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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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陳仕傑也知道這位老師，再加上向來少和人往的陳意歡居然為了赴他的約第一次中斷他們的午餐約會，這樣推斷起來，應該是個重要人物。

“聽過蘇起嗎?”

“書法大師?”他當然聽過。

“嗯！小痹十歲起就跟着蘇老師學字。”

“學字?你指書法?”這下換周晉任驚訝了，他怎麼從沒聽説過?不管是蘇起的傳聞，還是陳意歡的言談之由！都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出現…陳意歡十歲起就跟着他學書法?

“當然啊！”陳仕傑狐疑地看他一眼。

“小痹每天都要練足兩小時的字啊，你不知道嗎?”才剛覺得這對夫情不錯，周晉任對小痹很是用心，看來這下要打個折扣了，這麼重要的事，他居然不知道?

“我沒見她拿過筆。”周晉任回想，他所見到的陳意歡都是在卧室跟起居室裏，常抱着的是她的白筆電，從沒有什麼跟書法有關的事物。

“她手上有筆繭。”陳仕傑再探，拿筆大概是陳意歡做過最“重”的工作，她那白小手也只有這麼一點點瑕疵。

“我沒注意，也沒有進過她的書房。”新居的規畫，他和她各有一間書房，就是為了保有各自的空間。

“但是我看她老是待在客廳，連筆電也都放在那，我以為她書房本沒在用。”

“大概都是你不在家時練的吧?”陳仕傑替他找了個理由。

“小痹練字，大多在下午。”

“怎麼…”周晉任皺眉，很難把自己那個年輕嬌俏的子，跟七十多歲德高望重的書法名家扯在一塊。

“蘇大師不是不收女徒?”基本上他聽聞蘇起有着藝術家的古怪脾氣和舊派老爺子的孤僻，別説是女徒，就連學生也僅僅收了兩名，但陳意歡那個年紀，怎麼會和他扯上關係?

“蘇老師和我外婆是舊識。”陳仕傑語帶保留，沒説出外婆可是蘇大師的初戀情人。

“當年他見到小痹，一半是得他緣，一半是看在我外婆的面子上，便破例收了小痹當閉門弟子。”周晉任還是很難相信，他完全沒辦法想象陳意歡拿筆的樣子，更不用説十幾年來，每天乖乖在桌子前練兩小時的字。

陳仕傑看着他難以接受的模樣，只是笑了笑。

“其實小痹小時候不是像現在這樣的，只是出了點意外，受到了影響。”他沒打算對“意外”多做解釋，只是接着説，“蘇老師的出現，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所以不僅小痹，我們全家上下對他都很敬重。”就連原本對蘇老師很有意見的外公，也因此改觀。

“什麼意外?”他不想説，不代表周晉任不會問。

陳仕傑有絲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説，這一點，一直是他們家中的忌與隱憂，也是他們這麼不放心陳意歡的原因。

周晉任足夠讓他信任了嗎?這事茲事體大，陳仕傑下不了決心。

“我是她丈夫，我有權利知道所有有關她的事。”他抬出丈夫的身分，讓陳仕傑很難隨口打發過去，但是這樣貿然地直接跟他説了，大哥知道了會不會怪罪?

“二哥，”周晉任不直接喊他的名字，反而跟着小痹這樣喊，就是打算以親的身分動之以情。

“你們要我好好照顧小痹，又隱瞞一堆她的事情不讓我知道，不怕我不小心踩到地雷嗎?”陳仕傑口中的“意外”覺起來嚴重程度相當不得了，這麼重要的事怎麼能瞞着他?

“我也不是…唉！”陳仕傑有口難言，委責難以決定。

“二哥，難道到現在你們還不信任我?”周晉任直勾勾地盯着陳仕傑，不肯放鬆。

“我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你們還不放心把小痹給我嗎?”

“你這樣講，不就是算準了不讓我拒絕嗎?”陳仕傑苦笑，終於點頭了。

“你説的也有理，有些事的確是應該讓你知道。”只是有些事，還是要保留，這一點陳仕傑聰明地沒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