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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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離開她的,甜美中摻雜血腥,臂膀的力量鬆弛下來,尚未捕捉她的眼神,臉頰已狠狠捱了一摑。
“走開!葉甘慶,你走開!”她趁機撞開他的,踉蹌地逃向門邊,小臉紅通通的,脆弱又想假裝堅強。
“你太過分!太過分了!”他站起身,雙手?^在側,陰沉地壓低濃眉。
“我説的都是真心話,你現在聽不下,我不説了,要信不信隨你。可是你要我走開,我能走去哪裏?我們都要結婚了,要共同生活在一起,我滿心期盼着,你卻要我走去哪裏?”嗚…為什麼事情到最後好象變成她的錯?
她沒有錯,她只是心煩,想哭、想大叫、想把所有事清楚,她如果不那麼心動,也就不會那麼心痛,他卻連一句道歉的話出不給?
這算什麼?!
嗚…她恨死他了。
“沒有婚禮,我們不結婚了,我不要嫁給你!”衝動之下,什麼都來不及思索,心裏的火焰狂烈地燒起,教她不顧一切。
四周頓時陷入古怪的沉寂中。
此時已過傍晚,房中從適才就沒有開燈,整個空間就這麼陰鬱黯沉着,如同這幾台北的冬雨。
她看不清他的輪廓,但他眼底竄着兩把火,直勾勾地對準她,半晌,那異常低啞的嗓音劃破寂靜,沉沉地問--“你説什麼?”程家欣合着眼輕顫,咬咬,那一張張的照片再次浮現,跟着,是那天在淡水發生的意外,她為他擔心得要命,
了那麼多眼淚,結果他卻是別有用心,他騙她、騙她、騙她!
頭一甩,她睜開雙眼,握緊拳頭傷心嚷着--“我不要嫁你,我要跟你分手!我們分手!”
“程家欣?!”他連名帶姓地叫,眉眼嚴厲“不要説出讓自己後悔的話。”他真會被她氣到吐血。
“我才不後悔!”她跺腳,癟癟嘴又想哭,拚命忍住。
“我們分手!”她提得起、放得下,反正全天下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男人,她想嫁,還怕找不到人娶嗎?她不傷心…不傷心…可是、可是…嗚…
孩子氣地用手背擦掉眼淚,臉上的妝花得徹底,她也不管了,抓着自己的小提包,沒再看他一眼,掉頭就走,還重重地甩了門。
五秒鐘後,昏暗的景隅套房裏--“shit!”男人颳了自己一個耳光,找不到人出氣,只好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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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程家欣而言,工作、休假照排班來,沒什麼bluemonday之説,不過今天這個星期一,真是“藍”中之“藍”
“藍”到一個不行。
一羣休假的女人從下午就直接泡在ktv裏大戰,飆歌的飆歌,喝酒的喝酒,喝到三分醉,心裏的鬱悶跟着狂而出--“他怎麼可以這樣?嗚…怎麼可以騙我?他
本就認識那些人,故意搶我的包包,他再來當英雄,他最惡劣啦,嗚嗚…”程家欣大美女今天不大美,眼眶紅通通,眼底
多血絲,還有黑眼圈,連妝也懶得化了,實在極不尋常。
同期姊妹吉兒湊了過來,拍拍她的背。
“他不是已經跟你解釋了嗎?他説了,他事先不知道的…莉莉安,你不肯相信他嗎?”
“我、我…嗚…看到他還留着那些女人的照片,我頭就昏了,氣都氣炸了,你要我怎麼想嘛?”説好不傷心,結果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自制能力。
“唔…就照片而已嘛,小葉他忘記刪除,並不表示他心裏還有那些女人的影子啊,就算有,你也會是最大的陰影,呃…不是啦,是佔着最大的地位,你吃什麼醋?”另一位同期姊妹珍妮也擠了過來,把麥克風丟給吉兒“換你啦,『非常女』出來了。”把吉兒趕去唱歌,她喝着水,鄭重對程家欣説:“反正不管小葉到底有錯沒錯,總要給他一點苦頭嚐嚐,我支持你,應該把他冷凍幾天,不要以為論及婚嫁就可以亂亂來。”維娜斯小小貝齒“磨”着魷魚絲,她牙齦最近開刀,吃東西只能用的。
“可是我覺得小葉這樣可憐的耶。”珍妮嘟起紅
。
“才不咧。男人就那討厭,講難聽一點就是犯賤,你越刁他,他越放不開你。上次我打電話給宗老大,他竟然在電話裏叫錯名字,用他以前女朋友的名字叫我,那一次,我整整一個月不理他。”宗老大是珍妮的現任男友。
“所以,莉莉安,你暫時別理他,讓他急。”
“可是我…可是…”程家欣還沒“可是”出個所以然,一旁的雀莉已把發言權給搶走--“哎啊,小葉是你的,跑不掉啦,請相信雀莉媽媽桑的眼光,我給你保證,雖然我跟他見面沒幾次,不過覺得出他還滿誠心的。還有啊,哪對戀人不吵架?吵歸吵,你心還是向着他滴。”
“嗚,可是我們…我們不是戀人了,我們也不結婚了,嗚…”咦?!
哪泥?!
眾家同期姊妹全瞪大眼睛,像同時間被點了道,全都成了木頭人。
電視屏幕還在播放伴唱帶,現場卻只有音樂聲,然後,吉兒拿着麥克風,小心翼翼地替大家問--“莉莉安,你的意思是…”程家欣癟癟嘴,十指爬過蓬鬆的長鬈髮,鼻腔超重地説:“人家…跟他説分手了啦!”
“什麼?!”不知道誰先發出的尖叫。
“有沒有搞錯?!”
“你發什麼神經?!”
“你真的有沒大腦啊?!”
“你豬頭啊?!腦子裏裝大便喔?!”罵她的話越來越惡毒,程家欣委屈地皺起小臉,可憐兮兮地咬着。
在內心深處,她或者早已相信葉甘慶的話,就是不想承認罷了;心裏還是有氣、有怨,難道…她也在等一個台階下嗎?
他生那一天,她把話説得那麼絕,其實一走出飯店門口,她就後悔了,又急又慌又難過,在家裏昏睡了兩天,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他打來的,她掙扎好久,伸手要接時,對方已經掛掉,還以為他會留言,下意識等待着,結果什麼也沒有。
這幾天出動,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還能上班而沒出紕漏。
嗚…她真的沒有退路了。
他和她,真是分手了嗎?
按以往慣例,分手後一個禮拜厄運,她通常把它當作是老天爺對她識人不清的懲戒,然而這一次,她真是手足無措到了最高點--先是附近的超級市場打電話來通知,説她之前因購物滿五百,得了一張摸彩券,如今活動結束,得獎名單出爐,她
中的是頭獎--全套家庭劇院組,包含一台四十六?嫉牡緗?縭印?br/>跟着,在機上服務到一名聽説是中東國家的石油大亨,她明明有些魂不守舍,對方卻為她寫了一份“落落長”的goodcommand,用力地褒獎,事後,還透過航空公司送她全套的藍鑽首飾,害她想退也沒辦法物歸原主。
後來在外站下榻,她心裏悶,想出去走走,到飯店附近的百貨公司亂晃,沒想到剛進百貨公司大門,一羣人朝她湧上,鎂光燈閃個不停,她被推到一個臨時搭建的小舞台上,百貨公司的主管正等着頒發一張超級大支票給她。因為她剛巧是第一千萬人次踏進這家百貨公司的幸運兒,獨得十萬塊美金。
而就在今天來相同期聚會的路上,一名殘障人士拜託她買張刮刮樂,她連買連中,以券換券,還是不停中獎,害她當場差點崩潰。
這意味着什麼?老天爺不懲戒她了,因為她終於選到正確的對象嗎?
可是,他、們、分、手、了。
嗚…
七、八個同期姊妹在她耳邊嘰哩呱啦連番炮轟,她聽不清楚她們説些什麼,就在這時,包廂門猛地被人推開,還以為是ktv的服務生,卻意外地湧進一票人,程家欣定睛一看,不怔住了。
“你、你…又是你,你們想幹什麼?”同期姊妹全又瞪大眼睛,莫名其妙看着這一羣不速之客。
帶頭的張浩志推推鴨舌帽,站着三七步,裝?擰!赴你就是小葉大哥的『七啊』嘛,跟我們走,我們老大要見你。”
“你神經病啊!憑什麼要我去?再不走,我、我我報警抓你!”來得正好,程家欣一古腦兒把所有怨氣砸在他身上。
張浩志挑眉,似乎在想下一句要接什麼,假咳了咳,終於説:“隨便你,你不跟我們去,那就等着替小葉大哥收屍吧。”唔,電影裏的黑道都喜歡這樣講,應該不會太老套吧?接着,就要裝得滿不在乎,聳聳肩,然後--“走。”他兩手在手袋,帶着兄弟掉頭走人。
“喂!等一等!你把話講清楚!”程家欣跳了起來。
張浩志懶懶回頭。
“講不清楚啦,要嘛你就跟來,我們保證不會對你怎樣;要嘛你就繼續唱歌喝酒,當我們沒來過,再會。”
“喂--”或者真是個騙局,他們又來戲她了,但懷疑歸懷疑,她心被
得高高的,七上八下,終究為他擔心,怎麼可能不去看個究竟?
難道,他真出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