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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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兩年來,之介的脾氣雖然不好,但大多時候他都是冷漠或冷酷的,就像是對任何事物都失去了熱情。而那天我所見到、他與你針鋒相對的情況,其實是相當稀少罕見的,甚至是在意外發生前,他也不曾出現過那種模樣。”她訝異地看着他。

“他以前不是那個樣子?”他有趣似地微微笑起,道:“説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他以前其實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待人雖然還算温和有禮,但和之懷比較起來,他的個多了幾分冷淡與冷傲,但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實只是比較害羞、比較不擅言詞罷了。”顏之介害羞、不擅言詞?説笑話吧!這還真是與她印象中的他大不相同啊…靈光一閃,她問:“顏之懷以前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看她一眼,像是為她的問題到些微訝異似的。

“之懷…是個待人處世皆十分温和有禮的人,總是笑臉人,個也較之介圓融有耐。”她眼神變得鋭利。

“這兩年來顏之介曾經變得很像顏之懷嗎?”他真的到訝異了。

“你見過那樣的他?私底下?”

“什麼意思?難不成枱面上他曾經像顏之懷--”她忽地頓住了口,想起初見顏之介時她的確將他當成顏之懷…

他嘆了口氣,將她心中的疑惑説出口:“是的,你想的沒有錯,每當之介上台演奏時,他就會變成之懷。也許是他刻意模仿之懷,但極有可能是他在潛意識中把自己當成了之懷,長期下來,導致…”

“人格分裂?”她接道。

他有些沉重地點了個頭。

“所以他才會那麼『善變』,也之所以他才會説他的頭痛是沒葯可醫的啊…”她自語般地説着。

“他有頭痛的病?”顏之莫訝問。

“你不知道?”她的驚訝下比他少。

他看着她,心思轉了一圈,驀地淺淺笑了起來,道:“你真是個大驚喜。”她揚眉。

他有些慨似地説道:“你這些子以來所見過的之介,大概是我這一輩子從沒見過的他。”她為他的話到愣愕,有些不好意思地説道:“我只是依照自己的個與他相處。”

“我很高興當初我的直覺是對的。”她看着他誠懇的神情,道:“所以你要我去當他經紀人的目的,是希望我能夠全面的照顧他,甚至能夠幫助他走出顏之懷的陰影?”他笑。

“聰明的女孩。”她嘆了口氣。

“這工作可是件苦差事呢。”他仍笑。

“我相信你能勝任愉快的。”她看了他半晌,下定決心似地説道:“好吧,你説服我了,我答應當他的經紀人。但你先別高興得太早,顏之介那邊呢?他可不像我這麼好説話,隨隨便便一個條件就賣了自己。”顏之莫輕淺地轉動了下眼珠,那在藍媚兒看來真是好詐得可以。這家子人都這麼愛算計人嗎?不過,不同的是,顏之介是那種擺明了他就是惡劣、擺明了他就是要對你不好;而顏之莫則給人那種好商似的覺,彷佛連被他賣了都會幫他數鈔票的黃鼠狼類型…他怎麼不去從商?反而跑來當經紀公司老闆?

兩人正心思各異的當口,屋外忽然傳來汽車聲響,藍媚兒往窗外一看,無奈道:“顏之介回來了,八成又是排練前有事惹得他心情不好,前天也是還不到中午就回來,一回來就往琴房那邊窩去,真不曉得他到底會不會跟人相處。”

“不過也好,你正好可以趁現在説服他。”藍媚兒邊説邊起身去開門。

顏之莫笑了笑,不置一詞。

她站在門邊,看着顏之介一臉陰鬱地朝主屋走來,忽然發覺一隻手臂往她際伸了過來,她轉頭,皺着眉將顏之莫的手推開,不假辭道:“你要做什麼?”他對她眨了下眼睛。

“你別急,等着看。”説着,又將手攬向她的纖

在藍媚兒還沒罵出下一句話之前,不遠處的顏之介忽然臉驟變。

在演奏會排練場排練時,那些工作人員有什麼問題都會跑來問他,顏之介原本就已經被那些煩不勝煩的事情惹得躁鬱不堪,心情極差,沒想到一回到這裏,就見到顏之莫攬抱着藍媚兒的景象,甚至藍媚兒已經開始推拒顏之莫,顏之莫卻還像個登徒子似的直要對她上下其手,分明是顏之莫逾矩得過分,教他一股火氣直衝腦門,像火上加油。

他想都沒想,三步並作兩步的直奔到他們面前,氣急敗壞地一把拉過藍媚兒,對顏之莫厲聲質問:“你在做什麼?!”被攬靠進顏之介的懷中,藍媚兒驚訝地瞪着上方的面孔,他那一副彷佛奪回他所有物似的佔有姿態教她怔愣不已。

顏之莫一臉賊笑,聳了聳肩。

“沒幹嘛啊。”有誰曾見過他這格冷傲的二弟會這般吃醋的?真真實實的在吃醋喔--這兩年就甭説了,就連在更早以前,他也不曾見過之介會為了什麼人事物而表現出在乎或嫉妒的情緒,因為他太傑出了,沒有什麼人事物是他得不到的,加上他原本就冷淡高傲的格,將一切視若無物,當然不會對什麼人事物有什麼佔有慾。

發現顏之莫笑裏的意涵,顏之介好似才終於發現到自己的失態,他猛地放開藍媚兒,惱羞成怒地狠瞪顏之莫一眼,卻懊惱得連看藍媚兒一眼都心虛,大踏步直直跨進屋裏、上樓,然後消失在樓梯轉角。

藍媚兒一直看着顏之介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發現自己的心臟竟怦怦怦地直跳,為他方才態度中的明顯意涵到不敢置信,並且…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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