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無垢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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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紅又復冷哼一聲説道:“我家姑娘久卧病榻,恐已不省人事,故而不必通報,請燕大俠逕自入內便了!”她一面發話,一面舉手肅客。

燕小飛淡淡一笑,伸手彈去狐裘上所沾雪泥,便待舉步。

驀地裏一陣悠揚琴聲,自竹樓中嫋嫋傳出,琴聲滿含悲怨,如泣如訴,所彈曲詞,則是極為纏綿悽惻的“白頭”燕小飛雖然藝壓羣雄,氣河嶽,但此時卻被琴聲引得呆立雪地,濃眉緊蹙,止步不前。

柳小紅驚訝萬分,妙目雙睜,櫻微動,兩隻大眼眶中,不自下兩行淚珠!

一曲彈罷,燕小飛長嘆一聲,轉頭側顧柳小紅一眼,方待發話。只見柳小紅雙眉頓展,目神光,一聲驚喜嬌呼,身軀電閃,竟似掠波飛燕,自顧自地向竹樓中疾飛而去。

這時,只有燕小飛一人,呆呆地卓立在雪地之中。

“鐵血墨龍”燕小飛,雖然明知“無垢玉女”冷寒梅正身卧病榻,奄奄一息,但自柳小紅的驚喜情態推斷,那彈琴之人,定系冷寒梅無疑。

但一個人事不省,奄奄一息的病人,怎能焚香淨手,盤坐彈琴?

“情”之一字真有這大魔力?

“鐵血墨龍”燕小飛,當真比仙丹還靈?

這一連串的問號,真把個豪氣萬丈,藝冠羣倫的“鐵血墨龍”燕小飛,得百思莫解,搖首苦笑。

一聲銀鈴般的動人嬌呼,竹樓之上,窗兒開,現出笑喜孜孜的柳小紅,只見她玉手連招,揚聲説道:“燕大俠,我家姑娘有請,請自行入內,恕婢子不再帶路了!”話落窗閉,人影便杳。

燕小飛呆了半響猶自舉棋不定,但轉念一想,既來之,則安之,事關“無垢玉女”與自己聲名,無論如何,總要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主意既定,隨即略整衣衫,邁向竹樓而去。

當燕小飛甫抵樓門,那綠衣少女,將出來,她雖面,但仍未發一言,只引領着燕小飛登上二樓。

上得樓來,舉目四顧,只看得這位蓋世英豪,緊蹙雙眉,好生尷尬。

原來小樓之內,爐火正盛,暖意烘人,室中盡是些琴棋書劍,古畫珍瓷,軟榻香衾,錦墊繡褥,所有陳設,在華貴中,兼有幽雅,亦復兼有香豔。

軟榻上盤膝坐着一位白衣少女,髻雲高簇,鬢鳳低垂,風華絕代,清麗得令人不敢視。

但她一雙清澈深邃的美目,凝睇不轉,隱隱地放出萬斛深情,無限幽怨。

這兩道妙目神光,即是百鍊鋼,一觸之下,也會被它化為繞指之柔!

正因為這兩道妙目神光,太幽太美,使得這位生平不沾兒女情債的“鐵血墨龍”怦然心動,倏然垂首,又因那微顯蒼白,清瘦悽然的嬌靨之上,着愛恨加,難以言喻的神,故而使得這位蓋世英豪手足無措。

燕小飛覺得那白衣少女的兩道目光,猶如兩把利刃似地刺進他心靈深處,使他心絃震盪忐忑不安,但他自己竟説不出到底為了什麼?

他這種不安垂首,榻上白衣少女已自聲音輕柔而微帶顫抖地發話説道:“你…你…終於回來了,不必再行客套,這邊請坐。”説罷,輕抬皓腕,示意身旁柳小紅搬過一隻紅漆短凳。

燕小飛並未落坐,腦海電轉,隨即鎮定心神,目光凝望着榻上白衣少女慢慢説道:“冷姑娘,恭賀您‮體玉‬康復…”燕小飛猜的不錯,榻上白衣少女,正是冰清玉潔,豔絕當代的“無垢玉女”冷寒梅,不待燕小飛話完,兩排長長睫一陣閃動,晶瑩淚珠滴滴下落,悽惋一笑,接口説道:“論‘情’你我已至言嫁雲娶程度,論‘理’我為你已卧病數,你何以再冷言冷語的對我,什麼冷姑娘長,冷姑娘短的像是素不相識?不過,我尚能活着見你一面,業已心滿意足,過去的,還是讓它過去吧!”言畢,似有無限慨地連搖螓首。

這一番軟硬兼施的言語,確實令人心絃抖動,蕩氣迴腸,燕小飛已到口邊的話兒,竟復收回。

“鐵血墨龍”燕小飛之所以收回吐實話,並非是不敢直説,而是不忍再令那心碎片片,腸斷寸寸的冷寒梅,再受那失望的打擊“情”的折磨而已。

“無垢玉女”系以冰清玉潔,氣質獨特而聞名,若被她發現目前站在她面前的,竟然不是她所傾心的燕小飛,心靈蒙垢,失望傷心,羞愧憤絕之餘,後果實不堪設想,燕小飛豈能在此時吐實情,傷害這位為“情”所累的絕代佳人!

但,這樁誤會,非同小可,他更不能將錯就錯地安“無垢玉女”冷寒梅!

“鐵血墨龍”燕小飛,行道江湖以來,已達十餘年之久,從不知“難”字意屬何指,但這樁男女私情的誤會,到真的使他束手無策,不知所措。

燕小飛默然無語,冷寒梅又自幽幽發話説道:“你變得令人心碎,但我不明白為什麼使你變得這麼快,話又説回來啦!我不該怪你薄情無義,該怪我自己作繭自縛,自找痛苦…”燕小飛再也無法忍耐,只覺滿身沸騰,不自口説道:“冷姑娘,你這是何苦?燕小飛一介魯武夫,他有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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