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巖下一劍了親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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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因尋你不着,始遭遇那妖婦,發生拼鬥,實未料及,竟是我家仇人,嗣荊三娘伏誅,為便你行事起見,乃藉機將石中玉引走,以免誤會,又橫生波折,所幸鎮中那場火災,並與我們無關。
今晨,我與石姑娘,再度入山,見那小屋已化為灰燼,妖婦亦屍骨無存,她雖睹景傷情,嘆不已,更恥其行為,有悖天理人道,但對你之手段,似頗不滿。
不過,此姝秉温良,資質純厚,實為污泥中之青蓮,亟宜敬之,不可失禮,蓋伊不明我輩之立場與苦心耳。
今又與你不遇,料定有事羈身,我為消弭你們昨晚的那場不愉快的事件計,力促與她即刻啓程,先入武陵山。
請放心,我處事謹慎,能臨機應變,此行決可無虞,説不定,還與復仇大事前途,多少有點裨益。
我於沿途,均設有玉字秘記,你儘可暗自跟來,至要!至要!
信中末了,還劃有一個玉字,他看罷之後,一時心頭大急。
深恐嬌此去有失,遂匆匆將小孩之事,向店家
代一番,即與易昌福作別,取道奇峯關,打馬就走。
坐落武陵山東南一隅的丁甲砦,乃三元幫的總堂所在地。幫主雖有三人,但一切幫務,向系由大幫主仇元迪與二幫主王開元,分擔主持,至三幫主嫫姆荊元貞,則從不過問幫中之事。
她近來,因得了一部“太陰箴言”的經文之後,索移至武陵山西麓,小南海凝碧巖居住,潛心研習經文上的,一種陰毒武功——凝魂陰煞掌。
更對丁甲砦那裏,不輕涉一步。
這一天,幫中有一名弟子,由一等香主,升任掌堂執事,荊元貞於參加開堂大典之後,傍晚即轉回小南海。
當晚,她於凝碧巖前,設下香案,仰空行禮如儀,隨由女弟子,用一條盤,託着一個剛勒死的小孩,放在桌上。
她一劍開膛,取出一具鮮血淋淋的小心臟,先飲罷一盞燒酒,然後,即將心臟一口囫囫噬,狀極殘忍,令人見之不
骨悚然。
她噬罷人心,順手一揮,從人又將那小孩屍身取走,她隨又趺坐案前,按照“太陰箴言”經文,練氣行功。
這時,凝碧巖前的氣氛,顯的分外陰沉,山風颯颯,樹搖草動,此起彼和,恍如鬼鳴魅號。
那佇立暗中,待命晉謁的兩位遠客,目睹這一幕,酒咽人心的慘劇,只嚇得混身髮直豎,
不住倒
了一口涼氣。
荊元貞之所以如此?據説:在行功期間,於百內,鬚生食小孩心臟百個,為的是:增強本身太陰煞氣,與功力進境。
她對蒐集小孩一舉,十分慎重,特派女兒荊三娘,親率心腹二人,專任其事,以防機密外。
不料,近兩來,女兒的音訊杳然,分外惦念,加上今晚,又
顫眼跳,心神不寧,深慮荊三娘在外,出了什麼差錯。
她草草行功完畢,正準備轉入巖休息,忽有一女弟子進稟,道:“鄱陽湖總舵的石中玉小姐來了,要晉謁幫主。”荊示貞道聲:“請進。”旋見有男女兩人,直趨
口而來。
姑娘石中玉,拜見乾孃禮畢,又引見身後的一人,説道:“這位,是女兒的朋友,施鳴玉。”施姑娘先還以為這位名震江湖的嫫姆,定是個老態龍鍾,雞皮鶴臉的鳩盤婆,今一見之下,竟大謬不然。
原來她,一頭烏雲高挽,貌若四旬中年,只眉宇間,藴滿煞氣,不像個婦人罷了,當下,即忙閃步上前,躬身見禮。
荊元貞問道:“姑娘,你府上何處?”施鳴玉見問一驚,忙暗收心神,強自鎮定,含笑説道:“晚輩舍間,是浙江青田,現徙居江蘇揚州,石姑娘,乃晚輩所認的義妹。”荊元貞頷首微笑,道:“這沒什關係,我年輕時,也頗喜扮男裝。”石中玉姑娘,不向施鳴玉瞟了一眼,暗自咒罵,道:“你這妮子,多壞,這幾天,一路混充男人,佔盡我的便宜,瞞得我好哇!”荊元貞又衝着石中玉,問道:“姑娘,你千里迢迢,趕來見我,是有什麼急事?”姑娘説道:“乾媽!那靳六哥,和我哥哥,均被人打傷了,而所傷他們兩人的暗器,經認出,卻是你的東西。”荊元貞聞言一怔,急聲問道:“是我的什麼東西?”姑娘隨手掏出那兩支響鏢,向上一遞,説道:“這,請看看,可是你的嗎?”荊元貞接過一看,俯首沉
,半晌,才説道:“這東西,確是我的,但已多年沒用,是誰的事,你們竟沒發現?”姑娘嘟着那張小嘴,説道:“來人出手時,系暗中行事,怎知道是誰?”荊元貞輕聲一嘆,又説道:“你們可去休息吧,候你三姐回來了,好好的問問她再説吧。”姑娘心頭不覺-震,正待出聲相告荊三娘被殺之事,倏見施鳴玉,向她暗暗使眼
,她-時不解,只得將説到口邊的話,又咽回去了。
石姑娘正當言又止之際,驀聽得空中,有人一陣清嘯,聲徹雲霄,直恍如九皋鶴鳴,古剎晨鐘。
當場,除了施鳴玉,已心知來人是誰之外,其餘眾人,莫不大吃一驚。
轉眼間,一陣衣袂劃空之聲過去,即驚鴻翩翩的,由凝碧巖頂,飛下一個人來,只見他,怒容滿面,一身玄裝,手擎長劍,身而立。
荊元貞一見來人雖是少年人打扮,但那深厚功力嘯聲,卻令她全身一震,忙凝神打量着來人。
來人正是宇文傑,只聽他厲聲道:“你是三元幫三幫主荊元貞?”荊元貞點頭道:“不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宇文傑斥道:“還先父宇文俊之命來!”荊元貞咯咯笑道:“好!我就一併斬草除,來吧!盡你所學上來吧!免得死後還做個怨鬼!”宇文傑又厲聲喝道:“我僅憑此一劍,要取你
命,不需另外什麼武學。”兩人出劍
手,硬砍硬拼的繼續搏鬥。
這時,凝碧巖前,突響起了一支光帶磷焰的火箭,上衝九霄之後,又接二連三,空了兩支。
兩人又拼鬥了百十來招時,荊元貞漸強敵難制。
那宇文傑雖越鬥越勇,但以到了百招之後,還不能取勝,心頭也有點着急,忽然靈機一動,馬上憶及了伏魔劍法的絕招——天象四式,遂起手就是一招“烘雲托月”直取對方天庭。
又接演“分雲拿月”與“踏雲踢月”兩招,分取對方中下兩路,這連環三招,一陣擊出之後,果然不同凡響,只得荊元貞,手忙腳亂,身形直晃,堪堪僅有招架之功,已失卻還手之力。
這時,倏聽得附近暗中,有個嘶啞口音,發話道:“好個天象四式,可惜,只現出三招!”荊元貞,見對方突然變換了,如此凌厲無匹招式,不由心頭一懍,也無暇顧及暗中那人的語言,究説的什麼?
她正待起身凌空,想震碎長劍,以滿天花雨的打法,來傷害對方,但因這柄斷魂劍,乃心愛之物,如此做去,卻又有點不捨。
她處此躊躇不決,難於果斷之際,不料那宇文傑,恰於此時,使出了最後一招“象星拱月”她頓身外,展開了千百支鋒刃,齊由四周
來,方暗道一聲:不好,忽又覺手中一輕,心知劍已折鏑。
接着就是,兩眼一黑,腦際一陣眩暈,摔倒塵埃,知覺全失。
這時,風雷之聲頓息,宇文傑一步趕上,手起劍落,砍下荊元貞首級,就巖前原有的案上一放,只見他,雙手抱拳,仰望空際,滿面淚,悽聲説道:“爹,媽…你們…現在可好了…”語音未盡,即倒身下拜,伏地大哭。
姑娘施鳴玉,縱身趕至案前,與宇文傑並肩拜倒,她為的是,親仇既復,要克盡子媳之禮。
那站在遠處的石中玉姑娘,對當前情景,好似在做夢,只看的她,如醉如痴,呆若木偶。
宇文傑哭拜之後,立起身來,今以大仇已報,心頭頓一暢。
不又仰天一聲清嘯,似已將有生以來的
懷抑鬱,一吐無餘,忙説道:“玉姐姐,我們走。”所有武陵門下女弟子,因懾於剛才的那陣威勢,個個早已嚇得像條馴貓,見他二人要走,誰還敢上前相阻。
轉眼前,兩條黑影,已於昏黑暗裏,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