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演出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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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天啊。累死我了。”好容易把這三個眼中閃的出版業新星走,盧鴻覺得口乾舌燥,下巴好象都説腫了。

“誰説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來着?這不純粹胡扯麼?這麼下去,直接累死我算了。”盧鴻為着今後的幸福,第一次有了搬家的念頭。

“洗硯,你跑一趟,這有個條子,你去叔老爺的府上,送給修少爺。”盧鴻想到便做,提筆寫了個條子,命洗硯去給盧修送過去。條子簡單寫了幾句,託盧修在終南山上為自己也找處比較幽靜的別墅。盧鴻心中打算,以後要有什麼不過的,直接就偷偷跑到山上藏幾天得了,就當是鬼子進村了。

別墅的事暫時也急不來,好在最粘人的祖述和褚行毅都打發了。其他也就是褚遂良、立本、谷那律幾位時不時殺上來一下子,倒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祖述和褚行毅等人來訪的次數則大大減少了。盧鴻只管出點子,具體事是完全的甩手不管。還好不管是戲曲,還是藝刊,都是幾個人一起商量着來辦的。所謂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沒用多長的時間,難題居然也一個一個被攻克,都開始有些成型了。

這一天,盧鴻正拿着幾套不久前收來的前代古籍,展卷研讀,忽然聽得門外腳步橐橐,抬頭便見祖述快步行了進來。

只見這廝比前時彷彿瘦了些許,滿臉的鬍鬚也有些時候沒颳了,長了一片亂糟糟的絡腮鬍子,顯得略有些憔悴。許是天氣正熱。他這般匆匆行來,出了一頭的大汗,黑油油地臉上泛着亮光。進了屋也不管其他,自顧從案上取過茶壺,看了一眼茶杯,便轉頭四下看看。從一旁拿過一個琉璃碗,倒了一大碗茶水,咕嘟咕嘟地喝下去。然後一抹嘴,將琉璃碗“咚”地放下。對着盧鴻嘿嘿笑道:“嘿嘿,小九,可算是成了!”盧鴻又好氣又好笑,説道:“我説祖兄,現成地茶杯你不用,幹嘛非用那大碗——你倒也小點勁。那琉璃碗雖然也不啥難得的東西,外邊價可也不低呢。碎了你賠我。”

“得了得了”祖述揮手道:“知道你有錢,琉璃碗都不是難得的,所以我才不給你省着。沒聽見我説麼,你那戲曲排好了。趕明兒我府上就先走一遍,該請的全請了。就連衡陽公主都説過來呢,還有你那上官姑娘。就是你這裏,我老黑得親自來。怎麼樣。不至於連這第一場戲你也説沒時間吧?”乍然聽到上官玥要來的消息,盧鴻忽然一楞神,有些意興蕭索。低頭想了想,才説道:“祖兄為這齣戲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兄弟哪能不捧場呢。去是一定去地,兄就放心吧。”祖述看盧鴻不温不火的樣子,一下子有些氣,呼了口氣坐下道:“不知怎麼的,一看你這樣子,反倒沒信心了。説實話,我們哥幾個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這一個多月,可是基本都泡在裏邊了。不過總覺得照你説地,還差點似的。唉,不然下次你來排一出,讓我們看看學一下吧。”盧鴻呵呵地笑了起來道:“祖兄説什麼話呢,小弟不過天如此,不太好熱鬧,因此興致不太高罷了。若説到作曲制藝,哪比得上祖兄呢。明天小弟一定早早到府上,想來兄必然不會讓小弟失望便是。”祖述這才又高興起來,點頭道:“好好,這才是了。明天定叫你大吃一驚才好。哈哈。”又説好了時間,這才興沖沖地去了。

盧鴻伸手從一旁的案上拿起一把紙扇,慢慢展開,呆了一會,又慢慢合上了。

第二天,盧鴻也並未着急,一如以往般先去國子監打了個轉——現在盧鴻學得聰明瞭,既不會貓着天天不朝面,也不會真如以前般成天紮在館中授課,而是在幾位博士前個面,解答幾個問題或隨便聊聊新近的士林新聞,然後就溜之大吉。

“鐵飯碗就是好啊!”盧鴻覺得封建社會的確還是有很多可愛的地方地。

回到自己小院中,才知道祖述已經派人來催過兩次了。好在兩家離得非常近,盧鴻安步當車,一會功夫也就到了。

到了門口,這次沒見到祖述在門口相,卻是褚行毅了上來。

“盧先生,您可是來了。祖兄都急壞了。快請進。”

“哦?”盧鴻有些意外地道:“急壞了怎麼不見他人啊?跑哪去了?”

“哦,祖兄正在後邊指揮呢,一會的戲曲要開演了,還得他拿總地。祖兄説了,按照您的説法,他就相當於導演,需得時時在場邊指導的。”一邊説着,一邊陪着盧鴻進了府內。到了上次集會時曾子裏,只見園中居然搭起了老大的一個戲台,拉着幕些記憶中地戲台的樣子。再看祖述,滿頭大汗,正對幾個看樣子是演員的人在待着什麼,直説得指手劃腳,滿臉地汗水掛在黑黝黝的臉上,配着一臉的大鬍子,還真有個導演的樣。

嗯,就是少穿了一個滿是口袋的馬夾,略微有點遺憾。

看到盧鴻過來,祖述哈哈笑着走過來説道:“我的九少爺,可是來了。再不來,我就是離開這導演崗位,也得去把你揪來了!”説着又得意地道:“也就是你呀,換了別人,今天擠着想來,還來不了呢。”一邊的盧平湊過來道:“那可不。九哥這幾天看那《京華雜談》了沒有?咱們搞這個戲曲,不知道怎麼被那幫人探聽到了,直接就捅出去了。開始時老黑還有點生氣,説道不願意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上寫咱們的事。沒想到因為這個反得合長安都知道咱們這戲曲了。這些子,我那些朋友都想辦法要混到咱們排練場去看新鮮呢。要不是我們幾個硬頂着,怕早就把秘密都透出去了。”祖述更是美得什麼似的,搖頭晃腦地道:“那是,咱老黑是什麼人物,嘿嘿。今天之後,咱這園子,沒個名頭,不是個三親六故的,想進來可沒那麼容易。”説完好象想起什麼似的,壓低聲音道:“那個恪王和衡陽公主都來了,老黑專門在那邊給設的席,小九你就過去陪着吧。不然你這官大啊,坐外邊也不合適不是。”盧鴻只得苦笑,見今酒席都是設在戲台正面上,其中最佳位置又專門隔開,估計便是自己所在的地方了。

遠遠便見數人已經到了,正在那邊閒談,盧鴻也只能過去。只見李神彩飛揚,正與一旁的褚遂良説着什麼。衡陽公主依然是輕紗遮面,一邊一女修身玉立,正是久未着面的上官玥。

只見上官玥秀麗如昔,卻着實清減了不少。遠遠地盧鴻過來,抬頭看着他慢慢走近,眼光閃爍,卻又慢慢低下去,垂首不語。

盧鴻心中暗歎,只能裝作未見,先上前與吳王李恪、衡陽公主、褚遂良等人見過。李見了盧鴻着實親熱,拉着手説了好些話。盧鴻只是答應,心中卻是有些恍惚。

褚遂良倒比盧鴻還熱心得多,接到今天祖府之函後,乾脆就告病沒去上朝,直接就跑過來了。

見了盧鴻,還一勁地埋怨他來得太晚了。

説了半天,總算走到上官玥面前。盧鴻努力做出隨便地樣子對上官玥道:“上官姑娘也來了,好久不見。令尊如今可都好了。”上官玥垂頭低聲道:“多謝盧公子掛念。家父前時已經難,正在家中靜養。”盧鴻聽了點點頭,一時不知説什麼才好。一旁的衡陽公主幽幽地看着二人,隔着輕紗的眼睛也是一片離。

恰在此時,立本兄弟終也到來,不多時孔穎達、顏師古、馬嘉運、谷那律等人也都到了。場中變得熱鬧了許多,倒免得盧鴻尷尬。

顏師古才從陽回來不久,只是運氣不好,沒趕上盧鴻下基層講課的時候,天天喊着要抓了盧鴻去講幾課給他看看。可盧鴻吃過了苦頭,哪還會上這個當。今天見了盧鴻,不由道:“盧鴻你這國子監司業是怎麼當的,不好好在監內督察學業,居然跑到這裏躲清閒來了!”眾人一聽全都笑了。盧鴻心道你和我那老師,一個祭酒,一個司業,也是大搖大晃地來看戲,就不許我也來看兩眼麼,何況説起來,我還是編劇吶。

當然這也就是心裏想想,説是不能説的。盧鴻滿面肅然道:“顏師有所不知,盧鴻乃是戲曲主創之一。此劇乃是倡行風化、陶冶情之舉,關乎民治民風,因此盧鴻不得不在此督導。不想顏師也是與盧鴻一般,親臨觀摹,真可謂是英難所見,啊這個這個,應該説是顏師見識高遠,身體力行,盧鴻更當亦步亦趨。”顏師古笑道:“就知道説不過你。反正今天能來的也都來了,也不用説東道西的,安心看戲吧。”不多時,人已到齊,祖述先謝過諸位,光臨他府上觀看大唐有史以來第一場戲曲的演出。隨即大聲説道:“好叫各位得知,今天這一場戲曲,名叫《牡丹亭》,乃是咱們大唐第一才子盧鴻公子所作。唉,正所謂才子佳人,紅粉傳奇。究竟如何,還請各位細細觀看。”説罷一聲開始,大幕拉開。眾人抬眼望時,不由全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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