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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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都發覺對方腕力極強,內功深厚。朱宗潛還不怎樣,屈羅卻大為驚凜,迅快忖道:“此子年紀極輕,居然會有這等造詣,特別是氣勢雄邁,膽力蓋世,假以時,定是難以匹敵的高手了。今若不能除去此子,説不定將來會死在他劍下。”兇心一起,揮刀兇猛反擊。但見他那柄緬刀上下飛旋,芒飛電掣,毒辣無比,眨眼間,已連攻了十二三招。而其中奮不顧身,亡命進擊的招數,竟佔了六招之多。

這一路刀法,既兇毒而又奇奧之極,朱宗潛的芙蓉劍竭盡全力,也不過堪堪護住全身,腳下不由得被迫退了尋丈之遠。若是旁的高手,到了這等境地,勢要連氣都不過來,內力因之大為削減。但朱宗潛一口氣透過玄關鎖,頓時恢復如常,怒叱一聲,劍反攻。

但見他施出一路深奧劍法,氣勢森嚴高峻,大有真氣凌霜,高風跨俗之概。五招之內,就搶奪回主動之勢,接着劍劍迫攻,芙蓉劍化為一片淡紅的光網,把敵人裹在當中。

那屈羅此時雖還守得住,可是他心中的震凜,卻不是筆墨所能形容。

一則對方功力之高,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像剛才自己全力迫攻了十餘招的形勢之下,他居然用不着緩一口氣,就可以運劍反擊。二則對方這一路劍法,忽而高遠峭拔,清氣盤旋,忽而壯頓挫,動搖人心。自己已説得上是識盡天下各派劍法之人,卻從未見過這一門高妙劍法,不知是何來歷?

因此之故,他的兇心更熾,但鬥志卻大為衰退。朱宗潛的上乘劍法,本來就含藴得有比鬥意志的妙用,這時頓生應,芙蓉劍更使得奇奧妙,如翻輪轉,如風雨橫至,已是搶制了先手。

屈羅步步後退,轉眼間已退到壁下,不能再退,但對方的芙蓉劍仍然像電閃雲飄,狂風驟雨般攻到。他身子一陣急顫,突然間在劍影刀光之中,踢出一腳。

朱宗潛瞧也不瞧,左手劍訣迅疾劃落去。這一招縱然不能劃傷敵腳。

也能封閉住他的腳勢。那知指尖到處,竟劃在一件極為堅硬的物體上。這一瞬間他已記起乃是那雙半尺有餘的木屐,心中一動,芙蓉劍施出一招“風雨不透”淡紅劍光繞身而生,迅即退開七、八尺之遠。當他疾退之時,屈羅左掌正是拍未拍,掌心呈現出半邊黑半邊白的古怪顏

朱宗潛一力面運集氣功護身,另一方面潛心馭劍,準備作最凌厲的一擊。對於敵人掌上的古怪顏全不動心,直如視若無睹。

屈羅見他氣勢堅凝煉,竟然無懈可擊,雖是在敵對局勢之中,仍然生出佩服之心。原來他左掌上發動了“摧心裂骨功”雖然這一門功夫極為霸道厲害,但掌上半邊黑半邊白的顏,卻含有震懾敵人之妙用。那知對方全不動心,可見得此人自信之強,意志之堅,已是當世罕見的了。説得遲,那時快,屈羅口中怪嘯一聲,左掌連拍三記,頓時風轉飆翻,響起一陣“洪洪”之聲。

朱宗潛已到三股寒冷的潛勁一齊襲到,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間,心中已掠過三個念頭。一是這魔頭的獨門奇功,果真極為厲害。二是大凡任何奇異功夫,如若分開使用,力量必弱,還不如一掌拍出之後,源源催動內力,繼續迫去有效得多。既是如此,他何故把同一功夫,分為三掌拍出?三是對方這一擊,如若不是用足全力,會不會別有陰謀詭計?

這三個念頭,如閃電般掠過腦海時,手中芙蓉劍已施出一招“碧海屠龍”光華電閃,破去這三股勁道。可是長劍刺劈之際,微遲滯,全然不似平時那般得心應手。

屈羅見他仗劍破去自己的奇功藝,又厲嘯一聲,一掌拍去。

這回掌力破空之聲,勁烈震耳,威勢遠強於早先的三掌。

朱宗潛自然而然地運輸全力,貫注劍上,一招“千霞吐鋒”長劍一顫,灑出一片寒光,嚴密封閉敵人掌力,但覺全不費力。此時一件物體挾着萬鈞潛力,而至,到他發覺之際,已離他不及五尺。朱宗潛連念頭也來不及轉動,長劍化為“東山雲隔”之式,電急劈落。

“鏘”然一響,那宗物體被他劈落塵埃,原來是屈羅腳下穿看的一隻尖底高屐。

這隻尖底高屐,敢情是鋼鐵打製,僅僅在底下鑲上一節堅木,故此踏在石上之時,發出木石相擊之聲。因而份量之沉,天下間沒有一件暗器可與倫比。同時又是以腳力踢出,自然又比手擲,勁強得多。

朱宗潛雖是一劍劈落了鋼屐,可是自家已被屐上的勁道,反震得熱血沸騰,真氣波動。

手腕也到麻木,若是此時敵人揮刀進擊,定是有死無生之局。

他真料想不到這暴的屈羅,居然煉就這等奇詭兇毒的武功手法,令人有防不勝防之。但他堅毅無比的意志,一如先前,並未因這種突變而受挫。在這危急萬分的關頭上,他已找出負隅再拚之法。但見他身形一動,唰地躍到那道窄門之前,毫不遲疑地倒退入去。這時長劍已換到左手,以免手腕麻木,影響運劍。

屈羅為之一怔,奔前數步,穿回那隻鋼屐,黃眉緊緊皺起,心想這硬擋了我一屐,仍然能夠迅快縱躍,可見得並未受到內傷,這便不能硬攻進去了。

朱宗潛退入門內黑暗的甬道中時,但覺腦際一陣昏眩,迫不得已,靠在牆上閉目調息。

幸而這只是用力過度的現象,剎時已經復元。

他睜眼向外面望去,但見井底空蕩蕩的,闃無人影,心中不叫一聲“謝天謝地”暗念這魔頭若不是離開此井,而是硬闖入來的話,定可趁自己昏眩之際得手。現在雖然仍舊到氣浮心促,絕對不能施展全力,但總還有一拚的機會。

他趕緊趁機調元運息,一心一意貫注在這件事上,其他的事完全暫時拋開。果然很快就恢復了八九功力,已堪再度出手決一死戰。這才尋思道:“那屈羅何以突然退走?啊!是了,他此舉也是反客為主之計。這刻他在上面等候我出去,正如扼守着兇險關隘,自然我大為吃虧。哎!不好了,他若是派人投火入井的話,我縱然不燒死,也得悶死在這條甬道之中。”一念及此,立刻舉步奔出井底空闊之處,仰頭大喝道:“屈羅,你可在上面?”井欄上出一顆人頭,俯視下來,正是屈羅,他獰聲怪笑道:“老子在此。”朱宗潛道:“你可敢下來與我決一死戰?”屈羅嘿嘿而笑,道:“你已是中之鱉,網中之魚,我何必跟你拚命?”朱宗潛怒罵連聲,屈羅只是冷笑,並不受回撲下來。朱宗潛心中大是驚凜,忖道:“這不獨情暴戾殘酷,而且甚是狡詐,竟不受,這一點真是可怕。但他為何尚不發動火攻?啊!我明白了,這是因為他的手下都在對付少林一影大師,而他必須緊緊守住井口,亦不能離開,所以他一時尚無法發動火攻。既是如此,我一則須得使他不能分身,去對付一影大師。二則還須趁此一線之機,找出困之法。”要知此井高度,三丈有餘,雖然在離井口丈半之處的牆上,有幾塊突出的石頭,可供換腳借力之用。但敵人居高臨下,以逸待勞,已掌握了七八分勝算,加以武功高強毒辣,定能一招之間,就重創了自己,此所以他完全打消硬衝出井的打算。

他一轉身,又閃入甬道之處,由於此井上窄下寬,所以他隨便靠貼在任何一處牆下,井上面的人都無法瞧得見。再加上井底較黑,因而上面的人,必須一直望看井底動靜,才不致被底下之人,冷不防躍逃出井。

朱宗潛看準這一點,迅即奔到第一間地牢門外。伸手扭下門上的鋼鎖,推開這道鐵門。

門聲甚是刺耳,但裏面那個女子動也不動。朱宗潛真懷疑她已經是僵死之人,忙舉步走入去。

到了切近,卻已看出她背部微微隨呼起伏,這才大為放心。當即迅快地繞到她面前,定睛望去,但見這個少女約有十八九歲,瓜子形的臉龐上,嵌着一雙大大的眼睛。兩顆眼珠宛如寶石一般,閃耀出光芒,使人到她好像有一種特別的魅力。她眼睛一轉,瞧了朱宗潛一眼,目光極為冷漠,襯上她素白的衣裳,彷佛是冰雪雕琢成的美女一般。朱宗潛暗暗驚訝於這個美女的清冷高華氣質,但他此刻不暇多想,匆匆道:“姑娘若是能夠走動的話,便須準備離開此地。不過在下未曾打開出路以前,姑娘最好別離開比室。”那白衣美女道:“説了等於沒説。”口氣冰冷,詞意尖刻。加上她的服飾神情,果然配合得極妙,道道地地是個冰雪般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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