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山風吹拂着,有時,帶着一陣呼嘯,吹在身上,多少有幾分涼意。
遠近層疊的山巒,濛的雲靄正在這些山巒起伏,一眼望去,只見
朧朧,若隱若現,在夕陽霞照裏,特有一股悽蒼的美。
叢山峻嶺,百澗幹壑,林幽谷深,這些天然的地形做為掩護,只要稍加躲藏,便不易察覺。
三條人影,在一片並不十分陡斜的山坡上奔走着,韋英風的氣有些蒼白,但他的眸子依舊神采煥發,意壯氣宏。
他抬頭一望,但見紅霞滿天,暮雲四合,大地蒼茫,一輪夕陽,血紅如火,那血紅,卻紅得悽豔,紅得人,又是近黃昏時,寒意更近。
他沉默的在心中想道:“這斷魂谷四周的景如此優美,有此名字甚是不妥,令人畏寒。”他們風塵僕僕的迴環奔波,六隻眼睛,仔細的向四周察視,不論是可以掩藏人物的岩石,一小叢足以掩遮的樹林,他們恐怕有詐。
他們正躍過一條山溝,韋英風茫然的往前面看了看,又想:“從小青到沈姑娘,都是受我連累,小青現在不知怎麼了,會不會受罪?眼前的沈姑娘文文弱弱的,卻跟着我們翻山越嶺,真難為她了。”他整齊的牙齒深深陷入下之中:“這些窮兇極惡,狡詐陰毒的歹人豬狗,我非殺得他們片甲不留,不能消我心頭之火。”-抹冷酷而輕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他又狠狠的搖頭:“這些
子以來,雙手沾的血腥也不少了,為了-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擴展為一場血戰,實在膩煩了,可是事到臨頭,往往身不由己…”煩躁與
茫,在他的面孔上形成一片渾然的冷厲神
,使他看起來更懾人了。
“不知道我該殺了多少不該殺的人,而放過了多少該殺的人,唉!有些人運氣始終不錯,有的人可就差遠了…”他向遠處雲埋霧罩的山嶺眺望了片刻,幽遠而淡漠的道:“對方選擇了一個最適當的場所,只是,青山何咎,又添白骨。”瀋海珊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四周溜了一轉,輕輕皺皺鼻子,道:“這些人莫名其妙,我跟他們無冤無仇的,要我幹什麼?又不光明正大的來,偏要偷雞摸狗用抓走蘇姑娘,要我們到這個鬼地方來…”一旁的李虎湊過頭來,道:“你們女人就會惹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瀋海珊冷沉的道:“我們女人哪裏得罪你啦?-定是天下沒有一個女子願意嫁給你,所以你才會變成這般發癲賣狂,裝瘋作傻。”瀋海珊一張利嘴平素損人慣了,李虎怎麼是她對手,氣得大眼瞪小眼。
韋英風抹去角的灰沙,微微思索了-會,緩緩的道:“對方不但抓走小青,又知道我們的落腳處,可見也不是簡單的人物,我們須小心提防。”李虎卻不以為然的搖頭,道:“就憑主人你的武功,天下還有誰是你的對手,我李虎也不是好惹的,呆會兒三下兩下,摔的他唏哩嘩啦,滿地找牙。”瀋海珊狠狠白了他一眼,不屑的道:“人不怎麼樣,吹牛的技術還不差。”韋英風幽幽的笑笑,道:“現在吵沒關係,緊要關頭時,兩位可得同心協力,否則,我們的情況恐怕凶多吉少。”談話間,三人已來到了一片闊幅廣宏的平原山脊中,路旁豎有一塊木牌,寫着:“斷魂谷!”韋英風帶着點憂慮,思索着道:“應該就是這裏了,小青在他們手中不知道安全嗎?”他轉目向樹林四周打量了-番,還沒有發現有什麼人影,停頓了片刻,又道:“是時候了,也該來了。”忽然,前方有了動靜,可能是對方來了,韋英風頷首道:“李虎,小心了,千萬不要讓對方抓住我們的弱點,好好照顧沈姑娘。”韋英風已漸漸可以看清前面,有數條人影飛奔而來,一式的藍衣,個個
悍獷野,一看即知道-羣武林高手。
一干人影已逐漸來近,韋英風眼光轉處,共有十一條藍衣大漢,個個意態軒昂。
這時,韋英風望着這些意態豪邁,神儀內藴的高手,不由在心中驚異的忖思:“這又是哪一路上的好手,個個莫不是沉練凝重,若要動手,真有些麻煩。”正在想着,-幹人已在三人面前站穩,為首的是個約六旬的禿頂老者,正睜着光閃閃的眸子向韋英風打量。
在這瘦小枯乾的老者身旁,左右分別站了五人,其中赫然有“冷麪快手”水寒青,以及他的屬下“斷魂四鬼”另外四人他並無一識,最右邊的就是韋英風朝思暮想的蘇艾青。
她此時雙手被縛,嘴巴也被矇住,兩眼注視韋英風,雙眸中,出深切的懇求,面部有些痙攣,蒼白的嚇人。
韋英風看到蘇艾青的樣子,被壓迫的怒火,倏然在他心中衝起,他暗裏了一口氣,讓一絲笑意浮在
角,冷淡的道:“你們如果是衝着在下來的,在下已經來了,請你們放了那位姑娘。”枯瘦老者大刺刺的哼了一聲,沉着嗓子道:“韋英風,聽説你是近
躥起,在江湖上名聲極響,如今-見,不過爾爾。”韋英風一拂衣袖,輕蔑的睨了對方一眼,冷冷一笑,道:“恐怕要試過才知道閣下是否已經老眼昏花了。”老者怒火倏升,鼻腔裏哼了一聲,傲然的道:“後生小輩,竟敢如此狂妄,就憑你只怕也掂不出什麼份量來。”韋英風兩眼似看似不看的道:“廢話無益,閣下高姓,恕在下眼生得很,各位究竟用意何在。”老者原本不友善的神態,又變得極為不屑,陰陽怪氣的道:“老夫在江湖上數十年,不認識老夫這把老骨頭的還真少,‘棋聖老君’蘇無價。”韋英風凝視着“棋聖老君”淡淡一笑,道:“今
識荊,三生有幸,有話直説吧!在下怕急得很,沒什麼耐
跟閣下磨菇。”
“冷麪快手”水寒青冷哼一聲,自旁邊進話來,道:“韋兄弟,在下敬你是條漢子,誰知你假意放了瀋海珊,暗地又跟她勾搭…”瀋海珊瞪着“冷麪快手”嘴
哆嗦着,顫抖的道:“水寒青,你少不要臉,我已經説得很清楚,在下喜歡,我愛跟誰就跟誰,你管不着。”
“棋聖老君”蘇無價古怪的一笑,道:“韋英風,或許你還沉淪在温柔鄉里,老夫為了讓你死能瞑目,不防把實情都跟你説了——”韋英風幽冷的道:“最好不過,在下在此謝過了。”瀋海珊俏臉兒又是紅,又是白,急道:“糟老頭,你休要胡説八道,快把蘇姑娘放了,韋公子或許可以饒你們免死,再不…”
“棋聖老君”面鐵青,雙目盡赤的道:“臭子婊,你少猖狂,要不是你不服從組織,老夫何需親自出馬,你再嚷嚷,老夫一掌劈死你。”韋英風淡淡的向瀋海珊看了一眼,又淡淡的道:“有話不防挑明瞭直説,在下不想
費時間,希望趕快將蘇姑娘放了。”
“棋聖老君”蘇無價皮笑不笑的道:“這娘們本來是‘劊子手’段飛英的未婚
,段飛英被你
瘋後,她又貼上‘冷麪快手’水寒青,共同計劃要殺你復仇,誰知道娘們又看上你,把他給甩了,所以他才處處要找你算帳…”韋英風一顆心直往下落,他不知怎的,心中覺得極端的難受,像一下子失去很多,空虛極了,卻又摻雜了不少酸澀與苦痛。
韋英風苦笑無言,他對‘劊子手’段飛英的發狂,一直有着最深沉的歉意,想不到跟在他身旁,美麗的少女,竟是他的未婚。
韋英風沒有表情,望着瀋海珊目光中的羞愧與幽怨。
瀋海珊受不了他這種眼光,目眶一煞,眼圈兒已紅了起來,她強忍住淚水,哽咽着道:“英風,你-定在怪我,我…我真的喜歡你,我…沒有害你的意思,我也是不得已的…”韋英風的雙目中,閃幻着一片古怪而奇異的神,他咬咬嘴
,深沉的道:“沈姑娘演戲的天份,令人敬佩,在下不但沒有看出端倪,連懷疑都不曾有過。”瀋海珊知道他在諷刺她,面部有些痙攣,蒼白的嚇人,她微顫的道:“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我對你的心意永遠不變,你是我第一個真心喜歡的男人,連段飛英我都沒有如此對過他…”韋英風悽苦的笑笑,緩緩的説道:“最毒的蛇,外表全有美麗的花紋,沈姑娘,你又給在下上了一課。”瀋海珊全身一顫,兩眼暗淡,哭着道:“我知道不管怎麼説你都不會相信我,好了,我坦白告訴你,我曾跟段飛英訂親,是奉了‘獨尊門’的命令,設計接近你也是組織的意思,但是我沒有從命殺掉你,他們才會抓走蘇姑娘,這些人全部都是…”説到這裏“棋聖老君”已冷冷的喝道:“瀋海珊,你分明找死。”在空中一個翻轉,雙掌倏出,來勢兇猛而凌厲,有拔山移鼎之勢,韋英風神
大變,正待搶救——一突然-一瀋海珊的身子輕飄飄的退後五尺,優美至極的落了下來。
韋英風一時果真嚇住了,忖道:“想不到沈姑娘的身手如此了得,韋英風啊韋英風,這下你栽得可真重…”他也為自己捏了-把冷汗,如果瀋海珊真的對他下手,他在毫無防備的狀況下,是否能安全避過?現在他能無事,是否歸於幸運?
正想着“棋聖老君”厲叱一聲,-個騰身,反手-掌抖出一股強勁至極的罡風,猛襲瀋海珊前!
他的出手之間,輕描淡寫,招式簡單明確,但是隱隱中含藴着無窮真力的變化,威狠無比!
一看,韋英風就知道瀋海珊的身手,跟“棋聖老君”相差得太遠了,在此種情況下,他如不出手,瀋海珊斷不能全身而退。
驀然-一一一聲清叱,韋英風瘦削的身軀竟如一條強有力的機簧猛然彈起,雙掌同時自外圈入,一股股奇妙的勁氣,如濤般滾滾湧排!
“棋聖老君”蘇無價在這次的攻擊,卻未能佔到上風,徒勞無功,只得返身而退。
瀋海珊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有些驚恐的叫着,道:“除非你能殺了我,否則我會將我知道的一切全都抖出來。”
“冷麪快手”水寒青冷漠的道:“瀋海珊,你真不要臉,當時在我面前哭哭啼啼,説非殺了韋英風不可,現在…”瀋海珊一張俏臉兒白得如紙,兩隻眼睛,充滿了淚水,卻毫不閃眨的瞪視着“冷麪快手”她悽悽切切的哭道:“你也不過被利用的工具,那是‘獨尊門’要我去引誘你,而今你…”
“冷麪快手”水寒青陋夷的-撇嘴,沉冷的道:“在下對你已失去興趣,你不必再挑撥離間,再不信你這套。”在蘇艾青身旁的-位中年漢子,聲如洪鐘般哼了一聲,道:“不必再羅嗦,把他們全都殺了,不就沒事了,談半天搞什麼。”韋英風毫不在意的一笑,望了望在場的人,沉穩的道:“在下出道時
極短,除了水兄及斷魂四鬼外,其餘的四位,可否告訴在下,你們尊姓大名,他
或許有緣再見。”剛才發話的漢子,囂張的道:“‘追魂三步’奚狂。”在他一邊的兩位目光
練,年紀與“追魂三步”奚狂差不多,一人道:“吾乃‘劍梟雙子’金三甲和葭元。”另一位鼻頭奇大無比,面容極為醜陋,年紀比前三人大些,用濃重的鼻音,冷漠的道:“‘月魔刀’仇大剛。”半天沒開口的李虎,突然哈哈大笑,道:“大鼻子,怎麼説話跟塌鼻子一樣,咿咿嗚嗚的,好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