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心裏誰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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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就這樣悄悄過去,對於近五千“落星門”弟子而言,最初的新奇漸漸褪去,子過得不波不瀾,卻有滋有味。

這些天來,總有小隊偶爾遇上等級高些的妖獸,鬥法的響動喧鬧沖天,隔着老遠都能聽到。

當然,在隊員口中所謂高級妖獸,不過實力堪比築基中、後期而已。但是,對於這些初出茅廬的弟子而言,就是上天賜給他們最好的狩獵對象。

圍捕時即緊張又刺,有時狹路相逢,雙方皆是措手不及,一不留神,戰略佈置不夠完善,場面混亂不堪,讓妖獸尋着薄弱點突圍出去的情形,比比皆是。

凌雲得閒,悄悄溜出隊伍,找葉輕風和容九變去了。其實,幾天下來,這種客串訪友、經驗的情形在每個小隊時有發生,隊員們見怪不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決不會強加干涉。…夜幕降臨,如熾的篝火旁邊,凌雲盤膝端坐在玉墊上,盯着跳躍的火焰呆呆出神。

“下午時分,我和輕風、九變談笑風生時,彷彿一道人影從眼前一閃而過,覺十分悉,會是誰呢?”

“會不會是我隊的隊員?嗯,大有可能,否則不會眼覺,彷彿是一位極其絡的人。可是,他會是誰呢,穿過七十九小隊的地盤去見誰呢?”

“啊,七十九小隊隔壁就是八十小隊,等等,好像有點頭緒了。這個人是…是…對了,是百子儀,一定是他。”

“呵呵,沒想到本隊除我外,又出一位開小差的。或許他是去偷窺靜嫺的,不過,那道人影飛過不久,又急衝衝掠回,好似半途而廢。嘿嘿,這個大膽小傢伙,有賊心沒賊膽,臨陣逃,肯定怕被靜嫺察覺。”想着,想着,凌雲愈來愈篤信,覺得自己的推理絲毫不差,宛若親眼所見,歷歷在目。

“既然他不敢去偷窺,那咱去,明天個空,去瞧瞧名聲大震、狩獵成果遠遠超過我們的八十小隊。”有了一個引子,凌雲好奇心大盛,於是決定一探究竟。…密林深處,詭秘的黑暗有若實質,化作一個個幽靈覓藏在最陰森的角落,偶爾,遠處傳來一聲鬼哭狼嚎般怪叫,烘托失森林深夜可怕的寂靜。

一個火堆在密林深處顯得十分顯眼,袁護法和四天前一樣,默默蹲着,拿起身旁的黃符紙往火堆裏送,明亮的火光照在絕美、恬靜的玉靨,更添夢幻般光暈。

自從有了那晚短暫的邂逅,任仁煥有一種難言的情在心中緩緩動,不能自已。

於是,每天晚上酉時出巡時,一顆心不由自主緊張、期待起來,希望能再次遇見心儀的袁曼玉。

令他心花怒放的是,袁曼玉有着一顆悲天憫人的善良心靈,那晚的舉動並非心血來。所以,每當一縷閃動的紅光遠遠穿透黑暗,映入眼簾時,他高高懸掛的心總算安穩落下來。

不過,與第一次不同的是,任仁煥並不有貿然前去打擾。並不是怕唐突佳人,而是心中隱隱不安,彷彿有一種惆悵的情緒左右他的思想,令他無法暢快地和袁曼玉談,委婉表達心中的情

於是,四天來,任仁煥總是遠遠佇立在黑暗的樹影下,靜靜地凝視袁曼玉窈窕動人的背影、贏弱嬌柔的身軀,細細體會無聲勝有聲的心靈悸動。

四天了,總也看不夠,任仁煥像一木樁杵在那兒,除去柔情似水的目光,整個彷彿已經與四周的黑暗融為一體。

“唉,過了今天恐怕再沒有機會,能夠如此安靜地關注她的一舉一動,看到她温柔婉約的一面。明天,或許就是狩獵行動的最後一天,平護法今天忽然過來告訴我,説隊伍漸漸深入失森林,遇到的妖獸愈來愈強悍,為了牢牢掌控局勢,不能再往前行。”

“唉,其實那些妖獸一點也不強悍,達到築基後期修為的少之又少,鳳麟角。有我們三位護法打頭陣,事先巡察,防範於未然,隊伍即使再前行三、五天,又怎會有危險?”

“唉,真希望隊伍能夠一直前進下去,那樣,每天晚上我就可以默默守候在火堆旁,遠遠凝視袁護法,被一種難以言表的情所包圍,滋潤心靈。”看着,看着,任仁煥不由痴了,心泉潺潺動,洗滌全身,只願地久天長,時間定格這一刻。

“這頭呆鵝不會一直傻站着吧?四天了,真沉得住氣。不管前面幾天,那些只是鋪墊,愛理不理,就算前來搭訕,我還不樂意奉陪呢。可是,今天晚上是關鍵,一定要圓滿完成聽雨師姐託付的任務,讓他失魂落魄,無法正常巡視。”

“可是,可是,如果他不主動上前搭訕,難道要我降尊紆貴,出言勾引他?”想到這裏,袁護法沒來由一陣羞惱,於心中輕啐一聲,暗恨道:“真是個不解風情的木榆疙瘩,如果…如果真是那樣,我…我跟他沒完!”不知不覺,袁護法放慢燒符紙的速度,於心中默默祈禱:“出來吧,膽小鬼,出來吧,任仁煥你這個膽小鬼!”

“明天之後,我們就要離開失森林,返回宗門,要不要上前和袁護法打聲招呼,這種機會以後不多了。”任仁煥沒有察覺袁曼玉投送符紙的速度大大慢下來,只覺她的動作愈來愈優雅,身旁那沓黃符紙愈來愈少。

“哎呀,糟糕,身邊的符紙就剩最後一張了!可惡,難道真要我先開口?不,決不,這種羞人的事情我怎能做出!”袁護法又氣又惱,可神情又不敢在臉上表出來,只好苦苦剋制,心中鬱悶難當,幾拂袖而去。

“哼,如果他再不出來,我…我便再取出一沓符紙,接着燒。嗯,一直燒,一直燒到天亮,那樣也算完成任務了。”驀地,靈光一現,袁曼玉想到一個拙劣可行的法子,與凌雲的“掘地三尺”如出一轍。

念及於此,袁曼玉那顆燥動的心漸漸冷卻,重新恢復往的從容不迫,冰雪冷靜。

“咦?袁護法身旁的玉符已經用完,怎麼仍舊蹲在那兒,沒像往常那樣,一言不發轉身就走?難道我這些默默守候的誠心誠意,動蒼天,令她同身受,和我一樣,覺得相聚的歡樂時光漸少,戀戀不捨起來。”驀地,莫明其妙的喜悦充滿臆,滿滿當當,幸福得任仁煥幾眩暈,如墜夢幻之境。

“嗯,火候到了,正是大好時機,此時不出手,何時出手?哈哈,或許臨行前一番暢談起到奇效,獲得美人的好、青睞,甚至芳心?”想到這裏,任仁煥不再躊躇不定,虎軀一振,容光煥發,緩緩踱出巨樹的陰影,邁着輕快的步履向光明走去。

“哎呀,身上符紙不多了,怎麼辦?”袁曼玉神識往儲物袋一探,不大驚失,差點輕呼出聲。

就在這一刻,耳畔傳來“沙沙”落葉磨擦的聲音,剎時,那顆高高懸掛的心冉冉落下。

“籲”袁曼玉悄悄呼出一口濁氣,如鹿撞的心跳漸漸平復。

“夜濃稠,陰氣漸盛,袁護法沒有回去,仍舊為那些死去豪傑們的英靈祈禱,心意之誠,他們泉下有知,定會動得五體投地。反過來,默默保佑你一生平安,得聞大道。”任仁煥閒情逸致,侃侃而談,清朗的聲音略帶一絲男的磁力。

袁護法正氣惱着,按照往的脾,定然不予理睬,把任仁煥晾上一晾。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為了完成師姐託付的任務,只好忍辱負重,按捺心中不滿,軟聲説道。

“謝謝任護法的誇讚,曼玉實不敢當。只因狩獵活動即將結束,能夠多些時光靜靜受五千年那場戰役的慘烈,同時為死去的先烈祈禱而以。”

“任護法,這些天的晚上你可是一直站在遠處,靜靜觀察我的一舉一動?”忽地,袁護法語氣一轉,嗔怒説道,那嬌羞的表情顯在美絕倫的玉靨上,在明暗替的火光下,是那樣傳神動人。

“啊!”一時間,任仁煥痴了,直勾勾盯着薄嗔還羞的美靨。

俄而,在袁護法狠狠一瞪下,任仁煥這才回過神來,訕訕解釋道:“仁煥見袁護法誠心誠意祈禱,生怕唐突佳人,破壞那份召天地的心靈勾通。於是,心中兩難,既想作位君子,光明正大現身,與袁護法攀談;又想作位小人,讓黑暗噬,不敢有絲毫驚擾。”

“最後,仁煥選擇作一位小人,讓袁護法失望了!”或許覺光陰珍貴,任仁煥口若懸河,妙語如珠。

“就會撿好聽的説,你們男人呀!那我問你,今晚為何又現身呢?”袁護法嬌嗔一聲,美目一轉,光溢彩,當真明眸善睞。

霎時,任仁煥魂予授,飄飄然,如騰雲駕霧,不口應道:“還不是因為你!”話剛出口,任仁煥便意識到不妥,大大的不妥,不可挽回的不妥,羞愧難當,追悔莫及。

“今晚我是怎麼啦,如此失魂落魄,口不擇言,居然滿口花花,調戲起袁護法。”

“任仁煥!你…你怎能如此羞辱我,請你自重些!”霎時,兩團紅霞湧上玉靨,令吹彈可破的肌膚温潤如暖玉,晶瑩剔透,襯上羞惱絕的神情,當真美豔不可方物。

“我…我…我,曼玉師妹千萬不要生氣,我…我…我説的都是由衷之言,不知怎地,就口而出。”任仁煥失去往的風瀟灑,緊張得憋紅俊臉,嚅嚅喏喏應道。

“你怎能如此輕率,如此鬆浮,如此有**份,簡直就是一位輕薄的登徒子。”漸漸地,袁護法恢復鎮定,玉靨寒霜,蛾眉一挑,冷冷説道。

“曼玉,你聽我解釋,我説的皆是真話,其心蒼天可鑑,其誠厚土可!”任仁煥見袁曼玉變臉,好似真生氣,不由急了,誠懇説道。

“不要叫我曼玉,我消受不起。我問你,在你心裏,門主的佔據位置多些,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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