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血戰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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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卟哧!卟哧!”譏嘲的笑聲響成一片,發自眾將之口。
瞧着囊瓦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陳晚榮也是忍俊不
,笑出聲來。
三十萬唐軍,不過是王忠嗣的計謀罷了。在吐蕃這種地形複雜的地方打仗,不是兵力越多越好,夠用就行。囊瓦説的也在理,三十萬大唐在吐蕃絕對展不開,而且還會給補給增添巨大的壓力。
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李隆基才調集十萬大軍,就不再調兵了。這是常識,誰個不懂?囊瓦居然當作威脅之詞來説,能不讓眾將發笑麼?
張説忍着好笑:“紕論大人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那是我們自己的事情,自有我們自己來處理,不煩你心了。紕論大人既然來了,也不能讓你空手而歸,我這裏有幾句話,麻煩你代為轉告墀德祖贊。
“一,從現在開始,吐蕃不得蓄奴,違者斬!所有的人一律平等,奴隸擁有自由,擁有財產。
“二,割讓現在我大軍所佔之土地給大唐。
“三,邏些城允許大唐駐“滿足此三條,可以讓吐蕃繼續存在。若是墀德祖贊不允,那他要戰,就提兵來戰!”三個條件,任何一條不要説墀德祖贊會不會接受,就是他囊瓦一條也不會贊同,嘴一張,就要反駁。張説
本不給他機會,手一揮,喝道:“送客!”兵士進來,推搡着囊
瓦去了。囊
瓦不服氣的辯駁聲傳來:“你們這是欺人太甚!你們這是欺人太甚!”冰虔很是不解,摸着額頭問道:“張大人,這三條墀德祖贊一條也不會准許,依我看,都有些過份。你怎麼提這三條呢?”張説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呵呵一笑。問道:“在座諸位中。有誰能解張某之意?”沒有人説話。陳晚榮笑道:“張大人。若是我説得不對。還請你指教。廢除奴隸這事。事關重大。關係到大唐能不能在吐蕃立足。若是大唐不能在吐蕃立足。此次征戰又有何意義?要想在吐蕃站穩腳跟。就得靠老百姓地支持。吐蕃地老百姓就是這些奴隸。只有得到他們地支持。大唐才能在吐蕃立足。才能擁有吐蕃這片土地。這可是關係千秋萬代地大事。”張説輕輕擊掌道:“知我者。陳監軍也!廢奴這事。勢在必行!若是墀德祖贊拒絕了。無異於是在斷絕奴隸們地念想。他們不會再為墀德祖贊效勞。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投入大唐。這事。我們得大肆宣揚。要讓每一個奴隸知道。這是墀德祖贊地過錯。而不是我們地問題。”説到做到。張説派出大量人手宣揚這件事。奴隸成羣結隊地投靠唐朝。得到他們地自由、財產。真心擁護唐朝。
另一個不好地後果。就是把那些既得利益者推到一處了。吐蕃地奴隸主不僅僅是大臣。統兵將領。就是兵士還有不少是奴隸。他們打仗就是為了得到更多地奴隸。
這起了他們地敵愾之心。使得吐蕃軍隊地戰心高熾。無不是叫囂着要與唐軍決一死戰。張説並非不知道這種後果。是不得不這樣做。
不這樣做地話,這一仗同樣要打,還得不到奴隸的支持,難以獲得補給,困難會大很多。
冰虔點頭道:“第二條我能理解。大唐征戰這麼遠,若是不能得到這片土地,兄弟們地血就白了。可是第三條呢?在邏些城駐軍,是不是有些異想天開?”張説依然沒有回答,而是看着陳晚榮。陳晚榮笑着解釋道:“這事説到底,就是要讓我們放心,讓我們處於一個更加有利的地位。大帥請想,要是不能控制吐蕃的都城,我們能放心麼?只有把吐蕃那些大人物們掌握在手心裏,我們才能高枕無憂。”冰虔恍然大悟,衝張説大拇指一豎:“張大人,你真是高明呀!佈局如此之深遠!”陳晚榮仍嫌不夠,補充了一點:“還應該讓吐蕃解散軍隊,吐蕃的秩序由大唐負責。”張説指着陳晚榮,大笑不已:“陳監軍,你可是比我還狠!這一點是必然,但不是現在,得以後慢慢來。”陳晚榮提醒一句:“在吐蕃不僅要駐軍,還應該修一條好路。只要有了便捷地
通,一旦吐蕃有事,大唐的援軍可以迅速趕到。”在吐蕃駐軍是必然之事,但是,不可能駐得太多。畢竟吐蕃太窮了,軍隊駐得太多,養不起,只能維持一定數目的軍隊就行了。
張説擊掌讚賞:“陳監軍,你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這事,也得押後,得等你們把這一仗打完了,吐蕃穩定了之後,再進行這件事。”要想擁有吐蕃這片領土,一條便捷的戰略通道是必須的,張説想到前面去了,陳晚榮也就不再多説:“張大人見事明快,我班門斧了。”冰虔笑道:“監軍呀,這也是在張大人面前,我們聽來,好象跟天書似的。”他們是將領,於這些大局大謀劃哪裏
通了。
張説起身告辭:“大帥,諸事完畢,張説告辭了。”馬上就要決戰了,他的擔子也不輕,郭虔也不挽留,帶着眾將把張説送走。送走張説,郭虔一身輕鬆:“張大人給我們指點了津,我想,你們也該都清楚了吧?現在,開拔吧,向着邏些城推進!”怒江邊上水草豐美,牛羊成羣,不少牧人趕着牛羊,不時哼唱幾句民族。
沙灘上,正有幾個兒童在嬉戲,一個兒童扒下了皮袍子,一個猛子扎進怒江,好象水底的魚兒似地。在水中自由自在地遊着。
等到他冒出頭來,得意的衝岸上地玩伴揮手:“我在這呢!你們有種就下來!”
“快上來,不要呆在水裏!”岸上的玩伴衝他直招手。很是心急。
“我不上來,讓你們逮不着我!”童子頭一歪,得意勁不減。
“快看看水,變紅了!”一個玩伴指着水面,猛地捏住鼻子:“好臭!”童子原本不信,不經意間看見原本清澈地水面上漂浮着一層紅的
體。還散發着刺鼻的腥味,嚇得不輕。尖叫一聲,手忙腳亂地朝岸上游去。
等到他上岸,他的同伴早就驚慌不已的逃走了。他們趕到幾個牧人旁邊,嘰嘰喳喳的説着怒江裏的事情。牧人本就不信怒江會有如此變化。可是童子眾口一詞,不得不有些懷疑,騎着馬,趕到怒江邊上一瞧,驚呼不已:“這是血水!是血水!哪來的血水?”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怒江的上游。這地確是血水,還是人的血水!怒江上游此刻正進行着一場血戰,鮮血衝開了泥土,
進了怒江。把怒江染成了紅
。
這事得從程曉天接管哥舒翰的前鋒部隊説起。程曉天是一位優秀的將軍。有着鋭地判斷力,一聽哥舒翰説明情況。就知道桑旺他們能通過怒江北犯,必然是在怒江上架起了浮橋。
要是趁着桑旺新敗之際。跟着追去,運氣好的話,一鼓作氣拿下浮橋,好處不用想也能知道,會為十萬大軍進邏些城創造出最有利的條件。
主意一定,程曉天立即帶領先頭部隊追了上去。這件事,哥舒翰也想做,只是他給郭虔召回去了。
程曉天的判斷非常準確,桑旺在怒江上架起了五座浮橋,為墀德祖贊親自統率的大軍過江做好了準備。
桑旺敗於哥舒翰之手後,一邊逃走,一邊收攏他的軍隊。等到他把敗軍收攏得差不多了,卻得到消息,一支上萬人的唐軍已經先一步趕去怒江了。按照斥候的報告,這支唐軍所去地方位正是浮橋所在之處。
啊橋對於一支軍隊地重要是不言自明的,若是怒江上地浮橋落入唐軍之手,後果不堪設想!怒江是邏些城北方的最後一道天險,若是唐軍控制了浮橋,渡過了怒江,即使唐軍還沒有到達邏些城下,也可以説是兵臨城下了。
得到這一消息,桑旺嚇得七魂去了六魂。他是兵馬都元帥宰相同平章事,主管吐蕃軍隊,唐軍長驅直入,他地罪責很大,只是墀德祖贊現在禦敵要緊,沒有時間追究他罷了。
若是浮橋一丟,怒江失守,墀德祖贊必然會然大怒,砍他的腦袋沒有任何問題。事態嚴重,桑旺馬上帶着他的敗軍趕往浮橋處。等到他趕到時,程曉天已經完全控制了浮橋,在浮橋上佈置好了警戒。
桑旺背上的冷汗把衣衫都打濕了,這可是把天給捅漏了!二話不説,桑旺決心奪回浮橋,將功贖罪,率領他的敗兵向唐軍發起進攻。
程曉天很是清醒的認識到,他之所以能夠順利攻佔浮橋,説到底是鑽了吐蕃人的空子,桑旺率領的先頭部隊敗北,吐蕃後軍未到,浮橋的守衞太少,才給他一鼓作氣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