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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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彤？”曉衣循聲走過去，毫不猶豫地拉開衣櫥的門把，果然看到全身縮成一團，看起來可憐兮兮的顏芷彤。

“芷彤，你快出來！一直躲在裏面，要是窒息了怎麼辦？”

“曉衣！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救我的！”芷彤緊緊抱住曉衣，説着説着一雙又大又明亮的眼睛已經泛起一片水霧。

“當然嘍！我們是好姐妹，我絕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曉衣上下打量着芷彤，像是母雞護小雞那樣，仔細檢查她是不是有哪裏受傷。

她及肩的髮絲上夾雜了幾片落葉，白襯衫沾染上一些黃土、灰塵，漂亮白皙的臉頰上有未乾的淚痕和凝結的泥土灰屑，模樣顯得有些狼狽。

“你跌倒了嗎？有沒有哪裏受傷？”曉衣關心地問道。

“嗯…”芷彤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

“因為我太緊張了，所以跑着跑着一不留神，在森林那裏跌倒，滾到小山丘下面，不過也幸好我掉下去了，所以那些人沒看到我。後來…我不敢一個人到主樓去，乾脆就跑回這裏躲起來了。”倉皇逃走、狼狽跌倒，最後哭着跑回安全的地方躲着，確實就是芷彤會做的事情。曉衣體貼地拍拍她的肩膀，微笑鼓勵道:“沒事就好，我真怕你被那些人抓走了。”聽到曉衣提起“那些人”芷彤的肩膀不自覺地抖了一下。那些人真的好可怕，只要一逮住機會就圍攏過來，對着她嘲笑咒罵，説她攀權附貴，硬纏上萊斯特。拜託！她躲萊斯特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死纏着他不放？

這段子如果不是有曉衣陪着，她早就撐不住了。

“好了，沒事了。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嗎？絕對不會被萊斯特給打敗！”曉衣繼續鼓勵芷彤。

“下次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放心好了！”

“砰砰砰！”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讓曉衣和芷彤嚇了一跳，後者更是直覺地就想縮回衣櫥裏面去。

“芷彤！”曉衣拉住她，又好氣又好笑地説:“我和你在一起，沒什麼好怕的！”曉衣緊緊握住芷彤的手來到門邊，雖説表面上裝得堅強，但是在扭開門把的瞬間，她的心還是揪緊着，就怕門外站的是那羣陰魂不散的討厭鬼。

“軋”的一聲拉開門，門外站的不是別人，而是剛才陪着曉衣一起四處尋人，卻被她扔在宿舍門口的川凜。

“小麻雀找到小烏龜了？”川凜隨意瞥了一眼曉衣身後的顏芷彤，只約略捕捉到她有一張荏弱美麗的臉孔，跟着將視線移回曉衣的臉上，發現她雙臂微張，像是母雞護小雞那樣保護着身後的顏芷彤。

“喔？小麻雀現在晉級變成老母雞了？”川凜扯，語氣充滿了嘲諷。

“曉衣…”芷彤動都不敢動，只是緊緊地抓住曉衣的襯衫。她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他身上那種特有的、屬於上菁英式的傲慢和冷漠，和萊斯特.威靈頓簡直如出一轍，光是看一眼就讓她覺得害怕。

“你有什麼事？”曉衣知道川凜的出現讓芷彤很緊張，也知道他不論是出的外表、優雅的儀態，都會讓芷彤聯想到萊斯特。平心而論，這兩個人雖然有許多相似處，嘴巴也一樣惡毒，但…她就是覺得川凜此起只會欺負芷彤的萊斯特好太多了！

“什麼事？你莫名其妙地闖入我和晶的地方，讓我們莫名扯上你的麻煩，現在找到自己的朋友就想不認帳了？”川凜黑瞳瞇起，對曉衣這種亟撇清關係的態度到不悦。

“我哪有？！”曉衣大聲反駁。

“今天早上的事情我不是都説了是一場誤會，我怎麼知道這所爛學校有什麼地方是區？不小心闖進去就是不小心闖進去了！再説，你送我去主樓、陪我找芷彤這些事情我都很謝啊！不是都説了好幾次謝謝了嗎？這樣還不夠？難不成你們這些『有錢有權』的人都是心理變態，道謝都要人跪下來磕頭不成？”

“曉衣！”雖然不太清楚事情的始末，但芷彤還是被曉衣昂的語調給嚇到了。她們在這所學校裏四面楚歌，光是應付萊斯特、還有那羣人就夠頭痛了，實在沒力氣再樹立新敵人了。

川凜不語，只是以一種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曉衣。後者雖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還是硬起肩膀，裝出“有本事就一掌把我打死，但是我不怕”的勇敢。

“你…”川凜正想開口諷刺，卻注意到曉衣身後的顏芷彤動了動，那害怕顫抖的模樣讓他不由得想起和晶初次見面時，她也是這樣怯生生的，像是剛出生的雛鳥，充滿了對未來的無助彷徨。

想到了過去，川凜的目光不自覺地轉柔，他伸手眉心，再開口時已經改變了語氣，對曉衣説道:“算了，你先安你的朋友吧！我在樓下等你。”説完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曉衣，他是誰？”一直到川凜的腳步聲遠離後，芷彤才敢發問。

“剛才你居然敢開口諷刺他，嚇死我了。”

“他是…我今天才認識的一個怪人。”曉衣聳肩，沒有忘記剛才川凜原本想動怒，卻突然斂下情緒的奇怪反應。怪人！真是一個怪人！

“真的嗎？那個人的氣質好像萊斯特，我還以為他們是朋友。”芷彤説出自己的想。年幼無知的她曾經認為俊美無儔、氣質高貴優雅的萊斯特就像王子一樣，但很快的她就知道，他只是披着天使外衣的大惡魔。

“嘖！他和萊斯特才不像咧！”曉衣不知不覺地為川凜辯護，見芷彤出狐疑的表情，她立刻轉移話題説道:“我們先別説這個，你快去洗個澡，把身體打理得舒一點，我先下去打發他，等我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麼後，我再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説給你聽。”

“好。”芷彤柔順地頷首，跟着不放心地叮囑:“曉衣，你自己要小心喔！”

“放心，我是夏曉衣，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曉衣姐姐喔！”曉衣故意，以滑稽的動作拍脯保證，逗得芷彤格格輕笑，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不會有事的，我很快就回來。”曉衣最後一次保證，親眼看着芷彤關上房門、上了鎖，她才放心地離開。

----“什麼？！要我和學生會挑戰？”女子宿舍外的小涼亭裏，曉衣因為川凜的提議而瞪大了雙眼。

“這是最本的解決方法。你和你那位小烏龜朋友，不想永遠過着照三餐被人問候的苦子吧？”川凜客觀分析。

“想對付你們的那羣學生，靠的不過就是學生會的撐，對付他們沒意思，倒不如直接扳倒學生會，把所有的麻煩一次解決。”曉衣還是瞪大眼，一句話也説不出來。扳倒學生會？聽他分析起來是很有道理沒錯，但是要怎麼扳倒啊？拿鏟子把學生會移開嗎？某些勢利眼的同學深柢固地就是討厭她和芷彤在這所學校裏，和有沒有學生會撐應該沒關係吧！

“你到現在還沒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嗎？”川凜淡淡的扯動嘴角。

“新生入學名額有限，為了要讓小麻雀和小烏龜入學，學校不得不刪除正選名單上的兩名學生，如果我問話的那個學生沒説錯，被剔除的兩名學生之一，不巧就是現任學生會長的親戚，所以，你和小烏龜進入這所學校，就等於和學生會長結下樑子了。”

“這種事情我事先都不知道。”事實上，她和芷彤本就是被萊斯特強迫入學的，是最無辜的受害者啊！

“你當然不會知道。”川凜冷哼一聲。

“喂！你一定要用這種嘲笑的語氣和我説話嗎？”曉衣不悦地瞪他一眼。

“好，以後我會盡量剋制…和你説話的語調。”川凜努力壓抑笑意，正道。

“你沒有別的選擇，想在近期內將所有的問題一次解決，就只有照我説的方法，直接挑戰學生會。”

“要怎麼挑戰？又不是運動場的競技，贏的人抱走獎盃、輸的人回家，説得這麼容易。”曉衣大皺眉頭，一點也不覺得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川凜出優雅的微笑。

“下戰帖給學生會長，向她挑戰學生會長這個位置，只要贏了她，你和小烏龜以後的子就永遠太平了。”

“啊？”不會吧！真的要她挑戰學生會長？她除了跑得快一點、力氣大了點，其它什麼都不會啊！

“放心，只要你點頭，其它的由我來安排。”川凜微笑着保證。

“你要安排？”曉衣這下子總算覺得不對勁了，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從川凜身上嗅到了陰謀的氣味。

“你為什麼肯幫我？有什麼目的？”

“目的？”川凜咧開，再次出那抹屬於貴族式、菁英式的笑容。

“平淡無聊的校園生活讓人覺得沈悶，偶爾來一場賭注，可以讓生活愉快許多。”

“賭注？”曉衣瞪圓雙眼，覺得自己瞬間變成他手上的賭馬籌碼似的。

“沒錯，千萬別妄自菲薄，小麻雀。”川凜笑着打量曉衣，柔聲保證道。

“你是我川凜親自選定的下一任學生會長，千萬別讓我失望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