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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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谷一時猝不及防,已來不及把藥包進衣服口袋裏。寺島豐冷冷地看着他桌上的藥包。

“這是要出去嗎?”這個女人就像好事的子,每次總能預見他出門的時間,“嗯,有什麼事嗎?”

“風見商會又來電話催款了。”户谷心想,胡説,這肯定是寺島用來打探虛實的藉口。

他忍住怒氣道:“我會打電話的。”然後從寺島豐面前徑直走了出去。

他把車開出車庫,上了街。口袋裏還裝着白藥粉,雖然只是普通的冒藥,但橫武辰子卻相信它是一種慢毒藥,每次拿藥時總是神緊張。橫武辰子是一家大型傢俱店老闆的子,她相信,只要每天都給丈夫服用少量的這種白藥粉,就能在沒有中毒跡象的情況下不地將他毒死。

每次來取藥,橫武辰子都異常興奮,這讓户谷信一覺得很有成就,他轉動着方向盤,腦子裏浮現出一個正忐忑不安等待着的女人的形象。

“客人來了,”女招待向裏屋打了個招呼,拉開了格子門。

户谷信一隨後走了進去。鞋墊上已經準備好一雙拖鞋,户谷鞋的時候,女招待從外面把格子門拉上。

拉開隔扇門,户谷看到橫武辰子穿着素的和服,繫着同樣系的帶,背朝門口坐着。桌子上放着茶碗,茶葉沉積在碗底,看樣子早就涼了。户谷比約定的時間遲到了一個小時。

“來遲了,真不好意思。”户谷邊説邊上衣,橫武辰子坐着紋絲不動。這個女人從來都是這樣,見到男人來了也不會立刻起身,倒不是因為冷淡,而是在刻意抑制自己的情。女人有很多種類型,既有那種一見到男人進來,表情馬上就生動起來的女人,也有像橫武辰子這樣內向沉靜的,更何況橫武辰子是有夫之婦,年紀也不算輕了,户谷下上衣的時候,她才把雙膝移出坐墊站了起來,那身和服素淨得有些土氣。

“發生什麼事了?”橫武辰子看着户谷,温柔地笑了,但臉上仍殘留着久候的疲倦。

“堵車,所以晚了。”户谷一邊把上衣遞給辰子,一邊解釋着。

“我想也是,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呢。”

“對不住啦。”

“最近很忙嗎?”

“還可以吧。”辰子打開衣櫃的門,把户谷的上衣掛了起來。她每次見户谷,都會穿上素的和服。雖然平時會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但每次在這樣的見面場合,她都會有意打扮成這樣,搭配和服的帶也會選擇很不起眼的款式。這個女人可是大型傢俱店的老闆娘,店裏有差不多五十個員工。

“把村衫也了嗎?”辰子在户谷身後問。

屋裏的風扇靜靜轉動着。

“不用急。”户谷一隻手伸進襯衫口袋裏,換了個姿勢輕摟辰子的肩膀。橫武辰子一隻手支在牆上,閉上眼睛仰起了頭,她的看起來冷冰冰的。

“給你…”户谷從口袋裏把手出,攤開的手掌上放着幾個白的藥包。橫武辰子瞟了一眼,很快轉過臉去,壓低聲音説:“這個待會兒再説吧。”她總是這樣,從不會立刻把藥包接過去,是那種“壞事拖到最後再説”的類型,明知最後還是要收下,但哪怕晚一點也好,總是試圖往後拖延。她希望藉此能夠減輕自己的罪惡,三十分鐘也好,一個小時也罷,希望這樣能夠證明自己還良心未泯。

真是個愚蠢的女人,橫武辰子是絕不會從圖謀毒殺自己丈夫的意識中清醒過來的,她每天都在目睹丈夫一點一點地衰弱,她堅信丈夫之所以如此,正是因為藥包裏面的白粉末。所以,每次拿到“毒藥”她都會到興奮,而這種興奮會一直刺着她。就像現在,心裏想着一個小時後就可以拿到那白“毒藥”的情景,比見到“毒藥”的剎那更加令她興奮。

對户谷來説,辰子的這種情緒絕不是一件壞事,效果馬上就在她的行為中體現出來。當她刻意移開視線説“這個待會兒再説”時,户谷早已察覺到了她眼中難掩的旺盛情慾。

“好吧。”户谷把藥包重新裝進了口袋裏。橫武辰子在拿到那惡的東西之前,會一直處在不安和愉悦織的情緒中,推遲拿到藥的時間,也是為了延長這種亢奮的情緒。

兩人一同進了浴室。橫武辰子的身體光滑水潤,年輕得讓人想不到她已經三十二歲。在水汽裊繞的浴室中,她的皮膚像披着一層薄紗,泛着朦朧的光。

她丈夫得的是結核病,户谷曾給她丈夫看過病。當然,那是在沒有跟她發生關係之前。她的丈夫病得很重,本沒必要故意下毒,也只有作為子的辰子相信那白粉末能加速他的死亡罷了。

丈夫久病在牀,夫生活早就不可能了。

橫武辰子每個月從户谷這裏拿一次藥,罪惡讓她在牀上十分主動,幾近癲狂,而她自己則全身沉醉於這狂熱之中。

“水…”户谷在極盡歡愉的筋疲力盡後喃喃道。

“等一下。”橫武辰子趴在户谷身上伸手拿過枕邊的水瓶。她含了一口水用嘴壓住户谷乾渴的,户谷的喉嚨在她身下咕嚕作響。

“可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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