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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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顏之介的聲音出現在樓梯口。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顏之介,她邊觀察着他的表情邊將衷漂拿給他。
他接過,眉心漸鎖,隨着翻閲的動作,神情也愈凝重,空氣凝結成沉默的狀態,藍媚兒與顏之莫等待着顏之介會有何反應。
一會,他放下衷漂,向顏之莫問道:“現在演奏會的情況怎麼樣?”顏之莫道:“已經有部分觀眾要求退票,而大部分的人則希望你能開記者會説明。”顏之介沉了會,又問:“那家裏方面…”
“沒問題。你不用擔心,這種小小衷漂還影響不了顏氏的地位,爸媽跟雪兒只希望你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就可以了。”他明顯地鬆了口氣,看顏之莫一眼,説道:“改天我會回去看他們。”顏之莫聞言,神乍然一亮!融合了驚喜與欣
。之介自從回國後,由於對之懷的死懷愧在心,所以一直無法以平常心面對父母,即使沒有人因此而怪罪他,他卻因自責而痛苦於面對家人,所以與家人之間的聯繫大多靠他這個厚臉皮的哥哥。而現在,他竟然願意主動回去見雙親,表示他已經從之懷的愧疚中走出一大步了。
顏之莫輕口氣,無限欣
地説:“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兄弟倆
換一個明瞭的眼神。顏之介又問:“那你的公司還好嗎?”顏之莫無所謂地揮揮手。
“那本來就是來玩玩的,就算少了『顏之懷』也無所謂。”他話中有話。
顏之介帶着,微微點頭。
其實他知道,經紀公司成立兩年,簽約藝人始終只有他一個,本就是家裏特地為了他才成立這間公司,是為了保護他,也是為了在發生像現在這種狀況時讓他無後顧之憂。
是的,他有默默支持他的家人,現在更有了媚兒,他其實是很幸運的,所以更加不能讓這些關心他的人再繼續擔心下去,他必須為了他們振作起來。
與一直坐在身旁陪着他的藍媚兒對看一眼,兩人伸手握,從她掌中傳來的熱度令他更加確定自己的決定。
這個小動作沒逃過顏之莫的眼睛,心裏意會了什麼,開口問道:“你有什麼看法?”
“報導説的是事實。”他道:“既然他們要求開記者會説明,那我們現在就召開記者會吧。”其實看到報導時,他內心是出奇的平靜。只要顏氏的名聲不因這件事而有所損害,他不在乎自己的名聲變得如何,甚至…也已經不在乎“顏之懷”的名聲變得如何。他想,他現在該關心的,是活着的人。
大出顏之莫意料之外的,顏之介微微笑了起來,道:“記者會上,就説明我的確是顏之介,顏之懷早就已經死了。演奏會也宣佈停止吧,我想,已經沒有必要用『顏之懷』的名義進行這一場演奏會了,要退票的就讓他退,損失全數由我負責。”顏之莫內心動不已!之介會這麼説所表示的意涵再明顯不過--他已經準備要走出對之懷的罪惡
了。
他高興説道:“這你不必擔心,區區一場演奏會,顏家還不缺這點錢。”
“謝謝你,之莫。”他誠摯道謝。
“然後…”他表情堅定地説道:“我要去維也納一趟。”顏之莫微愣。
“去維也納?”之介這兩年之中從來不曾再回去過維也納,現在回去做什麼?
“我要去把那邊的房子處理掉。”顏之介解釋道:“那棟房子至今還沒有做任何處理,原因是那裏存留着有關之懷的所有一切…而現在,我想該是去處理掉的時候了。”
“我知道了。”顏之莫點頭。
“就照你的意思吧。”顏之介轉頭看向藍媚兒,問:“媚兒,你願意陪我一起去維也納嗎?”
“我當然願意。”她温柔應道。
“謝謝你。”兩人握的手更加緊實了。
他要回去面對之懷,回去面對那一段過去,去解開心中的結,去結束一切過往。為了媚兒、為了家人,他要讓一切--從、頭、開、始。
----當天下午的記者會上,顏之莫以經紀公司老闆的身分對所有在場記者説明了“顏之介其實就是顏之懷”的事實與其前後因果--顏之介其實是為了完成胞弟生前的夢想,所以才會以顏之懷的名義開演奏會,並不是存心欺騙大眾,所以自始至終學成歸國的鋼琴家就是顏之介。
剔除罪惡的那一部分,以此柔
説詞將傷害減到最低。
而演奏會已經取消,顏之介並沒有為自己多加辯護與解釋,只簡單説了一段話:“如果各位認同我的音樂,那就將這次演奏會的票留着,不久的將來,當顏之介首次開演奏會,各位必定是演奏會的貴賓。當各位再度聽到我的音樂時,那將會是顏之介的音樂。”----維也納站在維也納近郊一棟典雅的雙層公寓門前,藍媚兒看着身旁的顏之介,輕問:“這就是你以前的住處?”
“嗯。”他點頭,注視着這棟曾經居住了近二十年,既悉、卻又陌生的屋子。雖然已釋懷許多,但此時心頭仍不免又翻騰起過往回憶的
濤。
她緊緊握住他的手,給他温暖堅定的力量。
他輕口氣,給她
的一眼,道:“我沒事。”是的,有媚兒在他身邊,他就有勇氣與力量可以站在這裏。
“媚兒,”他轉頭向她,真摯道:“因為你,所以我必須來這裏,必須重新面對過去,然後徹底的做一個結束,如此才能夠有另一個全新的開始。”她對他深情一笑,瞭解説道:“我知道。”他道:“兩年前離開維也納時,我走得相當匆忙。這棟房子歸在我和之懷名下,在我心裏仍然存在着對這裏的一切記憶…這棟屋子,是該由我親手將它處理掉,才真正算是一個結束。”他這一趟回來,就是為了將一切過往徹底埋葬,包括這棟充滿回憶和罪惡的房子。他和律師約好了明天在他們下榻的飯店談論一切事宜,而今天,他是特地帶媚兒來看這房子最後一眼的。
正要進門,藍媚兒忽然發現門邊的信箱有信,她拉了拉顏之介。
“介,信箱裏有信呢。”
“哦?”他看一眼信箱,果然滿滿一整個信箱的信件,兩年來的信件差點將信箱擠爆,他動手取出一大迭信件。
“大概都過時效了吧。”她接過一些,看得出有的是廣告信件,有的是帳單,個人信件其實不多。
取出所有信件,兩人進門後將信件攤在客廳桌上分類整理。半晌,顏之介忽然發現一封只有收信人卻沒有地址與郵戳的信件,想來是自行投到信箱中的,信件早已泛黃,收信人是他,並且寫着“見此信請速回音”他心裏隱隱有些怪異的預,蹙着眉動手拆開信件。
發覺他的動作,藍媚兒停止整理信件看向他,發現他的神愈來愈凝重黯沉,她擔憂問道:“介,怎麼了?”因為她
本看不懂德文,所以她只能來回看着他與那蝌蚪似的文字,在一旁乾瞪眼。幸而信很簡短,他不一會便讀完了,放下信,他眉心糾結。
“介?”她拉了拉他的衣角。
他回過神看她,道:“這封信是當年車禍意外撞死之懷的那個計程車司機寄來的,説是之懷有遺言,他想見我一面,將遺言當面告訴我。”
“遺言?”她也皺起了眉,對於新發展出的事情有着不確定的不安。
他思量了下,決定道:“我們去找那個計程車司機吧。”
“你確定?”她擔憂地説道:“要是顏之懷又説了什麼不堪的話留給你呢?”他輕撫了下她的眉心,撫去她眉間的皺褶,平靜道:“媚兒,當我決定來維也納面對過去的一切時,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即使我會在這棟屋子裏看到之懷所遺留下對我的怨懟或憤恨的東西,我都將坦然面對。因為你,無論事情的結果好壞,我都會勇敢去面對,我相信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一定可以一起度過。”她動又心安地點頭,道:“我知道了。”是啊,怎麼這會兒換她變膽小了?實在很不應該。
他對她愛戀地一笑。
“謝謝你。”之後,他隨即招了輛計程車往信件中留下的地址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