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便反對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這三座祭壇,象徵龍皇最親信的三位司祭,她們的地位較鐡衞邁商。若説鐵衞持釕的,乃殳至高無上的武力,那麼司祭所牮,便是登峯造極的智慧。

“我相信取出妖刀武學的關鍵,便藏在這三座祭壇裏。而要開啓第二層祭壇,則須將七柄聖器入刀座中,滿足了這個條件,祭壇便能開啓。待我等打開祭壇,再滿足條件若干,最頂層的龍皇寶座自會出現。”這並非簡單無聊的尋寶通關遊戲,背後賦有極重要的象徵意義:掌握了武力,才有消化、乃至運用智慧的餘裕。

智武在手,天下自有,俯瞰東洲、宰制萬民的龍皇寶座便即出現i伴隨着足以征服大地的某種贈予,或許是無可抵擋的武器,或許是價値連城的軍資…乃至其他。換言之,這是考驗。無法滿足條件之人,即至塔頂,亦不能得到呼風喚雨的力量。

鬼先生要結成七玄同盟的理由,突然變得清晰自明:蒐集七柄聖器,將它們一一歸位,以得到第二層所藏的武功秘奧,這是武林中人的想法。

鬼先生要的,是整個勢力,乃至一支軍隊,足以開啓成皇之路。這個想頭在今天以前,的確荒謬得近乎可笑。

然而,在看過此間人力難及的壯闊工程之後“恢復龍皇時代的鱗族榮光”似乎不再是哄騙孩童的牀邊故事,有了被視為是偉大夢想的資格。至少部分人是心動的。鬼先生一一過眼,着意抑制嘴角,以免心中得意,視線帶到蚍狩雲時更不停留,旋即轉了開去。

“依門主的意思…”老婦人接口的時機無比巧妙,他還得從另一處將目光移回。要懷疑兩人事先套好了招,需要相當跳躍的想象力。

“是要我等將妖刀入刀座,以開啓第二層之秘藏?”

“同意結盟的,可將所持妖刀入座中。”鬼先生糾正她。

“諸位來此,並未中途離開,代表願考慮同盟與否。現下,就是思考與決定的時刻了。待七柄聖器歸位,再來推舉…”

“等一下!”聶冥途再次打斷了他的話,哼笑道:“照你這麼説,那五帝窟怎辦?他們有兩把刀哩!這佔比都近三成了。還是按帳分贓,完直接讓那小花娘當撈什子盟主?”鬼先生而上宋半分怒意,仍掛笑容。

“推舉盟主,自足一門一票,刀與否,決定的是要不要結盟。此間分別甚大,狼首不可誤會。”聶冥途冷笑:“所以咱們集惡道只有一把赤眼,三人先打一架,決定要不要麼?難怪找這麼寬敞的地方,打架埋屍兩不耽誤啊!”鬼先生暗叫不妙,見環形望台上,薛百膳、南冥惡佛等均出沉思之,心知猜忌乃此際大敵。

依原本的盤算,只赤眼妖刀不知下落,無論誰持以赴會,都將成為鬼先生的目標。無央寺內惡佛現身後,鬼先生臨機應變,本應由魔君尾隨惡佛,無論是煽動三冥,抑或説服惡佛投向己方,終能於一統七玄上發揮作用。

然而,聶冥途明顯不受控制,三番四次出言挑釁,擾亂盟會進行,哪還像是暗樁?簡直就是來砸場子的。鬼先生靈機一動,笑道:“狼首勿憂,在下沒有這個意思。

試想,若盟會眞能成,在座諸位均是七玄同盟的重要股肱,折了任一人,都是本盟難以承受的損失…”

“但要是盟會不成,死了也就沒關係啦。”聶冥途故作恍然,笑得不懷好意:“明白明白。

就是説人人都能對門裏的那把刀…倘若有的話…發表意見,決定讓不讓上。萬不幸連半把妖刀都沒有,像那個什麼木什麼陰的小花娘,便只能在一旁湊熱鬧,一併給旁人代表了,是罷?”眾人這才發現,明明是一早便等在了道里,但通往祭殿的路上,桑木陰使者一直走在隊伍最末,只見燈後似有一抹窈窕身影,望不清形容。聽聶冥途一説,十幾道視線不約而同,錯巡梭,赫見燈籠仍停在階頂入口處,並未隨眾人走下。

雖説初蹈險地,謹愼些是好,但怕成這樣,委實太不象話。漱玉節本就懷疑是鬼先生安排的暗樁,否則逾百年不曾在江湖上聽過的萬兒,怎能説找便能找着?

對照鬼先生的當道裹脅,登時了悟:“難怪他敢誇口。這滿廳諸人,不知有多少是披了各門外皮的狐狸?”面對聶冥途的刁難,鬼先生倒未顯得窘迫。

“持刀者發聲”的説法,最初在無央寺就被拿來攻擊過鬼先生,只是後來他以慷慨到近乎絕對不利的條件,堵住了眾人之口。但這個疑慮始終都在,聶冥途深知人中“利己為先”的弱點,想必之後若有機會,應不介意反覆再提。

鬼先生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應付其纏夾,涴且南冥惡佛若無加盟之怠,以他的武功,確實是一大麻煩。

陰宿冥無論修為或資歷,均扛不住惡佛的獨斷,若能挑撥狼首與之互鬥,將是最上算的選擇,靈機一動,笑道:“狼首無妖刀,難免有此疑慮。

這樣罷,在場縱無妖刀,亦屬我七玄宗脈,他們的聲音不能被置之不理,在下建議:未能持有妖刀的宗派,亦可從中斡旋,如見持刀者不願將刀上刀座,可表達規勸之意,毋須拘泥派別。但為公平起見,只能以一次為限,狼首以為如何?”這樣一來,無刀之人的分量突然膨脹了不少。如持有食塵玄母的漱玉節,至多隻能代表五帝窟一脈,決定是否支持同盟,但無有妖刀的陰宿冥,卻能在前者拒絕加盟時予以“規勸”萬一規勸成功,令得她回心轉意,後盟成論功行賞、坐地分贓,所得當不遜於持刀投票的贊成者。此法看似人人有獎,但仍對鬼先生最有利。有了這個出格的“規勸”之法,萬一惡佛存心作對,可提出“規勸”之人不限於集惡道,聶冥途若肯出手,縱使不勝,惡佛也不能毫髮無傷。

己方手裏還有祭血魔君、蛆狩雲,萬不得已時,漱玉節、遊屍門二屍這等受裹脅而來的“客將”通通都能上場,車輪戰之下,還怕奪不回赤眼?

陰宿冥心機不深,見利朝三暮四,必不反對這憑空得授的大禮。聶冥途唯恐天下不亂,名正言順得了發言權,哪有甩手不要之理?

果然冷笑連連,不再抓着小辮子窮追猛打。鬼先生甚是滿意,正打算繼續説下去,卻聽一把磨砂般的磁震低嗓響起:“敢問門主,這個‘規勸’,是怎麼個規勸法?以武力一決高低麼?”卻是惡佛。鬼先生心想:“你也知要來對付你麼?倒是個明白人。”揮手笑道:“耶,惡佛言重了。‘規勸’云云,自然有千般方式,可討人情,可説道理,萬一要比武較量以力服人,也不是不行,大夥兒點到為止,莫傷和氣,當作同門切磋便是。

人人用的法子不同,端看個人喜好。若問我個人,還是比較喜歡將道理説明白的。”惡佛眉眼低垂,遂不再言語。鬼先生自背後刀匣中,取出離垢妖刀,走到右首的第一座白玉刀台之前,朗聲道:“既已議決,我便拋磚引玉,頭一個表態。我狐異門,贊成七玄結盟,共禦外侮,共存共榮,光我鱗族,飯我祖槊!”㈣㈣力㈣,將離塘的錄鋭斧刃入座上長孔,玉石不堪刃利,直沒尺許,牢牢豎在刀座之上。鬼先生意態昂揚,語聲迴盪在空曠的圓穹之下,驀地,刀座周圍的青焰水忽然變,光芒由青轉成血橙般的橘紅,映得刀上光竄閃,分外靈動。

“諸位請看!我鱗族先祖有靈,亦知今之會,必將改變東洲大地無數子民的未來!”他熾熱的目光掃過現場眾人,朗聲道:“下一位是誰?為了能抬頭走在陽光下,不再受所謂‘正道’侵凌欺壓,誰願繼我之後,一決鱗族命運?”祭血魔君見他微一頷首,心下雪亮,也取出天裂刀來,一路走上方塔,環視眾人道:“數百年來,血甲門被正道殺,過着沒有總壇、無有名號,只能隱姓埋名寄人籬下的子。

我願追隨胤門主,致力將七玄帶到烈青空之下,乃至揭去這條覆面巾,與諸位把盞言歡。本座代表血甲一門,贊成七玄結成同盟。”倒轉刀柄,忽聽一人喝道:“…且慢!”祭血魔君聞聲回頭,額前垂覆的繡銀烏巾無風自動,那似符非符、似咒非咒的銀織扭縐成團,似反映了覆面烏巾之下,怒氣隱動的面孔。

“聶冥途!”魔君尖亢刺耳的聲音迴盪在整座祭殿裏:“你待如何?”身材高瘦、佝如風竹的老人自望台一躍而下,赤足踏上廣場內平滑細膩的磨砂地,滿不在乎地聳着肩,一路啪答啪答踅向方塔,便如一隻結篙撐布的弔喪鬼,那雙青黃怪眼在水焰下格外妖異,彷佛滿眼皆瞳,更無一絲餘白。

“魔君此問,未免太不經心。莫非適才胤門主説得忒人,難不成你都在打瞌睡?”聶冥途咧開一口尖利黃牙,笑道:“我這是在‘規勸’你呀,一人不是有一次機會麼?

‘沒有妖刀的宗脈,可從中斡旋’ii我記得方才胤門主是這樣説的。你説是不是,胤門主?”鬼先生一霎間明白了他的企圖,面微變,卻不好反口,強笑道:“確如狼首所言。”聶冥途笑道:“只不過你舉的例子,是萬一有人反對結盟,老子可以同他説一説,教他回心轉意。

要是老子自己就不贊成七玄同盟,按理,也能跟贊成的人説説罷?‘見鬼先生血沉落,約莫也無接口之意,徑轉向倒持天裂的祭血魔君,咧嘴道:“好啦,魔君,老子這便來‘規勸’你啦!

你要贊成,我便反對,你反對老子就贊成…打完後還站着的那個,便能決定這把刀的去向!”

“你一定是故意的。”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