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冠軍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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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老李發現不見了球球,連忙打開鐵門衝出去找。卻看見斜坡那裏圍着幾個人,遠遠看去,地上彷彿有一攤血跡,他一驚,連忙飛奔過去。

他掩住嘴巴,蹲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看着球球那全身帶着鮮紅血跡的身子,許久,才站起身顫抖問圍觀的人“知道是誰撞死的麼?”一名打扮高貴的女子看了看老李,不無可惜地説道:“我看不到誰撞死的,來到的時候它就沒氣了,我認得是陳先生家的狗,真是可惜,這狗很可愛的。”

“這一帶別墅區,很少有人飆車的,加上球球也很謹慎,不會亂衝出馬路,到底是誰這麼狠心。你看連剎車痕都沒有,這個人本沒有剎車,甚至還加大油門直撞了過來。誰跟你們陳家有這麼大仇恨啊?連狗都不放過。”説話的和陳天雲比鄰而居的李先生,老爺子曾經帶着球球到他們家玩兒,所以他認得球球,也十分喜愛球球。

老李拿出電話,把小路和阿德叫了出來,剛掛了電話,他自己想了想便對李先生説:“幫們看着點兒,我回去把三輪車騎出來。”李先生説道:“恩,去吧。”小路和阿德急忙地跑出來,老李也沒説什麼事,這幾天發生這麼多事,還真讓人有草木皆兵的覺。

剛跑出門口,便看到老李衝了進來,小路一個快手把老李拉住了“怎麼了?”

“球球被車撞死了,我去拉三輪過來。”老李甩開小路的手,往裏跑去。

小路與阿德相視一眼,臉陡然白了,連忙朝斜坡跑過去,果然看見一羣人在圍觀着,兩人跑了過去,反應和老李差不多,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面孔,誰想到早上還一直追着吃東西的球球,此刻已經躺在血泊中,永遠閉上它的眼睛了。

胡喜喜回到家中的時候,球球的身子已經僵硬了。她啞聲問道:“看見是誰撞死的沒有?”沒有人知道她的心這一刻有多無助,她甚至認為這已經是一種預兆,在冠軍有病之後,她已經沒有辦法不這樣去想了。

陳天雲還不知道,否則也不會讓胡喜喜一個人回家面對這樣的噩耗。

“看不到,由於太早,還沒有什麼人走動。”老李説道。

“帶我到出事的地方看看。”老李領着胡喜喜到球球出事的地方去,胡喜喜看着地上的車痕和球球落地的位置,久久地看着,她沉默不語,臉上看不出喜還是悲。

老爺子對球球有種特殊的情,當他突兀看到球球的屍體,整個人都呆住了,許久才哆嗦着手説:“是誰撞的?”沒有人回答,誰也不知道!

球球葬在花園裏,球球的墳上種了許多花。

一切似乎都在往一個悲觀的方向發展,似乎都在教人絕望,教人放棄!

胡喜喜原本一無所有,她不在乎失去,只剩下她和冠軍的命,她不服輸,死也不服!

看着病牀前睡的冠軍,説是睡,不過是打了鎮靜劑才勉強入睡,她告訴他球球死了,冠軍很動,但同時也發了體內的求生意志,他知道胡喜喜的意思,球球死了,她身邊只剩下他,他若有什麼事,她也不要活了。

動過後,他便開始反思,鬥志也異常旺盛。傷口基本已經癒合,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準備化療。冠軍對自己患病的事情已經知道了許多天,他的接受能力一直比別人強,從最初的恐懼到接受,胡喜喜和陳天雲一直陪着他。他知道眼前這對並非他親生父母的男女,其實比親生父母更愛他。不管最後如何,他都要奮鬥下去。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冠軍從童年開始,一直備受欺負和辱罵,同時也養成了他堅毅的個,更受胡喜喜的影響,從小獨立而孝順,這樣的孩子,該是深受憐憫的。

陳天雲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醫院,很多時候回家換身衣裳又過來了,公司的事情全部壓在古樂的頭上,當然胡喜喜也是,和阿貝德的合作也在緊張進行中,灣灣幾乎每晚都加班到十點多。但兩人縱然很忙,都每天來醫院見過冠軍才回家。

看着諸多辛苦的大人,冠軍很心疼,同時也堅定了他要爭氣的念頭。

化療是很痛苦的,吃不下飯,喝不下東西,動不動就想吐頭暈,頭髮還大把大把地掉。第一個療程劑量不敢重,因為他重傷剛愈。但黃教授也知道必須要馬上抑制癌細胞的擴散,她和幾名專家衡量過,有了一套謹慎的方案。

可儘管如何的保守治療,冠軍還是撐得很辛苦。

辛苦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看着胡喜喜想哭而強忍着的眼淚,看着陳天雲心疼而着急的眸子,他好恨自己,好恨這個病。

學校的師生紛紛來驗血,希望能找到配對的骨髓,讓冠軍早離這種生活。化療的成效不是十分理想,癌細胞的擴散比預想的快,加上他身體弱,怕是熬不住第二次化療。

陳天雲之前調查過那三個富商,也讓人全天候跟着,他打了個電話,讓那三人無論如何取得對方的髮,應以驗dna,只要證實了其中一人是冠軍的父親,那冠軍便有一絲希望。畢竟直系親屬的骨髓配對可能大點。

結果出來了,是天昆貿易的王木生。陳天雲眼裏冒出火焰,果真是他,那當年強姦歡的人也是他了?他把報告放在胡喜喜的面前,胡喜喜關節握得發白,仇人,她找了許多年的仇人就在這裏,她恨不得馬上殺了他。

可是不能,她的理智沒有喪失,如今不僅不能殺他,還要求他。

“我去吧,你陪着冠軍,我知道你無法面對那個人。”陳天雲嘆氣道。

“你帶上錄音筆,我想聽他講什麼。”胡喜喜眸子裏有一抹痛恨和無奈,若是最後,他能救冠軍,她可以把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她知道做人,最艱難的就是寬恕,尤其是一個多年在心中恨不得把他煎皮拆骨的人。寬恕很難,但必須寬恕,只要能救回她的兒子。

陳天雲約見了這位天昆貿易的王木生,他今年三十四歲,長相不俗,英俊瀟灑,可算人中龍鳳。

可他竟然是個強姦犯!

“陳董?”對於陳天雲主動約見他,他到十分的榮幸,只是還是有一絲疑問,可他仔細辨認了陳天雲後,臉陡然白了。

“坐下!”陳天雲嚴肅地説,他和他過手,黑暗中打過照面,他相信他能認出他來。

王木生坐了下來,這是一家很安靜的咖啡店,是胡喜喜名下的小生意,她一向喜歡這樣鬧着玩。

“認識胡歡嗎?”陳天雲單刀直入。

王木生眸子忽然鋭利起來,嘴角一抹冷笑化為僵硬“什麼意思?”

“還記得十六年前,你強姦過的一個女子胡歡嗎?”陳天雲想到他讓冠軍和胡喜喜受了那麼多年的苦,就恨不得揍他一頓。

“你是誰?”王木生沉聲問道。

“你只告訴我,是否曾經有過這麼一件事情。”王木生看着他,不言語,目光換過千百種受,最後,他説道:“沒錯,是有這麼一件事情。這是我唯一對不起歡的。”

“你…。。”陳天雲雖然早知道是他,可他親口承認了,還是有一種悲憤的情緒,好恨,以致説不出話來。

“既然你問起,這事情我也可以説出來。反正在我心裏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很難受。”王木生頹喪地説。

陳天雲不言語,只盯着他等待他説下去。

“我和歡讀同一間學校,那年我正要高考,但是我喜歡上了歡,是很喜歡。一直鼓不起勇氣向她表白。那段時間,我的成績差了很多,老師多次找我談話。我不知道怎麼辦,我沒心思念書。

下課的時候,我總是有意無意到歡的課室看看她。她也發現了我,那時候我曾經以為她是喜歡我的。結果原來不是!”王木生悽苦地笑了一下,痛苦的回憶緊緊揪住他的心窩,他的臉有些微微扭曲“那天很晚了,我知道她送東西到武館去,我便一路跟着她。結果她發現了我,我鼓起勇氣向她表白,但是遭到她的拒絕。她説,她有喜歡的男子了,那男子上了大學,用很高的分數上大學的。我一聽,嫉妒得要發瘋了,竟然,竟然…。。事後我很害怕,就逃走了。高三下學期,我沒有再去上去,家裏把我打了一頓,我依舊不去,我怕看見歡,怕她告我,怕她看我的眼光。只是後來我還是忍不住去了找她,她卻已經懷孕了,肚子很大。我讓她去墮胎,她才那麼年輕,以後還有很多好子,不該怎麼早生子。但她説,孩子是她最愛的男子的,她捨不得。她質問我為何沒有去上學,可我聽到她先前那句話,已經氣瘋了,我那麼愛她,她不看我一眼,甚至還替那男人生孩子,她才十六歲啊!我在家呆了兩個月,最後離開了家鄉,來到新市發展直到現在!”陳天雲震驚不已,歡竟然説這孩子是她最愛的男子的?他忽然想到,這可以解釋為何被人強姦,卻堅持要生下孩子,原來她是真的喜歡王木生的。

(親,不必糾結,和喜喜一同面對吧。相信她的子不是這麼容易被打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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