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是一手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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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這包辛辛苦苦從若狹挑回來的絲錦糖也就不拿出來討叔父不喜歡了,乾脆待會兒隨手賞給哪個看得過眼兒的小侍,沒準兒人家還會記住我一輩子…”陳皇父呆了呆,一時不知是該喜還是該嗔的望着瑞珠,眼見着瑞珠笑得一臉狡黠,心裏雖然喜歡卻又覺得瑞珠那臉笑得實在可惡,瑞珠又笑容得意的晃了晃手裏的糖,陳皇父微有些羞窘的咬咬嘴

忽然把臉一沉,輕輕推了一把瑞珠轉頭道:“你這孩子,果真一點規矩也沒有,敢拿平裏逗你那些男妾的手段來欺負叔父…看來叔父確實…確實是太寵你了!”瑞珠被陳皇父那不輕不重的一推得愣了愣,一時間不知自己是不是胡鬧得有些過頭了。

“叔父…”怔了半晌,瑞珠輕輕拉了拉陳皇父的衣袖,討饒般的低叫了一聲,男人彆着頭不説話也不動。

“叔父真生瑞珠氣了…?”瑞珠又低低叫了一聲,眼瞧着男人雖然依然不動不説話,但保養得相當細光滑的側臉上卻漸漸燒一般染上層薄薄的暈紅。

眨眨眼,瑞珠忽然又蟲子一般膩到陳皇父身旁,打開包着糖的布包,從裏面小心翼翼的夾出一塊裹着銀箔的糖塊,剝開來,討好般的送到陳皇父嘴邊。

“來,叔父先嚐一塊,看看這糖和咱們鳳棲做的有什麼不一樣…我帶回了不少若狹的特產餞…原來那東西在若狹也不太好買的,明兒個我就叫月總管找人送進宮來,是吃是留都隨叔父喜歡…”瑞珠一邊説一邊滿懷期盼的眨巴眼睛,陳皇父原本沉下來的臉漸漸忍不住泛起了絲絲縷縷的笑意,瑞珠一見陳皇父了笑容。

就得寸進尺的又向前蹭了蹭,拽着皇父的袖子嘴裏‘嗯’了半天,得陳皇父最後只能柔柔的戳了戳瑞珠的額頭,幽幽的嘆着,低聲道:“你這孩子…叔父年紀也大了,經不起你這小壞蛋亂鬧…你也記得些,以後沒長沒幼的話別瞎説…這宮裏,烏七八糟的事兒比起外面那些下三濫的園子也是隻多不少,你又是個女兒家,以後若是進了宮便要守規矩,別憑白讓別人污了去…”瑞珠枕在陳皇父的腿上,眨着眼聽,聽完了就又眨眨眼睛,忽然笑着低問一句:“叔父可想聽我講這次出使若狹碰帶的新鮮事兒?”陳皇父望着瑞珠帶笑的臉微微怔了一下,忽然輕輕點了點頭,柔柔的説了聲:“你講。”

“嗯…説起若狹。最讓我喜歡的就是哪裏遍地都是可以洗澡的熱水,聽説經常泡泡還能讓皮膚變好…”瑞珠想了想,彎起眼把頭在皇父腿上調了個舒服的姿勢,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起來。

陳皇父一邊聽着一邊輕輕撫着瑞珠的頭,瑞珠講起興來,開始充分發揮在把前一世裏看小説看出來的特長,把一分的有趣誇大成十分的神奇。

最後只差沒把若狹説成是一個天上飛火龍地下跑長蟲的奇幻世界,陳皇父從瑞珠一開始講便一直笑眯眯的聽,一直到瑞珠講得口乾舌燥聲音發啞,陳皇父才抬起頭向一旁的侍兒擺了擺手,接過侍兒捧上來的一杯香,送到瑞珠嘴邊讓她潤口。

“其實…很辛苦吧…?”陳皇父望着大口大口喝着香茶界渴的瑞珠,忽然幽幽的嘆了口氣,瑞珠抬起眼,眼睛亮晶晶的閃動着一種有點像是笑意又有點極為認真的光芒。點點頭,瑞珠第一次沒有迴避的承認下來。

但停了停,瑞珠又笑了笑,啞着嗓子低聲説:“雖然辛苦,可是能回來見到家裏人,怎樣都算值得了,叔父…我知道叔父在這深宮裏待得落寞,如今皇姐新得嫡女,正是仁孝雙重之時,叔父若是願意,可由瑞珠向皇姐進言,先讓叔父出宮去三哥家裏小住。然後…”

“你這傻孩子…自己的事還忙得顧不得呢…”陳皇父輕輕摸着瑞珠暖暖的臉頰低低嘆了一聲,眼裏閃動起某種讓人分辨不清的光彩:“哥哥當年早亡,你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我雖也有一親子季辛。

可我知道…那孩子從小就跟我不親,自他開始懂得男女之別起,他便開始怨恨…呵…我還記得,當初你剛被送到我手上時好像只有小貓小狗般的大小,連哭聲都比別的孩子弱上不知多少。

那時我心裏還暗暗的擔心你能不能平安的長起來…後來你慢慢的一丁點一丁點的大了起來,長得倒越來越如男兒般的粉雕玉琢了,你那些姐妹們老是欺負你子靦腆,你那個三哥哥也總是在暗地裏擠壓你,你雖然愛哭,可這些委屈你卻從都不説。

只是傷了心的時候便哭得更厲害些…別人都説你和季辛是生錯了別,但我卻萬分慶幸你生的女兒身,這世間,縱使是生在皇家男兒也是萬般不由己的,你生成了女孩,子雖然軟但卻讓人不能太過欺壓你,同樣,我也慶幸自己生的是男兒,自己的孩子總是自己最明白,你那三哥季辛雖然聰明機謹,可卻也恃才傲物,傲氣太剩,生為男兒,別人最多在看不慣他時譏諷譏諷他,若是生為了女兒,只怕以他那鋒芒畢子也活不到現如今這個年歲…”

“你與季辛,在我心中便是我的親子親女,季辛總覺得我偏疼你…可他不知道,為了他,我也是甘願付出所有的…你雖自幼便沒有了生父,可當初的太子如今的女帝與你是同父同母,關係總比別的姐妹兄弟近一些,你之前又一直是個軟弱沒有作為的幼子,所以我明白你那皇姐會護着你。

可是季辛不一樣…他子偏孤傲,在你們兄弟姐妹中一直都不被看好,先帝駕崩新帝登基,除了你是肯定會被你皇姐護佑起來的,其他的皇子皇女都會被推向一個歸宿…

當初先帝臨去之時曾頒下遺詔,宮裏所有男妃男侍,到了年紀的未被臨幸者自願出宮另行嫁娶,被臨幸過或已有子嗣者,可自選出宮與否,出宮與子嗣生活同過者賜白銀千兩,留宮守潔者封‘君父’,原品提級,當年我與你和當今王上的生父,先帝男後,我的同胎哥哥只低了一品…我留下。

就意味着宮裏宮外都要尊稱我一聲‘皇父’…只要當今的王上還要尊稱我那一聲‘皇父’,已入花敗之年的我便能捨得我的半身,替你們兄妹頂起一塊天,保你們半世的平安…”

“叔父…”瑞珠壓下嘴邊的那聲嘆息,彎起眼笑着給那個已是淚滿面卻還不自知的男人輕輕擦淚“三哥不是不和叔父親。

他從小欺負瑞珠就是因為嫉妒叔父對瑞珠好,他又爭勝好強,看着心裏嫉妒卻又不願明講,所以才會故意賭氣疏遠叔父…瑞珠從小喪父喪母,唯一記得的長親除了叔父便再無別人…叔父説要護我們。

其實是我們應該護着叔父才對…三哥那麼聰明,怎麼也能護自己一世平安…瑞珠也已經長大啦,能騎馬箭,已經是當世無雙的好女兒啦,所以叔父不用擔心我們的…

叔父已為孩兒們勞了半世…下半世…就由孩兒們照顧叔父了…還有,叔父哪裏老了?叔父是瑞珠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人,花裏牡丹,豔貫羣芳,百花之王,嗯…”

“呵…你這孩子…就會拿胡話亂鬨你叔父,也不知道臊…”陳皇父笑裏帶淚的戳了戳還在仰頭苦思的瑞珠,瑞珠眨着眼笑,伸手擦去男人又濕了的臉。

“瑞珠知道臊的…叔父抱得這麼緊,瑞珠的臉都要紅了…”瑞珠含糊不清的喃喃着,聲音極細的,在男人耳邊咕噥般的小聲説:“叔父放心好了,時候到了,瑞珠自然會走…”

“該走的時候…你便走吧…”陳皇父咽咽的輕聲嘆着,更緊的抓住瑞珠的手臂“你的皇姐…是個好皇帝…可思量的太多…你走…在我有生之年總能再見你回來的…也許用不了多少年…便…”瑞珠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着抱着她、身子微微打着顫的陳皇父的背,心裏模糊的翻滾起什麼。

但一轉瞬,瑞珠忽然輕輕嘆了口氣,讓自己心裏剛剛升起的念頭向被水沖走一般消失了個乾淨,她…有家裏這麼多人等着,盼着,護着,所以,該放手的便一定要放手。

她,不該去傷他們的心…不該…也不能。***瑞珠別了陳皇父,出來時已半沉,一隊女侍早已齊齊的站在莊容苑外等候多時,瑞珠看到那領頭女侍時故意驚訝的愣了一下,大聲問:“王上已覲見完大臣了嗎?怎麼不進去叫我?”

“王爺莫急,皇上已經吩咐過至少要等王爺在陳皇父這裏用過晚膳之後吾等才能打擾,若是王爺在晚膳之前便出來了。

就帶您去清霞宮與吾主一同進膳,王爺請。”領頭女侍拱手笑道,瑞珠點點頭,由女侍帶着,一路走過長長的朱粉高牆,行了大約兩刻才來到清霞宮前。

等在門外的侍兒進去通報,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瑞珠才被召進殿,走到那面寬大漆金的紅木龍案之下,瑞珠恭恭謹謹的袍跪地,只有目光彷彿在不經意間般的掠過那道沉默的站在書案一旁的細瘦身影。

那不經意是假的,她自己明白,那個站在龍案之後望着她的人,也明白。分不清自己心裏翻滾起來的覺究竟是什麼,只覺得那東西似冷似熱,她不只一次跟自己説過,那個人不是蘭兒,她明白,那個人不是,可目光從那人身上掠過時。

她就是不自覺的去望那人的眉,那人的眼,看到那人原本蒼白得沒有一絲血的臉稍稍紅潤了些。

她竟然會有一種喜得微微心疼的覺…那人,是她救回來的,是她一手救回來,從南王手裏把他討下來時,他已是傷得奄奄一息的了,她守着他,除了不分白天黑夜的要和南王周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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