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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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韓張聽了,又難過又無奈,心裏堵得慌,不願被人看出來,突然大力揮手,裝作不在意説:“不説這個了,想到就氣悶。眼面前的老婆被人給搶了,有什麼意思。哎,我問你啊,快過年了,回不回家?”她搖頭“恐怕回不去了,他過年這段時間特別忙。”韓張氣呼呼説:“又是因為鍾越!你還記得大一時候我打電話問你回不回家那事麼?我可憐巴巴的在車站等了一早上,回家腳趾頭都凍壞了,你給我跑他家裏見公婆去了。我説你這人能不能講點義氣?”非常不滿。
她嬉皮笑臉説:“講義氣是你們男人的事,我是女人,只講生氣的。”韓張無奈搖頭“還真是給你點顏就開染坊了。”她輕輕攪拌咖啡,濃濃
香在空氣中漾開來,聞上去令人沉靜安詳,好半天,忽然開玩笑説:“我説真的,你趕緊找個女人帶回家吧,省的整天嬉皮笑臉,油腔滑調也沒人管。”她總希望他也能幸福。他們從小一起長大,
情説有多深就有多深,何止是親如一家人。
韓張白了她一眼“要你來心!我之所以這麼早就回家,就是因為我媽催着我回去相親啦。”她聽了,捂着嘴咕咕笑起來。相親?真是不錯的法子,還是韓媽媽聰明。他沒好氣説:“笑什麼笑!讓你嫁給我又不嫁,不相親能怎麼辦。”她舉起雙手嚴肅説:“我沒有笑,我很贊成相親。相親是男女雙方通過正當途徑認識彼此的最佳機會,在此衷心祝願你一舉成功。”説着拿咖啡當酒敬了他一杯。
韓張煩惱説:“天啊,相親,説出去臉都要丟盡了。”何如初笑着站起來“去吧,去吧,不會有人笑你的,我保證——”哈哈哈,他要是不去,看韓媽媽怎麼收拾他,到時候向林丹雲打聽事情進展好了。
倆人出來,她揮了揮手説:“回家之前跟我説一聲啊,我有東西讓你帶給我媽媽呢。”韓張便説:“你又拿我當苦力!”邊抱怨邊去了。
她抬頭了口冷空氣,閉着眼睛想,真好,她跟韓張又回到以前彼此嘲笑,互相抬槓的
子。她還以為他要跟她絕
了呢,這段時間一直抑鬱不樂,一想起就傷心難過,她不能想象和韓張決裂是什麼樣子,如果説鍾越是她全部的愛情,那麼,韓張是她最重要的友情甚至是親情,一樣必不可少。可是又不敢主動找他,怕他誤會,怕他一時還沒想透。
可是從今天看來,從小一塊長大的朋友就是好啊,怎麼撕破臉都行,過後就沒事了。正像他説的,要想老死不相往來也不行啊,一回到家,還不照舊得互相走動,串門聊天,吃喝玩樂。
她沿着街頭無所事事閒逛,天氣寒冷,行人匆忙。冰涼的空氣進肺裏,沁人心脾,
腔涼涼的,可是不覺得冷。站在玻璃櫥窗前盯着男模身上的棕
長外套看,手指長的玉
牛角扣,左右各有兩個大大的半圓形口袋,
間圈着一
長帶,款式簡單利落卻不失風度。心裏一動,見了實在喜歡,於是走進來問:“小姐,模特身上的那件大衣多少錢?”導購忙
上來“小姐真有眼光,那是我們幾年新推出的純羊
大衣,穿起來又暖又舒服,質量你放心,絕對保證。現在正搞活動打特價呢,八折。”價格有點貴,但是她還是買了下來,説要大號,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問題,裝袋的時候導購小姐又説:“這款大衣配上那邊那款青灰
長褲,可有型了,絕對好看。一起買的話,還可以參加店裏的
獎活動。”她搖頭“不用了,這件大衣就夠了。”又看了看其他的,沒有中意的。推門出來的時候,天空竟然飄起了點點細雪,紛紛揚揚落下來,像無邊的粉塵,輕舞飛揚,偶爾沾在肩頭,很快不見了。
路過超市,買了一大袋餃子回家,剛煮好,鍾越就回來了,笑説:“好香,做什麼呢?”她最近常常學着做飯,雖然技術還是有待進步——但是鍾越抱着鹹就鹹吃,淡就淡吃,生就生吃,就
吃的想法,總是一聲不響吃完,真是勇氣可嘉,其情可憫。
她笑嘻嘻催着他洗手。吃完飯,她招手:“過來,看看我給你買的衣服。”抖開來,興奮説:“噹噹噹當——喜歡不?”鍾越吃了她剩下的大半盤餃子,有點撐,沒什麼興致湊熱鬧,對她的品味是一向不敢恭維的。隨便看了兩眼,他現在很少穿這麼休閒的衣服了,胡亂點了點頭,算是捧場,只是一味坐着不動。
她興沖沖拉他起來“穿上我看看,快點嘛——”他實在不願掃她的興,只得敷衍責,套上試了試。她來回仔細看了一遍,又説:“把釦子扣上看看。”見他懶洋洋的不動手,踮起腳尖一個一個扣上,拍手笑説:“你看我多有眼光。”自我
覺良好。他站在那裏哭笑不得,任她看個夠,伸手要
。
她忽然抱着他手臂撒嬌説:“別了,就這樣穿着,我喜歡你這樣——吃飽了,我們出去溜達溜達吧。”他説:“這麼冷的天,外面又在下雪,溜達什麼啊,別凍壞了。”她笑嘻嘻説:“不是有帽子嘛,下雪才不冷呢。走啦,走啦,走啦,好不好——”纏着他不依。他嘆氣説:“回頭
冒了可別埋怨啊。”其實雪並不大,下了小半天了地上還沒鋪滿。半遮半掩的草地上
出紫黑
的草
,愣頭愣腦的,十分可愛。她手
在他口袋裏,口裏亂沒形象大叫:“好冷啊——好暖啊——”也不知道到底是説冷還是暖。
鍾越突然想起以前,她也是這樣蹭着他,以他為天,以他為地,心中隱藏的情在似曾相識的雪夜一點一點散發出來,於是伸出手環緊她“這麼冷,想去哪兒?”她躲在他懷裏擋風“不想去哪,隨便走走。”倆人踩着淺淺的積雪在小區裏繞彎,雖然沒説話,可是彼此的心意似乎都知道了,無聲勝有聲。她
了一口氣説:“鍾越,我真想就這樣一直一直走下去。”一直走到生命的盡頭。鍾越解開大衣,將小小的她擁在懷裏,下巴擱在她頭上“恩,我們會一直一直走下去的。”她抬頭嫣然一笑,指着原處的亭子説:“我們進去坐會兒。”風雪漸漸急起來,飛雪打着旋在空中恣意舞蹈,變換出各種各樣的舞姿。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抬眼滿目雪白,如琉璃世界,碎玉乾坤,安靜的只聽見彼此的心跳聲。萬籟俱寂,歲月無聲。
石頭砌成的長寬板冰涼侵骨,鍾越抖開自己的大衣,拉她坐下。倆人緊緊靠在一起,她身上裹着他半邊大衣,半個人縮在他懷裏。她靠在他身上“我聽見你心跳了。”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樣,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這樣跳的。
鍾越緊了緊她,突然覺得為了這一刻,再多再多的等待也值得。
她手伸進他衣裏“要過年了,我要放煙花。”他“恩”了一聲。她又説:“我還要貼
聯。”他又應了一聲,她見他心不在焉,推了推他,氣呼呼説:“我還要吃糖人兒——”鍾越笑起來“又不是美溪,這會兒到哪兒給你去
糖人兒?”就是美溪,也沒有了。自從賣糖人兒的老大爺去世後,沒有人再賣這些東西了。
她挑眉説:“你還記得啊!”鍾越嘆一聲“當然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呢,過去的八年,他就是靠這些回憶度過無數個漫漫長夜。他等她的同時,一直後悔,當初對她不夠好,於是説:“沒有糖人兒,我給你買冰糖葫蘆好不好?”她只不過説説,沒想到他當真了,搖頭:“冰糖葫蘆是山楂做的,酸酸的。”覺得他今天真縱容她,要是平時,肯定要説她滿腦子稀奇古怪的想法。難道是因為下雪的緣故?雪白的世界令人
情也變得純粹起來。
鍾越便説:“還有山藥味兒的。”她説山藥味兒的吃起來沒味道,故意跟他抬槓似的。他輕輕打了她一下,説她調皮“草莓味兒的,不要就不買了。”她忙跳起來,推着他説:“好啦好啦,去買草莓味兒的,哪裏有賣?”倆人開車來回轉了一圈都沒見路口有賣冰糖葫蘆的。她便説:“沒有算了,下雪呢,賣冰糖葫蘆的肯定回家去了。”鍾越卻很堅持,説:“出都出來了,乾脆走遠點。”他總記得回憶中的甜香味。
轉到一家電影院門口才看見了,擺在明晃晃的窗口裏,厚厚一層冰糖,透明如冰。何如初笑説:“乾脆邊吃糖葫蘆邊看電影好了。”買了兩串草莓裹的糖葫蘆,咬了一個,笑説:“甜甜的。”遞到他嘴邊。
這次他沒有推辭,在她手裏吃了一個,點頭“甜絲絲的。”甜如愛情的味道。
看的是法國文藝片,帶着法式的漫唯美,人並不多。她靠着他坐下,頭慢慢地滑下來,倚着他手臂睡着了,呼
均勻,頭髮散下來,撓的他手心麻麻癢癢。他小心翼翼擁她在懷裏,心中那塊角落突然被充的滿滿的。原來自己一直渴求的就是這種
覺,她在他懷裏的
覺,倆人緊緊相依,互相填滿彼此的
覺。所以,那就這樣吧——過去的一切不再重要。
第70章快過年了,鍾越反而更加忙碌,早出晚歸不説,常常要出差,少則一兩天,多則十天半個月。新婚燕爾,分居兩地,對年輕人來説,絕對是一種折磨。他也抗議過,可是沒有辦法,孟十子臨產,走不開,他不得不當起“空中飛人”來,一個月連飛十多二十個城市。
這天是農曆二十四,照風俗是小年,又是週末,何如初早早就放假了,鍾越出差還未回來,她給他打電話,抱怨説:“你什麼時候回來啊?人家都熱熱鬧鬧包餃子吃呢。”他都走了一個星期了。
“馬上就回去了,馬上就回去了,這會兒正在機場呢。”他緊趕慢趕,隨行的同事跟着他忙得差點翻過來,總算將十天的工作壓縮到一個星期完成。
她聽見機場廣播的聲音,興奮説:“什麼時候到?我去接你。”他聽見她聲音有點暗啞,還咳嗽了一聲,問:“怎麼,冒了?”她忙説:“沒有沒有,就是着了點涼,吃過藥了,早沒事了。你什麼時候能到?今天天氣可好了,太陽明亮亮的,照在身上很暖很舒服,等會兒我們出去吃飯好不好?”她想和他出去走一走,難得沒什麼風,冬天有這麼好的天氣。
他略微遲疑了一下“我跟同事得先回公司一趟,有些事得馬上處理。”她有些失望“哦,那我在家等你回來好了,你要快點回來啊。”他聽了,不由自主出微笑,點了點頭,知道她看不見,可是一定能
覺到,叮囑她不要在房間裏就不穿外套,還有不要喝涼水。
她無聊地看了部電影,中午胡亂吃了點辣椒醬就炒飯,吃飽有點犯困,接到他電話説到了,已經回公司了。她躺在牀上翻來翻去睡不着,發了半天呆,一骨碌爬起來,穿了衣服拿起鑰匙就走。
來到鍾越公司,探頭探腦,怯生生往裏張望,這還是她第一次來。有熱心的男員工見了,問她找誰,她微微笑,沒有回答。正好孟十出來,見了她,有些驚訝,忙領着她進來“找鍾越吧,他剛回來,正和技術部的一些人開會呢,探討一個遊戲軟件的開發,我們想往這個方面發展。我也是出來上洗手間,你等會兒,我進去跟他説一聲。”帶她在鍾越的辦公室坐下。
過了會兒,鍾越匆匆趕來“你怎麼來了?”有驚更多是喜。她看着他笑,手背在身後,不説話。因為辦公室是玻璃隔開的,為的是更好的提高工作效率,外面的人看的清清楚楚,他忍住上前抱住她的衝動。倆人在沙發上坐下,他背對着外面,拉過她的手,細細摩挲,終究忍不住,趁人不注意,俯頭親了親。她低着頭,一直沒説話,抬頭看他時,眼睛裏滿是笑意。
好一會兒他才説話“你先回去,技術部的人出了點問題,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剛下飛機就馬不停蹄的開會,一行人都快累趴下了。可是沒有辦法,要想做的最好,就得付出雙倍甚至數倍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