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子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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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

真不知道這位盧公子什麼時候有這等祖傳手藝了。要真是盧家老祖宗知道自己居然有個做假貨手藝的子孫,會不會氣得活過來找他算賬。

衡陽公主當然更想不明白盧鴻居然還有這手藝,只得見怪不怪地不理他,只道所需書信自然會盡快奉上,然後追問道:“不知公子所言第三者是哪一位呢?”第三者——盧鴻差點嗆着,好有個的稱呼呢。

“嗯,這第三者,暫時卻還不便透。公主到時便知。只是這一段來,卻要麻煩晉王殿下,若無事時,需多去我那小院跑跑。”

“公子的小院?莫非盧公子在長安已置府第不成?卻是衡陽忽略了,趕明倒要過府拜見。”

“前些時才準備的,什麼府第,真真是一個小院子而已。現在還沒收拾停當,亂得很。待拾掇乾淨了再請公主過去看看吧。”

“如此也好。雉奴早就盼着能拜你為師,若能多得你指點,且高興不來呢。只是如此一來,是否太過明顯?”衡陽公主略有些遲疑。

見盧鴻有些發楞,衡陽公主也反應過來,忙道:“雉奴便是李治小字。適才卻是説隨口了。”哦,對了,是有這回事。好像那魏王李泰也有個小名兒,叫做——青雀。

一想李泰那膀大圓如猛獁一樣的體型,居然還起了個這般小巧玲瓏地小名兒。就不由盧鴻有些忍俊不

“公主放心,越是這般不避形跡,反而越是不引人注意。何況我那小院雖然不大,想來客人是少不了的。令弟也正好多多結些朋友,或有禆益。”二人又商量幾句,只是盧鴻卻是不肯透其他細節,只道需要配合時自然會通知她,除此之外,便是一副無可奉告,後自知的神情。氣得衡陽公主幾乎要牙癢癢,又拿盧鴻沒辦法。

盧鴻起身告辭,衡陽公主嘆了口氣,端詳了一下盧鴻,才道:“好吧,公子既然不肯多言,那便到此為止。盧公子請。”一邊説着請,一邊卻故意先行邁步,一腳正踩在盧鴻的腳背上。

盧鴻倒了一口涼氣,眼睛瞬時睜得老大。還未呼痛,衡陽公主已經平靜地説道:“喲,好像踩着公子了。卻是衡陽的不是。不過公子高瞻遠矚,淡然物外,凡事也不願勞他人費心,想來也不在乎衡陽道歉不道歉了。”説罷,便揚長而去。

盧鴻拐着腳跟在後面,眼看着前邊衡陽公主曲線婉轉的曼紗身影,扭動肢徐徐前行的美態。唯有大嘆女人果然是得罪不得的。

盧鴻所説的這個小院,規模確實不大。乃是臨來前捎信給盧承慶,請他代為留意尋覓。結果此事被祖述知道後,大為熱心,便在自己府邊尋了一處兩進小院,雖然不大,卻頗為清幽整潔。此院本來是一處權貴的外室所居,後來這權貴壞了事,那外室捲了些細軟便跑了。因此便急尋個買家。祖述恰知了此事,花錢買了下來。送於盧鴻。盧鴻先時還掏錢給祖述。卻被老黑急赤白臉地爭了一回,也便做罷盧鴻也是有自己的考慮。

自已既然要做些事。總須有個獨立的空間才好,也不能總在盧承慶府上,更不能在孔穎達府上打秋風。有了這個院子,在長安或要多呆些時候,也就方便許多。

盧鴻這幾,也命人稍微整理了一下,雖然不能如在范陽時用功夫,總是需要按着心意略略佈置。本來按着盧鴻所想,還需清幽一些,更宜居住。結果才搬過來,那祖老黑及幾個獵熊眾、盧家三兄弟、褚遂良父子、立本等人便接踵而至。尤其是祖述,因為本就住得近,他又是個好熱鬧的人,幾乎便讓盧鴻沒有個消停的時候。

再怎麼説,當主人的也沒有轟朋友的道理,何況也都是真心朋友。這幾天書畫詩酒,盧鴻倒過得有滋有味,似乎全忘了長安城背後那隱隱的風雲波動。

這一,正是定下的國子監中數學講經之。盧鴻早早起來,先到孔穎達府上,然後陪着孔穎達一同前往國子監。

太極書院其他幾位教學,是由馬嘉運專程請過來的,比孔穎達和盧鴻還早到了片刻。

天子親臨國子‮聽監‬講經論,並非少見之事,基本上自李世民登基以來,每年都會有幾次。但由國子監學官之外地人來主講,還是開天闢地第一遭。雖然天子駕臨,但按照唐時禮法,孔穎達這當祭酒的也不會出大門外相,而是由馬嘉運出門駕,孔穎達只在自己門檐下相,且只行揖禮,並不跪拜。

出乎盧鴻意料之外,李世民來時排場並不如何大。此時大唐初期,武風尚盛,禮儀並不如後世般拘謹。接的眾人臉上,也不似後人般一臉莫名相。但眾人談及天子駕臨聽講之事,發乎內心的崇讓盧鴻對即將到來的太宗皇帝充滿了嚮往。

初見李世民,盧鴻大有仰止之。李世民此來,不過幾隊侍從,以及數名朝中重臣相陪。但他滿面帶笑地站在國子監門前時,相學子及官員不斷的“萬歲”呼聲卻如此熱烈。

李世民個子並不甚高,許是年紀漸長,略有些發福,臉上更是時時帶着笑容。但他温和的眼睛中卻有一種極為鋭利的東西,使人不敢對視。

大唐盛世,千古一帝。

孔穎達將李世民進室中,奉上茶來,一眾大臣便在一邊坐了。原來唐時臣子在皇帝面前可不是如後世般站站兢兢,平時議事就是君臣團坐。李世民看來心情極好,笑着對孔穎達道:“我的祭酒大人,這次咱們國子監可是有些失面子啊,居然自己不懂,還要讓太極書院來給國子監講經來了。”孔穎達滿面含笑道:“國子監也好,太極書院也好,均是陛下子民。一枝獨秀,哪如滿園。文化被四方,乃是盛世之象。臣還要恭喜聖上才是呵。”李世民呵呵直笑,顯然孔穎達應對之言甚合其意。站在一側地盧鴻心中暗笑,不想自己這個老師拍起馬來,功夫居然也是相當深厚。

一邊的一個胖胖的老頭也道:“孔老夫子説得是極。這幾來年,數學、格物等新論不斷湧現,雖然其源有自,但國子監其中出力甚多。這才是皇朝氣象,萬世之基呀。”一邊説着,一邊搖頭讚歎,一雙眼睛眯得幾乎看不到了。

李世民道:“輔機你就不要也向着孔老夫子説了。孔老夫子這還天天喊着老了累了,想撂挑子不幹吶。依朕説呀,就是想把活都給徒弟們幹,自己想要偷清閒了。”説罷哈哈直笑,那胖老頭也跟着呵呵笑了起來。

聽李世民管這老頭叫“輔機”自然就是那長孫無忌了。盧鴻不由多看了幾眼,覺得這位長孫無忌卻是一臉笑容,顯得很是隨和,絕無一般強勢大臣高高在上的姿態。

孔穎達連忙道:“臣豈敢。只是這大淘沙,似臣這老朽之輩,總佔着位子不走,幹不了什麼活計,空壓着年青一輩罷了。致仕一事,可不是和聖上在耍滑頭呢。”李世民點頭道:“孔老夫子提拔後進,可説不遺餘力。前些天青雀還和朕説,馬嘉運這幾年來,很是有些進步啊。還有你那個學生盧鴻,這個名氣啊,朕的耳朵裏,可是灌得滿滿的了。”孔穎達滿面含笑道:“聖上太誇獎了。盧鴻這孩子,見識不凡,才華是盡有的。就是一直以來,總有些少年心,不大受拘束。還好這兩年來格有些穩重,長進多了。老臣也有心要他來國子監中,做些實事,多些磨練。還望聖上恩准呢。”説罷,便命盧鴻上前拜見。

盧鴻聞言上前。他可不能如孔穎達般隨意,老老實實地行了大禮。還好李世民也頗為寬容,見盧鴻行過禮便道:“好了,起來吧。倒底是年青才俊,風度果然不凡啊。這兩年,修書立學,確實也聞説你做了不少大事。只是入國子學一節,孔卿還須拿個章程報上來吧,朕也不便專斷獨行。不過也不能委屈了咱們大唐的第一大才子啊,總也得有些表示吧。盧鴻你説説,想讓朕賞你些什麼呀?”眾人聽了,望向盧鴻的目光都忍不住充滿羨慕。

今天李世民金口一開,盧鴻這大唐第一才子之名是跑不了了。之後重賞,不過是個榮耀,真正財,反在其次。

盧鴻恭恭敬敬答道:“啓稟聖上,盧鴻些許微勞,也不過是得幸逢盛世明主,師長提攜所得,哪堪賞賜。只是聖上有言,盧鴻便厚顏請聖上將內府中所收石鼓拓片,賞賜一套。其餘不敢有請。”眾人萬沒想到,盧鴻倒還一點不客氣,真開口就要,而且要地這東西,也實在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但細心想想,盧鴻這身世,金銀珠寶又哪會缺地。何況他本就於收藏賞鑑,求拓片善本,倒也是情理之中。

李世民聽了一呆,隨即哈哈大笑道:“好,好,果然是范陽盧九,名不虛傳。據褚遂良説,朕內府那石鼓文還是你認出來地。好,便依你之言。除了那石鼓文之外,朕更將所得右軍真跡,摩刻上石,俱有拓本。便一總賜你一套拓,如何呀?”盧鴻聽了,大喜過望,連忙再謝過賞。李世民笑着對孔穎達道:“你這個學生啊,聽着有喜歡的東西賜下,怎麼行禮都比適才利索了許多呢。呵呵,朕看着,倒真是個才子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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