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與讀書人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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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這幾天不出門,上官玥也給關在了家裏,可把立父子憋壞了。不管是有什麼難題,一概沒有了人解答,只好三人一起研究。好在前期工作已經有了足夠的基礎,倒還沒有遇到特別為難解決不了的事情。

好容易見盧鴻出關了,三人立時就集體殺來,將進展情況向盧鴻詳細説明,更把目前印成的畫頁拿來給盧鴻看。雖然比較後世成技藝,還有相當差距,但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讓盧鴻非常滿意了。但是三人好像約好了一般,隻字不提上官玥,讓盧鴻不明所以。

祖述、盧修等人這幾天也多次派人來探問盧鴻情況。盧鴻恢復之後,又分別登門探看,説起遊山的趣事,都是笑個不停。只是一説到上官玥,就都變得吱吱唔唔,忙着轉移到別的話題上去了。

盧鴻覺得奇怪,背地裏向洗硯打聽,這才知道當上官玥不避嫌疑,送自己回來一事。盧鴻印象中也不是很清楚,當時一心全在推算《歸藏》,身邊種種,竟然全未在意。此時知道了前因後果,心中對上官玥既且愧。只是事已至此,總不能自己跑上門去道歉。也只得長嘆兩聲,暫且放下。

接下來的幾天,盧鴻除了休息之外,便是幫着孔穎達審核《五經正義》的終稿。這一段以來,盧鴻關於繪畫的論點,已經逐漸傳揚開來。尤其盧鴻為褚遂良所繪的那件石圖,在大唐上層中多有所聞。也有不少人都親眼目睹,嘆為四絕之作。立本等更是宣傳得不遺餘力,使文人墨客對於畫藝地認識,有了全新的轉變。

只是關於起卦方法的推算,一直未有進展。盧鴻也不過分強求,閒時便研讀《歸藏》全文,揣摩其意,以圖終有所獲。

《五經正義》的最終定稿終於完成了。孔穎達、顏師古面帶微笑。全組人員都集於書房之內。大家全是喜笑彥彥。這部《正義》重審歷時不足一年。成書之速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尤其這一時期,所有人都自覺對經學理解頗深,説起這近一年的經歷,都是慨連連。

孔穎達笑着説:“有勞諸位,同心協力,方使《五經正義》重審如此之速。雖然經歷略有曲折,但以老夫觀來。最終這版定稿,必可為經學一放異彩。他梓行天下,諸君也當名留青史。細想這一年來苦辣酸甜,百集。最終有成,老夫心中甚呀!”顏師古説:“有什麼苦辣酸甜的。你不過是收了個好學生,坐等其成罷了。老頭子我也是跟着沾光的,比起上一次來,倒是覺得輕鬆了不少。”説完呵呵直笑。

眾人聽了。也都連聲稱是。盧鴻在審書這一段地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裏。若無盧鴻參與,這部書只怕還是遙遙無期,哪得這般容易。

孔穎達説:“昨天老夫已經將終稿及奏摺上報。估計指便可開版發行。到那時,咱們這一班人還要好生慶祝一番。再者今魏王李泰聞説《五經正義》大功告成,很是高興,特地在明天設宴,要咱們一班人赴宴。大家都一齊去。”次一早,盧鴻便與孔穎達一同乘車出門。此次魏王設宴,並非在魏王府中,而是在終南山上一處別院。在終南山東側,是一大片宅院,其中多是皇親貴戚地別墅。李泰地這處別院,在最高一處,佔地頗廣,與祖述那間小小院落自有天壤之別。

此時已經是深秋,紅葉顏格外妖豔,如雲霞般連綴成片。盧鴻一路上來,心神卻不由想起當終南登高,上官玥身後楓葉如染,笑顏如玉,今只是惘然。

李泰別府之中甚是熱鬧,除了編書小組一眾人以外,還請了多位當代名儒大家,如褚遂良、立本兄弟等也霍然在列。此外如前次盧鴻見過的“妙手”杜楚客、蕭德言、顧胤等人也均在園中,另外還有一個老人就是陸清羽。看來陸清羽與這幾人現在已經頗為,聚在一起,談笑風生。

褚遂良與立本見孔穎達與盧鴻等,都過來打招呼。尤其是褚遂良,見了盧鴻更是笑着説:“今上山,只見楓葉如染,山林盡丹,忽然想起來前次谷大人的硃砂竹來了。既然那竹子都可繪成紅的,山水有何不可?若以潑墨之法,繪成潑丹山水,不知是何模樣?”眾人聽了,都想起當盧鴻與谷那律互相質詢硃砂竹一事,不由笑了起來。褚與小組諸人都得不能再了,也就不再講些虛禮,互相致意便作問候。

此時主人李泰已經過來,人還老遠,就大笑着説:“今得一眾名賢蒞臨鄙府,當真是蓬蓽生輝呀!”孔穎達與顏師古連忙上前道謝,連稱不敢。李泰連道確是幸事,又與諸位修書人一一把臂相談。修書之眾也有十幾位,雖然學識均是大唐粹,但官職大多不高。但李泰在相談中説起各位,居然姓名一一盡曉。在言談中,更將其中特出的幾位平生得意之作一一點明,使諸人動之餘,心悦誠服,大嘆魏王禮賢下士之名果然非是虛致。

待見到盧鴻時,李泰卻不象其他人那般客氣,表示得極為識,隨便説道:“盧公子可有一段沒見了。上次得的那件扇子並《陋室銘》的大作,可是給我長了大臉面了呢。聽説近來盧公子要出套《畫譜》,不知功成之後,可否也送我一本,讓我也學學這山水畫藝,出去倒也有個吹噓地資本。”盧鴻微笑着説:“魏王太客氣了。畫本是讀書之餘事,子所謂‘遊於藝’是也。魏王公務繁忙,重任在肩。若閒暇之時,勾描兩筆,修身養,也是件樂事。”李泰連連點頭説:“以前本王對畫藝也略有偏見,總覺或是匠者之行。待見過大作之後,方知道文人才情,終是不同。就算是‘妙手’杜尚書,見過你那畫之後,也是讚不絕口呢。咱們杜大人可是輕易不夸人的,這麼些年了,也沒見他這麼推許過誰了,可真是不容易。”這時一旁的杜楚客等人也已經聚了過來,聽了李泰這話,杜楚客依然面無表情,只是説道:“畫雖小道,而其境界自大。前時為匠人所誤,畫可稱藝,當自盧公子始。”蕭德言、顧胤等人也都過來,與孔穎達、盧鴻等見過。陸清羽對着孔穎達等人,謙和有禮,雖然面對盧鴻時略有些僵硬,但也不。本來陸清羽心狹隘,城府也不似這麼深。忽然間這般變化,倒讓盧鴻有些詫異。

眾人一同向裏行去,李泰同盧鴻額外親熱,竟是並肩而行。盧鴻雖然心中並不真個覺得禮法之必要,只是在此場合,尤其是自己座師尚在場,總不能真這般傲然,一再謙讓。最後李泰道:“盧公子莫太多禮了,以公子之才,本王若説與你並肩,能得同行,或聞高論,就是本王沾光才是。何況説起來孔老夫子等,都曾為本王授課,也是本王之師。在座之人,非師既友。今本是私人集會,何必這些講究,各位説可是啊?”園中眾人聞了李泰這話,一時自然都是面有,那陸清羽更是動不已,先已説道:“魏王愛才如命,此語當真令天下讀書人心中無地了!前時清羽曾聞人言道,不登南山,不知天地之闊;不見魏王,不知風範之高。今親見魏王此言此行,此生可謂不為虛妄矣!”説罷,聲音竟似哽咽,不能成言。

眾人雖然覺得這陸清羽表現似乎有些太過,只是適才魏王李泰之言,倒也當得起為天下讀書人張目。對盧鴻之才推舉如此,雖説或有做姿態的成分在內,但以魏王的身分能有此表現,也確是難得了。因此眾人都出聲附和,李泰直道本應如此,呵呵笑着,竟然攜了盧鴻之手,便行入後院中去。盧鴻面上卻也只好做出一派謝之,心中卻是叫苦連天。

這魏王李泰擺明了是要拿自己當幌子,好在讀書人樹立起愛才的形象。盧鴻年紀雖然不大,但無論經義百家、書畫雜藝等,在在都是特出之人。尤其在青年士子心中,可説是一代偶像。魏王這一番做作,不只使其聲望更為高漲,連帶着把盧鴻這面旗,一下子就打上了魏王府的標誌。今後不管盧鴻如何説自己非是魏王門下,但世人眼裏,他這魏王親信的帽子怕是跑不了了。

眾人擁着李泰,進了後院,見一座園子,甚是寬敞,眾人一入其中,心中頓開朗。由於李泰這座別院是在終南山上,因此這園子也是隨形就勢,地勢並不做平坦之形,而是高低起落,背靠山崖,面對深谷,甚少人工雕鑿之跡。園中不乏參天古木,清泉溪,身在其中,便如置身山野之中一般。

宴已置上,李泰舉酒笑着對眾人道:“今小宴,專為宴請《五經正義》修書各位大賢。諸位這一年來,夙興夜寐,嘔心瀝血,終使經義釐清、大道得正。泰倒要替天下讀書人,謝謝諸位呀!今小宴,便請諸位放開懷,不醉不歸!”眾人轟然相應,共舉手中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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