幕後,甚至潛伏於江湖大派,從中收新血陰植羽翼,乃至鳩佔鵲巢、借屍還魂。

歷代祭血魔君中為江湖所知者,多半是身份敗,惡貫滿盈,其中不乏在名門正派或黑道鉅幫內位居高位の耆宿,竊據門派裏的絕學亦屬當然。

薛百勝見識非凡,一時卻認不出刀法來歷,看似有儒宗的絕藝《天四式》的恢弘,刁鑽處又不遜於狐異門的天狐刀法,而着重氣勢、先聲奪人的特,則近於西鯤學府的“大成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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